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算计与被算计
作者:一清和   安陵容重生之乱红最新章节     
    在叶澜依「离世」之后,皇上有好几日都有些精神不振。

    但斯人已逝,皇上只能去马厂走一走,看看叶澜依曾经生活过与驯过的马匹。

    陵容早就猜到了皇上会是这般,便知会夏冬春,常常去马厂跑一跑马,或者是散散步。

    夏冬春本就想要得到宠爱,倒也不拒绝陵容这般安排,高高兴兴地便去马厂了。

    却没有想到,她比甄嬛晚了一步,皇上如今忙着教栩贵人骑马,根本没有心思搭理夏冬春。

    夏冬春本想骑上马去,好好与这甄嬛比上一比,但还是被鸣玉劝着走了,免得自家主子惹了皇上不高兴。

    但众人没想到的是,当晚皇上并未宿在月地云居,而是去了夏冬春那处。

    很多人猜测皇上此举到底是为了什么,陵容却清楚的很——无非是甄嬛劝慰皇上,叫他雨露均沾,勿要冷了夏常在。

    皇上只是去了夏冬春那儿一次,就又开始频繁留恋月地云居,仿佛后宫的众人都是摆设一般。

    至于甄嬛,也与前些日子的状态完全不同,她不再是一脸灰败的模样,仿佛那一晚的雷雨,把她对皇上的怨怼之情尽数洗净了。

    仿佛她还是那个刚刚入宫,就得皇上万分偏宠的小女子。

    但陵容知道,除非完全摧折了她的傲骨,否则甄嬛是绝不会忘了皇上从前做过的事情的。

    但话又说回来,她是甄嬛,是有心机有计谋的甄嬛,她前世能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再次委身皇上,不就是为了给果郡王留下血脉吗?

    如今她与皇上重燃爱火,难保不是有别的目的。

    总不至于,是真的被皇上的所谓真情给打动了吧?

    陵容不太相信,但却查不到什么。棠棣能给的消息,也不过是栩贵人这几日安分了许多,除了与皇上吟诗品茗,便不做别的事情了。

    没有可靠的太医,也没了可靠的宫人,甄嬛如今只有一个墙头草姐妹淳常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了。

    如今她劝皇上去夏常在那里,也许是为了给自己拉拢人脉,哪怕是面上交好,也比过去处处树敌要好的多。

    凭借甄嬛的手腕和智慧,她很快便将对她频频示好的欣常在收入麾下,至于夏冬春,她仍是常接触着,但始终没能叫夏冬春给她什么好脸色。

    无他,夏冬春被皇上白日驳了面子,晚上却又得到皇上留宿,她的脑子是想不到甄嬛在拉拢她的,只会觉得甄嬛在炫耀与示威。

    “你看看她那个样子,不就是想告诉我,你夏常在想得皇上的宠爱,是需要我开口的。”

    夏冬春模仿着甄嬛的语气和神态,还有意翻了个白眼,瞧起来好笑的很。

    “只要你得了皇上的宠爱,争取给攸宁生个弟弟,就行,何必在意栩贵人到底是什么心思呢。”

    陵容可不会帮甄嬛拉拢夏冬春,她巴不得夏冬春继续讨厌甄嬛,甚至出手对付甄嬛呢。

    “本小主这般美貌,皇上爱不释手的很,想有孕还不容易。”

    夏冬春摸了摸自己姣好的脸蛋,还不忘了上下打量陵容一眼,“你看看你这气色,惨白的要命。

    赶紧找个太医给你弄些神仙玉女粉好好养一养吧,怎么看起来这般疲惫。”

    “有吗?”隔着铜镜,陵容很难看清楚自己面色,她转头看向照水,“今日面色有这样难看?”

