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倒也极为顺利,那些邪门歪道并没有前来纠缠。燕于飞乐得悠闲,便将自己上次在十万大山遇到凶险告诉了二女,也让她们提前有所准备。
终有一日,三人忽觉眼前的所见所闻有所不同,这里的民风和先前路过的各国都不一样。
这是抵近南疆了,燕于飞记得自己上次也曾路过此地,心知再行几日,便是荒山野岭,算是十万大山的外围了。一听说快到了,白如玉和尹冉冉都是一脸的欢喜,二女也不喜欢不停的赶路。
就在此时,忽听一阵喊杀声远远的传了过来,显然是有数千人在混战。三人均是心头惊,暗道:“莫非正邪双方这么快就决一死战了?”一时间,三人不免心头困惑。
不多时,燕于飞便查探清楚,原来是周边的小国之间在混战,但他还是决定带着白如玉和尹冉冉去瞧瞧,想着这也是一种历练。
果不其然,三人很快发现了一座孤城,交战的也不是正邪二道,只是双方却杀得极为惨烈,只见地上的鲜血汇成无数的血河,城内更是哭喊声不绝于耳。三人只瞧了一眼,便知是城破了。
两国交战本也无可厚非,但那大旗上斗大的“周”字,却让人过目不忘。燕于飞三人都没想到,周国的兵士都杀到了南疆之地,这杀戮也太重了。如今谁还不知公孙昊究竟意欲何为,不过这天下可就难宁了,就连这偏僻之地,也没能躲过战乱。
白如玉和尹冉冉都皱起了眉头,原来下面都杀红了眼,周国的兵士更是不论男女老幼,一个个见人就杀,一时之间哭喊声和喊杀声震耳欲聋。
二女如何能冷眼旁观,齐齐御剑冲了下去,只要见到有人胆敢屠杀无辜,当即出剑斩杀。可就算如此,又能如何?如今城中火光冲天,二女又能救下几人?
燕于飞只能摇头,几声叹息后,他也忍不住出手了,只见一个火焰掌印出现在了头顶,整个城墙顿时灰飞烟灭,这动静折腾的够大。
霎时间,城内的所有人都吓坏了,一个个纷纷抬头观望,厮杀的双方也齐齐停了下来。燕于飞大喝道:“下面的周国兵士听着,你等若敢再屠杀一人,本道将你等斩尽杀绝。”随即又是一个火焰掌印出现在了半空,灼热的气息笼罩住了整个城池。
这确实管用,周国的兵士纷纷转身就逃,转眼间犹如潮水般退去。杀戮终于结束了,但遍地的尸骨却还在,四处也都是血腥的气息,哭喊声更是不绝于耳,这伤疼怕是一时难以抹去,纵然城池还能重建,可午夜梦回之时,多少人能忘记当初的那一幕惨相。
白如玉和尹冉冉都没想到,这般轻易就能阻止一场屠杀,二女心中不禁大为佩服。可燕于飞却一脸的无奈,忍不住叹了口气,嘴里又道:“罢了,救得了一时,却救不了一世。天下已乱,又岂是区区几人管得了的,我辈只求无愧于心。”
二女听闻此言,均是一脸的无奈,心知数千年来一向如此,战乱和杀戮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走吧,时候也不早了。再赶几日,四下都是荒山野岭,想来不会如此。”
燕于飞当即纵身而去,白如玉和尹冉冉二女纵然是无奈,也只能转身追了上去。几日后,眼前果然都是荒山野岭,赤猴和墨玉麒麟却高兴坏了,这一路上都在撒欢,也许它们还是最喜欢自己的老巢,这十万大山才是它们原本的家。
此后一连数日,三人都急着赶路,可奇怪的是,一路上没遇见过一个同门,就连其他宗门的弟子也没瞧见一个。三人算算时日,原本约定的日子就在眼前。
这一日,只见眼前的山脉越来越陡峭,三人均知深入了十万大山中,料想那些邪门歪道也该出来照照面了。
果不其然,三人还没多往前几步,忽觉一股杀气逼近了过来,墨玉麒麟当即吼叫了起来,赤猴的眼珠子更是滴溜溜的乱转,显然是察觉到了凶险。
燕于飞道:“两位师妹莫急,我们在此地等着便是。”听闻此言,白如玉和尹冉冉纷纷持剑在手,脚下止步不前,
不多时,只听有人大笑道:“好个畜生,果然不愧是万妖皇的坐骑。可惜妖皇已然陨落,不如就给本座当个坐骑。”话音未落,忽见一道人影落在了眼前,来人正是血杀尊者。
没想到堂堂的元婴修士,不远万里前来迎接,这可是太长脸了。但燕于飞可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脸面,心知此人无非是动了贪念,只怕是日日夜夜都惦记着赤霄剑。
心念及此,燕于飞嘴里揶揄道:“血杀尊者,真是难为你了,千里迢迢前来迎接本道,心意领了。可惜本道两手空空,没什么可赏赐给你。”
“你,……”
这也太欺负人了,血杀尊者没想到,还有人敢欺负到自己的头上,而且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金丹修士,当下厉声道:“小子,这十万大山就是你葬身之地。交出仙剑,本座给你留个全尸。”
还是邪道中人干脆,心中想什么直接就说了出来。就冲这一点,燕于飞倒也是很佩服,可惜的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心知就算是自己不要的破烂,也绝不能扔给此人。
“血杀尊者,你可不要胡言乱语,本道哪有什么仙剑。不过破剑倒是有一口,你若是看得上眼,本道大可赏你一剑。”说话间,赤霄剑已然亮了出来。
血杀尊者确实是故意等在半路,这赤霄剑他是要定了。这次无量洞之约,他算计的差不多了,但邪道的元婴修士只有三个,比起正道各宗自然是远远不及,如今夺取一柄仙剑,便成了最紧要之事。
“血杀尊者,就你一人来此,不知可见过我万剑宗弟子?”
