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一下子变得灵活了许多,甚至手脚并用地朝着兰清雅冲来,行至一半腾空而起,带起一阵劲风直扑面门。
兰清雅咬牙,这力道是先前的十倍不止。
狼狈躲开这一击,她神识微动,金刚石板砖再度袭来,效果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东西的肉身也太强了吧!
兰清雅在心中迅速制定了制敌之法,心念一转,她身影消失,原地取而代之的竟是一个雌雄莫辨的美男子。
扶枫睁着澄澈的眸子,一脸懵地四处打量,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他的出现成功分散了巨人的注意力,一瞬间,巨人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怔愣不过半秒,兰清雅已经出现在他身后。
莫邪剑自脑后插入,剑身一整个没入他的脑袋。
巨人一瞬间僵直了身子,轰隆一声巨响,巨人倒地,一动不动。
兰清雅顺势坐在他趴伏的后背上,脸色泛白,大口喘着粗气。
她冲着扶枫竖起大拇指,一个念头将他传送回去。
夸父一族不愧是上古望族,上仙境界的肉身竟然如此强横,她魔尊实力打起来都这么吃力。
差点没累死她。
缓了半晌,兰清雅冲着女妭拱了拱手,笑眯眯道:“让神女见笑了。”
说着带着些小得意回身将莫邪剑拔了出来。
她太过兴奋,用力过猛,带出的脑浆哗啦啦喷了她一头一脸。
得意的笑容瞬间维持不住。
女妭不禁轻哂,这女娃娃,实在有趣。
“剑不错。”她夸赞了一句。
兰清雅抹了一把脸道:“多谢。这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
“倒也趁你。”
兰清雅听她这话十分顺耳,当即上前:“前辈,最后一步是要将你腰间的链条斩断吗?”
女妭点头,却在兰清雅要动手时制止了她。
“且慢。”
看她面露疑惑,女妭开口道:“这东西是天界正神的手笔,若此时破坏,他立即就能知道我有了异动,所以,砍断之前,我们还要做一些准备。”
兰清雅似懂非懂地点头。
女妭若脱离了控制,上界的人就会在第一时间知晓,那么她在脱身之后,只能第一时间藏匿起来,不让他找到。
可凡界说大是大,能供女妭躲藏的地方无非就是三大沙漠。
这对于神只来说,要找到她简直易如反掌。
绝地天通之后,凡界失去了上升天界的通道,天界遗忘了女妭这么多年,怎么突然想起来了?
或许不是天界想起来了,而是觉得她有用的人想起来了。
胆敢囚禁战功赫赫的神女,这人的身份地位自然不会太低,甚至在上界极有可能有着很大的权利,是站在顶峰的存在。
这么一想,兰清雅不禁替女妭揪了一颗心。
“做藏身的准备?”兰清雅想了想道,“前辈,与其躲到沙漠深处被随时找到,倒不如晚辈帮您刻一个神牌,这样你就有地方存身了。”
“你在神牌之中休养生息,不会打扰到百姓,也能掩藏你的行踪。”
神牌对于神来说相当于一个独立的小世界,可以用来存身。
兰清雅继续道:“我如今已经大乘期修为,我师尊也马上就要飞升。”
“若前辈信得过,最多不过两百年,无论我们谁人飞升,都可以将你带入上界,寻一方天地让你修养,总比困在凡界的好。你觉得呢?”
女妭看着眼前的兰清雅诚恳的表情,不禁心中一动。
这倒是个好法子。
入了神牌,她就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安心在其中等待时机便可。
女妭思索片刻道:“好,本神欠你一个人情。”
兰清雅微微一笑,并没有将她这话放在心中。
她飞升时日且长,这个人情,以后可以在天界混不开时再用。
大腿嘛,谁还嫌多?
既已商定,兰清雅就在储物戒指中翻出一块上好的紫褐色花梨木,削齐整。
在上面刻下旱神女妭之神位,而后取女妭一滴指尖血,混合着法术,在神位上开辟出一个独立的空间供她容身。
一切做好之后,兰清雅方才看向女妭:“前辈,我要斩断锁链了。”
女妭点头,兰清雅手握上邪剑,体内魔神之力运转,灌注到剑身上,她猛地挥舞手臂,砍向锁链。
锁链应声而断,女妭第一时间化作一缕青烟钻入神牌之内,进入前,兰清雅听到她低低的一句:“多谢。”
她不禁抿唇一笑。
时间紧迫,不能在这里久留,她只能急匆匆顺着传送阵回到古城遗址的地下山洞。
见花想容和袁熙都在这里守着祁彦辰,兰清雅紧走几步上前:“快走。先到高昌国寻一个城市住上几日。”
大隐隐于市,若想不被找到,还是混在杂乱的地方最能隐匿行迹。
袁熙抱起祁彦辰,兰清雅觉得麻烦,将他们三人全都送入桃源仙境,独自出去找缥缈宗的其他弟子。
与他们会合之后,将他们也传送进去,兰清雅只身一人腾云消失在高昌国这座古城遗址附近。
一路行至高昌国都,她方才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将人都放出来。
“阿辰还伤着,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
几人随即往城内行去。
入住了城中最大的客栈,兰清雅将祁彦辰安排在单间,自己在一旁陪着。
她如今知道自己对于祁彦辰的心思,自然不会将照顾他的责任假手于人。
这么多年过去,他和花想容之间并没有如愿擦出火花,她也不必为那没有发生的事平添苦恼。
她遵从自己的内心。
将祁彦辰放到床上,兰清雅调动仙力为他疗伤。
自山洞中回来,祁彦辰始终都处于昏迷状态,先前她分明已经稳住了他的情况,如今却又有些摸不准起来。
关心则乱,她只能稳定心神,将灵力注入到他的体内不断帮他治疗着内伤外伤。
那女旱魃,竟然在短短两日的时间就将她的阿辰折磨成这个样子,实在该死。
兰清雅一边生气一边为他疗伤,直到夜色深沉,她觉察出他呼吸平稳,才靠在床边缓缓睡去。
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稳。
飘飘忽忽像是坐在湖中心的小船上。
她知道自己是在梦中,黑漆漆的水面连同天空没有一丝光亮,只能看到小船附近被漾出浅淡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