    “确实有些不好,”照水点了点头,“小池子已经去请何太医了,这会儿也快到了。”

    夏冬春忘了带扇子,只能用手掌扇风,陵容一眼便看到了,她手上那条帕子是自己绣的。

    “这条帕子夏常在还留着呢,是许久之前的了。

    照水,去为夏常在取一把扇子过来。”

    夏冬春瞧了瞧那条手帕,“手艺不错,就是不知道如今是不是功力退步了。

    我看啊,你是绣不出从前这样漂亮的花儿了。”

    “本来还想送一条新的给夏常在,”陵容笑着笑着打趣夏冬春,“如今看来夏常在是不需要了。”

    “什么不需要,我哪里说不需要了。”夏冬春斜了陵容一眼,她把旧的手帕交给鸣玉收好,直接伸手过去向陵容讨要,“本小主可没什么耐心,快快交上来。”

    “夏常在需要的话,就直白一些嘛,没准儿这帕子早就到手了。”

    陵容接过了照水取回来的扇子和手帕,她也没多拉扯,直接便交给了夏常在。

    “本来还给恬贵人准备了手帕,她最近怎么一直没有出现,我都没有机会送给她。”

    陵容好奇的打听恬贵人的消息,夏冬春和恬贵人都住在上下天光,想来是清楚的。

    “哈?还有她的份儿。”

    夏冬春忙着看帕子,又问照水要过来送恬贵人的那条,两相对比之下,挑了个最喜欢的收入囊中,余下的那条则又丢回给了照水。

    “不知道,这几日她好像常常和家中联系,好像是瓜尔佳氏想要送女儿入宫吧。

    只不过瓜尔佳氏的那个叫什么的,生了病,没能赶上选秀。”

    对于瓜尔佳氏,陵容可是再了解不过了,看来是成功扳倒了年家,知道自己的功劳极大,女儿一入宫定然能够得宠。

    而且,凭借瓜尔佳文鸳那张漂亮的脸蛋,只怕想不得宠都不容易吧。

    只不过富察氏和瓜尔佳氏怎么联系到一起的,难不成是想要做下一个年羹尧或者敦亲王?

    但是皇上怎么可能愿意看到朝中有人结盟,他刚刚料理了几个想要谋逆的,这瓜尔佳氏与富察氏在这个时候频繁接触,只会让皇上觉得碍眼。

    与其在前朝做什么明显的小动作,不如把眼睛放在后宫里。

    反正乌拉那拉氏如今势微,想办法将自己的女儿推上后位生个皇子,时候推举皇子登基,比直接谋逆风险要小的多。

    若是恬贵人有那个心思做皇后就好了,陵容暗中思忖着,毕竟她心思简单,喜恶又太过明显,真当上了皇后,自己这日子也能好过不少。

    但若是瓜尔佳氏当皇后嘛,她这性子善妒,怕是会和年世兰一样,见不得皇上宿在其他妃嫔那里。

    而且,陵容和这瓜尔佳氏还有前世旧怨,哪里能容得下她登上后位。

    “瓜尔佳氏与富察氏关系居然这般好吗?”

    陵容装作思考了很久的模样,“瓜尔佳氏还没入宫呢,就和恬贵人有了联系?”

    “关系还好吧。”

    夏冬春也只知道他们两家都是显赫的姓氏,至于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只能说一句井水不犯河水。

    难怪恬贵人这个时候不敢争宠呢,前朝得力是好事儿,皇上自然不会忘了后宫的恬贵人。

    但若是恬贵人此时跳出来争宠,只会叫皇上觉得她恃宠而骄,仗着家族的功勋谋求更多。

    但恬贵人定是没有这个脑子的,看来还是富察家的安排,叫她学会放长线钓大鱼。

    以后要是恬贵人真的起了当皇后的心思,自己也许可以帮一帮她。

    “你怎么问起这个,难不成……是打算和还没进宫的瓜尔佳氏打好关系吗?”

    “进不进宫的,还说不准吧。”

    陵容摇着头,虽然她知道瓜尔佳氏入宫是一定的,但是还不能跟夏冬春说出自己的猜测与打算。

    “我看是八九不离十,只不过皇后娘娘最近有些疏远我们,倒是没办法从她口中打听到什么消息。”

    看来皇后也察觉到了夏冬春和恬贵人的异心,不会透露什么有用的东西给她们二人了。

    “能不能入宫,我们等着看便好,左右她不会一入宫,就和你我交恶吧。”

    “……那还真说不准。”夏冬春撇了撇嘴,她对于这些家族显赫的女子没什么好印象,毕竟恬贵人那个活生生的例子就在那里摆着。

    “倒是有一件事,宫内有人一直在查什么事儿。”

