“呵呵呵,找到你了。”苍白男人不急不躁地从刚才步行街的转角处走了出来。他的步伐轻缓而有节奏,仿佛是在品味一场久违的游戏。他眯着眼睛慢慢转过身来,嘴角的笑意似乎在这荒凉的街道中央显得格外诡异。那笑容在夕阳的余晖中看起来既和蔼又狰狞,他的目光亲切而深邃地锁定了不远处的张天冬。
张天冬的瞳孔极速收缩,仿佛能感受到对方眼中闪烁的杀意蔓延至自己的全身。两条腿僵硬如同两根生了锈的铁棍,固定在那冰冷的混凝土地面上,无法挪动分毫。体力的极限让每次呼吸都像是在用尽全身的气力,而在这一瞬间,即便是剧烈的呼吸也仿佛被恐惧冻结,停滞在了他的喉咙里。
张天冬只觉得遍体生寒,那是源自心底的冷意,冷到骨髓,让他的血液几乎凝固。他的后背迅速被冷汗浸湿,衣服贴在背上,每一丝寒风都像是利刃一样切割着他的神经。他想动,想逃,想反抗,但身体就像是与意识割裂了联系,不再听从他的指挥。
苍白男人继续接近,每一步都像是敲在张天冬心上的丧钟。他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充满玩味:“末日中灵巧的小鼠,终于要结束你的跑动了。”
“你,你把林恒他们怎么样了。”张天冬颤抖地问道。
“哦,你是说其它老鼠么?当然是被我杀了。”男人停下了脚步戏谑地盯着张天冬。
“不,不可能,你在骗我!”张天冬的理智告诉他这个男人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是潜意识里他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
“骗你?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杀几只老鼠罢了,我还需要骗你?好久没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了。”浑身苍白的男人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他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就像是真的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不远处的两只幼形者也听到了男人的声音,他们感知到了这里的动静,加快了速度越过了张天冬,奔着苍白男人而去。
这让张天冬看到了一丝希望,他心想,哪怕这两只幼形者能拖住这个男人片刻给他争取片刻逃跑的时间也好,只要...
“噗嗤!噗嗤!”还不等张天冬思考完,两只幼形者瞬间被苍白男人身后生长出的骨刺洞穿了大脑。他最后的一丝希望随着这两声穿刺的声音一同如同梦幻泡沫般破灭了。
“你脸上的表情棒极了!”苍白男人用发白的舌头在他同样泛白的嘴唇上转了一圈,露出一抹充满邪气的笑意盯着张天冬。
“要不我们玩个猫鼠游戏怎么样?如果你赢了,我就放你一条生路。你输了的话...”男人左手撑着右手,右手食指敲打着下巴作思考状。
“好,我答应,玩!”张天冬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会不会出尔反尔,但他此刻的境地,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
“嗯,我想想。”苍白男人开始继续思考。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静止了,苍白男人和张天冬就这样站在夕阳余晖下的步行街道上保持着不动。
“很好,再多想一会儿吧。”张天冬在心里祈祷,苍白男人思考的越久那么他体力恢复的就越多,此刻他的呼吸声都比刚才平静了少许。
“啊啊啊啊!思考真是件麻烦的事情!”
突然!苍白男人疯了一样抓扯着自己长长的银发,头发被扯掉了一撮,那一抹鲜红顺着他的头皮流了下来,他仿佛都不知疼痛一般。
“算了,不思考了,还是直接杀了简单。”苍白男人的一系列动作看的张天冬呆愣在了原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两根巨大的骨刺瞬间洞穿了他。
张天冬想要回应,想要咒骂,甚至想要哀求,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鲜血从他的嘴角从他的胸膛流出。
“对不起,清妍,对不起,林恒,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平日里的训练能够再刻苦一些。如果今天我们不来奶茶店。还有,对不起,茉莉。”张天冬感觉剧痛袭来,他从小就怕疼,他知道死亡很痛苦,可现在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痛苦百倍!千倍!
一瞬间的痛楚,然后是一片漆黑。张天冬的眼前一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量击中,随后整个人飞了出去。在这最后的一刻,他的心中除了对生命的不舍,更多的是对这个世界的不解和愤怒。他感觉他的人生就是一场悲剧,从小到大的经历正在脑海里快速闪回,仿佛一场快进了一百二十八倍的电影,电影?好想看部电影再走...
“就这样死了么,如果我有觉醒能力多好,这样是不是可以逆转这一切呢?如果...能看部...”
然而,所有的情绪在生命的光芒熄灭后都化作了虚无。
身后,苍白男人冷笑着收回了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寒光。他蹲下身来,近乎亲昵地拍了拍张天冬的脸颊,然后细长的手指飞快地搜寻着,终于在他的衣兜里摸出了一管装着神秘紫色液体的试管。
这试管,仿佛蕴含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紫色液体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邪异而蛊惑人心。苍白男人将试管举至眼前,那扭曲的笑容在他脸上裂开,宛若一道不祥的裂缝。
周围的景物开始渐渐失去色彩,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仿佛也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恐惧,匆忙地撤离天际。光线逐渐变得暗淡,将这废墟的边缘染上一层细腻的金边,随即被黑暗吞噬。在这转瞬即逝的黄昏美景中,苍白男人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仿佛他从未真正存在过,只是这末世废墟的一场梦魇。而那管紫色液体的试管,成为了这黑夜中唯一的,也是最为诡异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