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雅瞧着他,像是自家可爱跋扈又不懂事的弟弟,语气不自觉柔和了些:“我看你也不过妖王初期,跟着我们不方便的。”
“你的心意我领了,就此回去吧。”
杨湛大手一挥:“姐姐你可别瞧不起我,我们狗子最厉害的就是拉帮结派,打群架。”
“所以,我们族有召唤秘术哦。”
他说着,手打印结,原本空荡荡只有五六人的宝船瞬间冒出三十多人。
他瞧兰清雅露出吃惊的神色,不禁得意:“他们全都是妖王,你若需要助力,我真的很顶用!”
“兰姐姐,求你了,让我跟着你吧。求你了求你了...”
兰清雅向来吃软不吃硬,瞧他一副无赖撒娇的样子,顿时没辙。
她只能硬邦邦地撇下一句:“随你。”
随即起身离开了杨湛的宝船。
两日后,杨湛厚着脸皮住上了他们的小楼,他自己的宝船留给随从用。
他性格乖巧,又刻意逢迎,很快就和兰清雅他们都熟悉起来。
涂山玮之前是认识杨湛的,只是没有深入接触过。
如今看来,狗确实情商很高,懂得如何讨人欢心。
几日下来,大家坐在一起聊天,多了杨湛也觉得很自然。
“说起十二神兽,我们也是有派别的。”
兰清雅听杨湛这么说,看向涂山玮。
后者脸上一派平淡,说明他说得没有毛病。
英招在一旁嗑着瓜子,时不时瞪扶枫一眼,马屁精。
扶枫一点点剥着瓜子仁,他面前的碟子上已经放了许多。
兰清雅来了兴趣:“怎么个派别?说来听听。”
杨湛看她好奇的样子,笑道:“这个呢,比较复杂,笼统的来说可以分为激进派,保守派和中庸派。”
“激进派嘛,是朱厌族,孔雀族,山魈族和烛阴族。总是想着带领妖族压过凡界甚至仙界一头,觉得我们妖族才是正统,迟早有一天会成为六界老大。”
兰清雅闻言点头:“这是有上进心,可以理解。”
“保守派嘛,是毕方族,旋龟族,九尾狐和比翼鸟族,他们主张稳扎稳打,不打没把握之仗,若没机会,让妖界安安稳稳地发育就行。”
“反正我们妖界如今的实力,天界和魔界都是不敢轻视的。”
兰清雅思索片刻道:“这样想也没毛病。”
“中庸派嘛,就是天狗族,金纹虎族,朱鹮族和重明鸟族。不参与他们之间的争斗,只想好好过日子。”
“我们天狗族有哮天老祖在上界,根本不想掺和他们那些破事。剩下的跟我们是一个心思。”
兰清雅沉默。
所以,重明鸟是因为中立的态度,族长一脉的嫡系子弟才被坑害在千机阵中的吗?
仙界热衷于搞事的那个人,手伸得够长的。
兰清雅想到什么,忽然问道:“金纹虎族,他们一族是姓裴吗?”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杨湛点头:“没错,姐姐知道得也不少嘛。”
所以,裴金虎是金纹虎族的,他在为女阴做事,那么金纹虎族是否真的中立就要打个问号了。
或许,是女阴许了他甚至他们一族好处,令他们倒戈了。
那其他看似中立的家族,又是真的中立吗?
她如今只得到了以涂山家为代表的家族支持,涂山暝一定会继续争取其他神兽族的立场。
可女阴又不傻,她在暗地里争取了哪些妖族世家的支持,她一概不知。
她的女娲血脉若是能天然得到所有妖族支持还好,就怕有些妖族,为了家族利益而选择站在她的对立面。
女阴如今已经有了所有低阶妖族的支持。
即便低阶妖族个体实力很低,也架不住妖界凡界铺天盖地,不计其数的规模。
她是处于劣势的。
这件事情,比兰清雅想象得要复杂得多。
其实她说到底不过是想要探寻她身体的秘密。
女阴呢?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仙界的人又为何要帮她呢?
助她做万妖之主吗?
还是六界共主?
仙界怎么可能培养一个妖界的六界共主?
兰清雅脑子一团乱麻。
她试着从另一个方向想这件事。
仙界之人在凡界搞事,在魔界搞事,在冥界也搞事。
看样子的无差别攻击,倒更像是想要把六界搅和乱了。
搅乱六界局势,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乱局之中出来扮演救世主的角色?
仙界神界的地位已经在其他四界之上,完全没有必要啊。
那便是搞事之人,他有私心。
那么他有什么私心?
兰清雅摇了摇头,她连搞事的人是谁都没有头绪,怎么可能知道他有什么私心?
事情最多只能推测到这种地步了。
剩下的,还有走一步看一步。
她的思绪又回到女阴身上。
若女阴的目的,真的是颠覆六界,她能袖手旁观吗?
兰清雅被这些纷乱的念头搅得有些心神不宁,只能强行打断自己的思路。
这件事,太过复杂了,她现在还没有足够多的线索。
似乎也不是她一个人能解决的。
“阿湛,你可知道女阴吗?”兰清雅试探着道。
涂山玮前日收到家族传信,女阴已经派人到涂山家威逼利诱,想要施压让他们对她臣服。
若涂山暝不知道兰清雅的血脉,他或许会考虑,可如今在他看来,兰清雅才是正统的女娲血脉,那么女阴就不够分量让他屈从了。
他虽然没打算答应,还是维持了表面和谐,说要考虑考虑。
这边也来信催促他们加快进展。
等兰清雅的身份确定,女阴那边自然不攻自破。
兰清雅对于自己的身份也觉得很是矛盾。
神兽族认得她的血脉,可为什么女阴也能使所有低阶妖物拥有共同的记忆从而认她为主呢?
难不成,她和女阴是女娲的两个分身?
若想要女娲血脉现世还需要她们两个合体?
杨湛思索片刻道:“我听我爹提过一次。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她想要一统妖界,自称是万妖之主。”
“可我爹说她不是。她身上有娲皇的气息,可是太弱了。”
“我爹说她不是,那她八成是个冒牌货。不过她实力不俗,已经到了妖圣后期,迫于压力,我爹还在和她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