    夏冬春扇着扇子,话题转的倒是很快,“一波人在查内务府,一波人在查御膳房,还有一波人在查太医院,真是叫人一头雾水。”

    “应该是太后急症那件事儿吧,可是钦天监那里不是查明了,是命格相冲的事儿。”

    夏冬春摇了摇头,“这事儿看来是有人不信,但是查的人太多了,一时之间我也分不清了。”

    陵容此时方才有一丝担忧,但她此时只觉得头晕的很,不知道是不是又得了暑热。

    好在何桉鸣及时赶了过来,他先后向两人行了礼,方才为陵容诊脉。

    夏冬春并没有离开,她还是有些担忧陵容的,毕竟这脸色着实有些吓人。

    可是何桉鸣把脉许久,都没能查出什么,他叫陵容又换了一只手,也是同样的结果。

    “小主身体上可有什么不适?”

    “有一点头晕,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症状了。”

    陵容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两日的情况,除了刚刚的一阵头晕,确实没什么其他问题。

    “微臣为小主把脉,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小主面色又着实太差。”

    何桉鸣皱着眉,似乎是在回忆所有的医术,但陵容的脉象又正常的很,也许真的只是一时不适吧。

    “那便只能再观察些时日,看看有没有其他症状出现。

    微臣这几日都值守,小主身子不适的话,随时叫小池子过来便好。”

    听见何桉鸣的话,陵容也不由觉得有些奇怪,她皱着眉头思考,自己这几日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香料之类的绝无可能,若是那些红花之类的药物,何桉鸣此时也定然能查出来?

    如此没有缘由的虚弱,倒有点像皇后被华妃施魇镇之术的样子了。

    可是自己如今膝下只一个女儿,最受宠的妃嫔也不是自己,怎么还是被人给盯上了。

    陵容揉着额角,那种眩晕感愈发严重。

    当然这些都是猜测,只是身体不适也是有可能的,便依着何桉鸣的话,再等两天看看吧。

    “你这……身子也太弱了点。”夏冬春撇了撇嘴,“要我说就平日里多补一补,你这小身板儿,风大一点都能当风筝放了。”

    夏冬春每次说的话都叫人摸不着头脑,陵容倒是不和她纠结语言的艺术,干脆利落地点头,说夏常在说得对。

    “你,回去好好搜集点儿养身健体的方子,照顾了这么久,人还照顾的这么差。”

    夏冬春指了指何桉鸣,那模样仿佛在给陵容撑腰一般。

    何桉鸣同样老老实实地称是,甚至还检讨了一番,说自己日后会注意的。

    “何太医不必这般在意,夏常在也是关心则乱。”

    “什么关心则乱,谁关心你了。”夏冬春一听见这四个字跟被踩到了尾巴一样,她的脸颊迅速泛红,“安陵容,不要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好好好,我知道了。”陵容抬手压了压,示意夏冬春收收声,“夏常在情绪这般激动,我都要怀疑你对我情根深种了。”

    “这、这还有在人呢,你都在说些什么。”夏冬春重重哼了一声,她这个表情引得陵容更是止不住的笑。

    好在是何桉鸣与照水都安安静静站在一旁,没有笑的那么大声,否则夏冬春真的要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

    “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陵容咳了一声,将目光递到何桉鸣那里,“何太医去看看攸宁吧,她人还小,我总是担心她不舒服。”

    “是,小主,那微臣先行告退。”何桉鸣向两人拱了拱手,便先一步离开,去看望公主了。

    瞧见人走了,夏冬春才又开了口,“这人你真信啊,把个脉都把不出来,万一他故意没告诉你呢。”

    陵容倒是也有些担忧,她已经决定晚些时候把卫临叫过来了,再把脉看看是不是有别的情况。

    但是陵容嘴上定是不会说自己的所谓怀疑的,她反而安抚了夏冬春两句,“再等两日,我看看身体的情况。

    如果还是不好,便再寻其他太医看一看吧。”

    夏冬春哦了一声,好在这安陵容不是傻子,不然还得自己帮她注意着。

    “反正他是恬贵人的人,你还是注意着点儿,别哪天被人给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