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婕挂断了电话,就小心翼翼看向岷殊,像是讨好一般的:“我听你的,拒绝他了。”
岷殊微微点头:“嗯。”
吴寅诧异看她一眼,但到底不熟,也没有说什么。
一天很快过去,第二天就是她们正式上课的日子。
所有想要转化为眷者的平民学生,都必须要进入明大的大一进行学习。
岷殊和吴寅不是一批,却也被分到了同一个班,再加上贺婕,三人没什么交流,却也一起去了教室。
教室里已经坐着不少人了。
岷殊三人一进来,热闹的教室就骤然安静,所有人都抓过头来,像是看向猎物的野兽,眼底充满高高在上的打量。
“我有点害怕……”
贺婕悄悄躲在了岷殊后面。
“要不我们就坐在最后一……”
她话还没有说完,岷殊已经穿过一排排视线追随着她的眷者同学们,找了个前面的空位坐下。
吴寅也找了个位置,没有和她一起,却也只隔了两个人。
只剩下贺婕尴尬站在原地,像是想要把自己缩起来又担心露怯引出别人的恶意,惶惶然地寻找着位置。
前排倒是还有位置,但是离岷殊和吴寅都不近,而且在座椅中央,需要经过好几个眷者的椅子。
后排位置更多,但是坐在这里她堪称孤立无援,因为后两排完全没有人,她只要坐下就成了最显眼的靶子。
就在贺婕犹豫时,一群人嘻嘻哈哈走了进来。
她立即看了过去,只见王能和刘哥也在其中,只是两人看起来都不太好,脸上都是青青紫紫,王能更是在地上爬。
一个男生走到最后一排最后一个位置,用球鞋踩在了王能的脑袋上:“行了,本少爷认了你这条狗了,等会儿本少爷要听课,你就在这后面候着吧。”
王能低着头:“是。”
男生瞬间踹了王能一脚:“狗难道会说是?”
没有人能看清王能的表情,但是能够听到他像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几声:“汪。”
“噗嗤——”
教室里响起第一声嗤笑,很快就有了第二声。
接二连三的笑几乎掀翻了教室,也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在这群男生来之前还只是打量他们的眷者们,已经有了跃跃欲试的冲动。
尤其是独自一人站在后面的贺婕,看起来最好欺负。
就在贺婕斜前方的一个流里流气的男生道:“王哥你这条狗感觉养的不错啊,有什么秘诀吗?”
被称为王哥的男生,得意洋洋地笑了下:“倒是也没有太大的秘诀,狗嘛,不就是打吗,打着打着就听话了。”
那流里流气的男生又问:“那我要是想养只猫呢?猫总不能想打就打吧?”
王哥站得距离贺婕很近,一下子就看到了他,也理会了同学的意思,笑容都变得暧昧起来:“猫就不一样了,猫有时候还需要人哄着呢,要不你去哄哄试试?”
那流里流气的男生站了起来,目标明确地朝着贺婕而来:“来我就试试。”
贺婕本就仓皇的脸上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她四处张望,在目光落在岷殊身上时眼睛一亮:“闵书救我!”
流里流气的男生停下脚步:“闵书是谁?”
他不需要贺婕回答,顺着她的视线很快就找到了之前跟她一起来的闵书。
流气男上下打量一眼,发现闵书不但高挑,面色也是冷淡不好惹的模样,顿时失去了兴趣。
不过还是挑衅般发问:“你朋友找你求救呢,你救还是不救?”
教室里所有视线都聚集过来,岷殊依旧不动如山,像是故意无视了流气男的问话。
不过也有些怀疑她真的没听到。
因为不论是贺婕求救还是流气男说话,她都没有回头。
然而这些眷者想看好戏又岂能容忍别人不照着他们的剧本来?
岷殊旁边的男生伸手,想要推她一把,让她不能装聋作哑。
然而手还没有碰到她,就被一只手捏住了手腕。
她的手指并不纤细,甚至骨节还有些发粗,可能正是因为如此,两根手指看似轻轻捏着他,他却感觉到了深入骨髓直冲天灵盖的剧痛。
“啊啊啊啊松手——”
本来大家的视线就集中在这里,自然也看到了岷殊捏住同桌手腕的画面。
只是没人想到,他一个眷者,被一个平民捏住了也就算了,还嗷嗷大叫碰起瓷来。
岷殊松开手,无辜又关切地看向这位男同桌:“不好意思,我看书的时候比较专注,而且我很讨厌别人突然碰我,捏住你手腕是下意识行为,你没事吧?”
同桌男:“我当然……”
他的目光在看到前门的人时瞬间愣住,随即挤出两个字:“没事。”
他本来是要说自己有事的。
他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样的剧痛,他严重怀疑自己的手已经骨折或者脱臼了。
但是岷殊一松手,剧痛就瞬间消失,像是没有出现过一样,他的手腕上也没有任何伤痕,活动如常。
他要是真的在这个时候说自己有事,以门口这位老师的性格,一定会要把他带到医疗室去看看的。
到时候要是什么也没查出来,不是让人以为他一个眷者真的碰瓷一个平民?
男同桌咬牙吞下了这个暗亏。
教室里的闹剧似乎也因为任课老师的到来而结束。
一节课很快过去。
这位老师并没有因为新来的平民学生们就减慢自己往常的讲课速度,更没有个给他们自我介绍或者是什么的打算。
拿书开讲,讲完就走。
下课铃一响,他的身影消失在教室前门,安静的教室再次热闹起来。
贺婕也迅速从自己的位置,跑到了岷殊的身边。
她泪盈于睫:“闵书,我们一起坐吧。”
岷殊合上书:“两次了。”
贺婕一愣:“什么两次?”
岷殊:“事不过三,不论你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祸水东引这一招再出现一次,不需要别人对你怎么样,我会亲自动手。”
她声音淡淡,贺婕却从中听到了威胁的冷意。
男同桌本来经过一节课已经忘了疼,还想找回场子,听到她俩的对话,不知为何感觉背后发凉,报复心理也一起压了下去。
只是他能装作无事发生。
贺婕却不知该如何接这样的话。
正惶然无助时,那流气男生晃了过来,笑眯眯地在她耳边吹了口气:“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