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鸦雀无声。
没人敢在执行官提问时发出声音，但他们互相对视的眼神里，都能看到彼此震耳欲聋的沉默。
历史书上，五位精神力等级提升的先辈，记载得十分详细。
在场的学生，只要认真上过历史课，就没人不知道其中一位精神核损毁后升级的例子。
这也恰好说明，岷殊说的都是真的。
因为除了那三种情况，再也没有任何精神力等级提升的案例了。
执行官的反应当然不可能比这些学生还慢。
他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就连刚才还有些不耐的另一位，都瞬间站直了身体。
“你是说，你的精神力等级提升了，你之前是什么等级？”
“S级。”
“S？”
那人语调不再平稳。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立即掏出联络器。
“1级事件，请求派遣……”
他的目光扫过这个比斗台下的所有人：“一辆能承载300人以上的执法车过来。”
这话一落，台下也控制不住了。
“真的是等级提升？”
“见证历史哈哈哈我见证历史了！”
“卧槽，那封天云不是惨了？”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事实证明当年赫连家退婚的决策没错，他这种小肚鸡肠，人家退个婚他就要毁人家精神核，难道是合适的结婚对象？”
“那赫连殊现在是什么等级啊？那么大的流星，而且可以转换昼夜，不会是3S吧？”
一道道炙热的目光落在岷殊身上。
她却朝着封天云勾唇一笑。
那里面的散漫、不屑、轻视不言而喻。
让封天云瞬间额角青筋暴起，身后的饕餮虚影隐隐出现。
“封天云！你难道是想当着我们的面报复同学吗？”
执行官的厉喝让封天云惊醒。
“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
执行官的话，像是一个信号。
让欧阳乌河不安起来。
军事法庭还没有开始，他们就已经对封天云有了如此明显的不喜信号，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他当时确实是看在封天云能力天赋出众才用了十年才有一个的特招生名额。
可他更看重的，是封天云救下的帝国公主。
欧阳乌河脸色阴晴不定，几秒之后，还是偷偷发出了传讯信息。
如果公主不来，那他就只能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承载三百人的空间折叠小巴士来得很快。
岷殊坐上了执法官开来了飞行器，其他人基本上都上了小巴士。
十分钟后，飞行器和巴士，都在帝国军校的军事法庭大楼停下。
帝国军校的军事法庭只为军校的学生服务。
路上，两位执行官已经将一切经过传达到了法庭。
等岷殊一下车，就有穿着白大褂的一群人迎了上来。
“赫连殊同学，我们查看了你的资料，已知你之前的精神力为S，现在我们需要再为你测试一下精神力等级，以此作为这次起诉的证据。”
“没问题。”
岷殊和白大褂离开，封天云则被带到了审讯室。
至于昏迷的姜绵绵，在被白大褂抬走之前，悠悠转醒了。
她神色茫然：“……这是哪？刚才，我不是还在比斗台上吗？”
执行官扫她一眼：“一起带到审讯室。”
……
等级测试中心就在军事法庭旁边。
岷殊熟门熟路地戴上头盔，重新释放拟态。
房间瞬间黑暗一片，与此同时，旁边的显示屏幕上，两个硕大的S，格外显眼。
“真的是天赋等级提升！”
测试中心的欢快不同，审讯室里，冰冷肃穆。
“封天云同学，你应该知道，故意损毁同学的精神核，最高可以判十年苦役。”
封天云冷静道：“我并没有故意损毁赫连殊的精神核，她精神等级提升，也有可能是在巨大的危机之中爆发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赫连殊同学污蔑你？”
“我与赫连家，尤其是赫连殊之间，确实有些恩怨，她这么做不是没有理由。”
执行官显然在路上的那几分钟，就已经将封天云与赫连家之间的恩怨调查清楚了。
“但是这个五年之约，是你提出来的，比起危机之中巧合的精神等级爆发，我们认为你有预谋地毁了赫连殊的精神核的概率更大。”
封天云还没说话，审讯室的大门就被人一把推开。
金发碧眼的少女道：“就算是军事法庭，也要讲究证据，不能因为对方的一面之词，就判定另一人有罪吧。”
执行官全部起身：“公主殿下。”
奥莱尔略一颔首：“我来保释封天云。”
执行官为难：“可是封天云涉及损毁同学精神核，这是非常高的指控。”
“他和赫连殊的事情我听说过，就赫连殊那嫌贫爱富的性格，故意陷害天云哥哥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我的身份，难道连一个人都带不走吗？”
“可是……”
“别可是了，你难道要拦着我吗？”
奥莱尔一把拉起封天云，目不斜视地带着他越过了一众执行官。
恰好与测试完精神力等级的岷殊狭路相逢。
“公主殿下。”
岷殊目光从她娇嫩刁蛮的脸上扫过，落在封天云身上：“您这是要去哪里？”
奥莱尔上下打量岷殊：“你就是赫连殊？”
“是我。”
奥莱尔冷笑：“既然你知道我是公主，见了我为什么不行礼？”
“军校生对没有爵位的贵族不需要行礼，只需要保持基本的礼节，这是课堂上教的知识，难道是我学错了？”
这确实是帝国为了抬高军人以及军校生身份的规定，但现实生活里，会真的执行这项规定的人太少了。
就像是军事法庭里的执行官，所有人都有军衔。
可是看到奥莱尔，依然都会行礼，即使只是微微倾身，也是一种尊重。
毕竟，除了那些位高权重的将军，谁敢真的和皇室贵族做出平起平坐的姿态？
岷殊就敢。
她不但敢，还敢当场呛人。
奥莱尔活了十八年，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忤逆她。
但她任性是一回事，也不是真的没脑子。
这里上上下下全是军人，她要是敢不承认，或者应对不当，她在军中的名声必定是要受损的。
所有的皇室成员在二十五岁之后都要上战场历练。
她不敢在这里失了未来下属的心。
“确实有这一条。”
奥莱尔突然弯眸一笑，语带歉意：“只是之前大家见到我都会行礼，我差点忘记这件事了而已。”
她解释完，就要与岷殊擦肩而过。
岷殊不紧不慢，却走到了她的前边，手一伸，做出带路的姿态：“奥莱尔殿下，您是来送封天云上法庭的吗？路就在这边，我带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