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筱柔被接回安家的那些日子,安母就看清了安泽海的小心思。
他让公司偷税漏税的账目全交由安母签名,却哄骗她公司经营不善、不想连累她假装先去离婚,为的就是后面离婚后不仅能让安母代他坐牢,更是能让外面的小情人扶正,将私生子接回。
可他哪曾想到,他的假离婚更如了安母的意,对付起他来才更加随心所欲。
被外面的小情人背叛,当众被揭露出轨成性,更是成为别人饭后谈资的笑柄。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此时,外面有病人路过病房,不打招呼就往安泽海的病房吐一口唾沫,愤愤道:“看啊,这就是当年九十年代的影帝男神,不仅软饭硬吃吃绝户,还重男轻女包小三,结果被小三戴绿帽,还帮别人养了几年儿子,真是活该!”
而曾经风光无限的安父如今躺在床上无法辩驳,也没能力反抗,每一天他都会遭受无数个这样的谩骂。
面对安母赤果果的挑衅,安父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歪着嘴巴努力扯出一抹丑笑,哀求安母请个人照顾他。
毕竟现在的他身无分文,所剩无几的钱又都小秘卷走,房子车子更是全都被拍卖。
他就指着曾经深爱他的安母能够看在过去的情分上能和他复婚。
他一口一个后悔,发挥了他当年影帝般的演技表明他其实深爱母亲,不过是为了有个儿子鬼迷心窍。
如果他此时没有口歪眼斜,再配上他的演技,看着也有那么一丁点忍着看他做戏的欲望。
但此时的安母看不下去了,直接笑出了声,指着安泽海的丑态对安抒抒说,“这男人怎么长这么丑?”
安父听着安母突然其来的一句话,满脸的震惊,紧接着是歪着唇直发抖的愤怒。
他曾经是个明星,对自己的样貌十分有自信,更没想到会被那么深爱他的妻子如此侮辱。
但是下一秒,安母说的一句话,让原本流着口水张大嘴要骂人的安父立马失了声,整个人如失了魂般僵在床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安母拍了拍她身上没有的灰尘起身,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直视着安父说,“十年前我父亲死的那一晚,你和某个人在灵堂做的事,我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你别再用爱这个词来恶心我了,要不是为了孩子,我早在那一刻就将你杀了!”
安母的话好像一把无形的利刃,将原本还有一线生机的安父死死钉在床上,眼底一片灰败,再没了一句辩驳的话,宛如死尸。
站在一旁的安抒抒也听出来了,外公死的那一年,难不成父亲还带着女人在外公的灵堂上厮混?
出医院的路上,安抒抒生怕刺激到母亲,害她伤心,也不敢多问。
她殷勤地邀请母亲中午去她和周柏霆的小家坐坐,希望缓和母亲和周柏霆的关系。
谁知,一辆红色拉风的法拉利直接停在医院门口,车窗摇下,一个戴着墨镜和口罩依旧能看出帅气的小男生热络地朝安母挥着手。
安抒抒看呆了,这小男生不是母亲公司里正在力捧的当红小生?
安母则拍了拍安抒抒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抒抒,妈妈想开了,千万别和男人谈感情,只能谈利益,妈妈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安泽海喜欢小姑娘,年轻人就是好!”
“我知道周柏霆对你是真心的,小时候就看出来了,但是我怕你以后会后悔,更主要的是,最善变的就是人心,他能爱你十年、二十年,但女人容易老,未来的三十年、四十年呢?你好好想想……”
安母的话似悠远的警钟在安抒抒脑中不断回响。
她看着曾经那个如大家闺秀般的母亲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英姿飒爽的母亲潇洒地戴上墨镜,肆意地撩了把法拉利座驾上小鲜肉的下巴,径直坐上副驾扬长而去。
那一刻,她的世界观都颠覆了。
曾经的安母也是那么奋不顾身爱过她生理学上的父亲。
但如今她却悲凉地过起了游戏人生的日子。
她不知道母亲说的是对是错,但她想相信爱情一次,相信爱情并不是那些人口中虚无的存在,爱与不爱也并不是成年人们在权衡利弊下的一种取舍。
她相信周柏霆,赌他的一生一世。
她相信,双向奔赴,永不放手,那么,他们的爱将如璀璨星河般闪亮、永恒!
*
包厢内灯光昏暗,眼前一排又一排的作陪小姐似被别人待价而沽的商品般任人挑选。
宋书白坐在主座上,看着周遭圈里同是二代的几名继承人,毫不客气地指着几名女人品头论足,心中升起一阵厌烦。
蓦地,一名顾姓二代指着掩藏在最后一排挂着23号牌的女生,对着宋书白笑道,“你看那23号女的像不像那个安抒抒,就你未婚妻?”
宋书白吸烟的手一顿,脸上登时出现愠怒。
顾二代自知说错话,连忙道歉,“宋哥,真对不住,瞧我胡说八道的,嫂子那样的名媛千金怎会和一个风尘女长得像!”
说着他便立马自罚三杯。
宋书白看向那站在最后一排打扮得性感妖艳的女人,一时间,有些微醺的他也有些恍惚。
女人的五官比例确实长得有点像安抒抒,但细一看就完全不像。
安抒抒她整个人静下来时看着温柔端庄,但她动起来时却又是透着股倔强欢脱的野性气息,就像一只难以驯养的倔强小猫。
而眼前的女人全身虽然透着股清冷的气息,眼神却时刻带着一种男人最爱看的迷离眼,无时无刻都在撩人。
经理也是明白人,看到几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眼神都聚焦在23号身上,便也把她留了下来。
23号也很识趣,抢先坐到宋书白身旁,也不说话,只是点了几首歌,唱得包厢里的几人纷纷鼓掌夸唱得好。
这使得宋书白不由自主想起了安抒抒。
他记得安抒抒不会唱歌。
当年他和周启樾几人在外面玩嗨了,周启樾喊安抒抒来接他,却被几个看不上周启樾私生子身份的二代故意为难,要安抒抒唱一首歌才能走。
那时的安抒抒怀着五个月的身孕,整个人珠圆玉润得像个让人忍不住上手捏的发光软球。
她丝毫不惧地拿起话筒,直接一首五音不全的神曲差点将全包厢里的公子哥们送走。
因为这件事,他整整一个月每每想起这件事,都会不分场合地笑出声来。
可能是因为那段记忆过于深刻,以至于他现在听到身旁长得和她相似的23号女人唱着婉转动听的歌声,不由心中愈发烦躁起来,直接抛下几人便出了包厢。
在喧闹酒吧门口,一片静光下,他远远地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暖黄的灯光打在女人精致又纯欲的侧颜上,映衬得她整个人明亮得熠熠生辉。
此时的她拿着手机撅着都能吊油瓶的小嘴、鼓着腮帮子的样子,透着罕见的俏皮可爱,真的像极了个需要人哄的小女孩。
宋书白只觉得眼角湿润,才恍然惊觉自己在这些没见到她的日子里,他是这样地想他。
下意识的,他快步向前,却在几米开外听到女人拿着手机说话的内容是生生停住了脚步。
“周柏霆,你今晚要是不过来参加我的同学会,就别指望以后我给你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