燕于飞一直牵挂着夏心,如今一见到邪门歪道拦路,忍不住出言打听,他最是清楚,邪道中人向来敢做敢当,尤其是能让自己扬名之事更是不会否认,纵然是别人不问,他们自己都忍不住嚷嚷,就怕别人不知道。
“小子,你多虑了。区区蝼蚁,本座又岂会亲自动手。前面自有凶险等着他们,眼下你还是自求多福。”
“多谢尊者直言相告。”
这句话倒是出自真心,燕于飞也确实有心道谢,他无非是担心夏心的安危。如今的万剑宗早就让他心冷,除了自己身旁的人,其他的贪婪之辈,自是不愿搭理,他心知这贪心之人若想自己作死,任谁也无可奈何。
血杀尊者来者不善,但他却突然发现,眼前这三人居然都不惧怕自己,心想燕于飞也就算了,此人本就胆大妄为,自己也早就领教过,可这两个女娃为何也还能神色自若,莫非自己的凶名不够。一想到这,血杀尊者勃然大怒,心知这名声可不能毁在了自己手中,若是如此,那些无知的东西岂非越来越猖狂,到时候又岂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突然间,一股血腥的气息弥漫而来,血杀尊者终于忍不住要杀人夺宝了。
燕于飞也毫不示弱,当即举起了赤霄剑,一道剑芒护在了身前,这气势根本就不弱一分。陡然间,血杀尊者心头一惊,脸上更是犹豫不决,只是两眼望着赤霄剑,心头终究不舍,
几息后,血杀尊者忍不住说道:“小子,本座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拜在本座门下,日后这血魔宗的宗主之位,就是你的。”
这倒是一个天大的承诺,可惜燕于飞还是一脸的不屑,这废话听多了,当日魔主也曾这么说过。
“血杀,你不行。本道就连魔主都拒绝了,你还是干脆一些,这就动手吧。本道正急着赏你一剑。”
原来,这就是燕于飞口口声声的要赏赐别人一剑,白如玉和尹冉冉顿时都乐的直不起腰,可血杀尊者却气得脸都黑了。
杀人夺宝,这个不难,血杀尊者也早就习以为常,这种屁大的事,他干了不知多少回,但眼前这少年却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忌惮。
“罢了,本座也就和你明言了。此次昆仑的玄空上人必定亲自前来,本座与这老儿本就在伯仲之间,数次交手也没能分出高下。只可惜本座的万尸血塔毁了,若是没有一件法宝在手,本座必定吃亏。小子,你可听明白了?”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燕于飞见血杀尊者软磨硬求的模样,当即就乐了,不过这和他又有什么干系,别人了结恩怨,凭什么还要他拿出灵器,给人做嫁衣的勾当就免谈了。
“血杀,无量洞内有的是法宝,你何不自己动手,取一件趁手的?若是在此坑蒙拐骗,这脸面可就丢尽了,莫非你想给正邪二道添点笑料?”
“你,……”
这回,血杀尊者的脸上就连青筋都暴了出来,这就是一脸的狰狞。白如玉和尹冉冉一时不防,惊恐之下不禁连连后退,就连赤猴也吓得呲呲乱叫。燕于飞心知是时候翻脸了,血杀尊者这次定是来者不善,自己还是小心为是。
先下手为强,燕于飞出手了,八条火龙咆哮着袭卷而去,这也算是心狠手辣。血杀尊者心头郁闷,没想到自己会如此的丢脸,磨破了嘴皮,居然还是换来了这臭脸,当下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一柄血色长剑。
霎时间,两道身影纠缠在了一起,只见八条火龙凝聚在了一起,随即化作一道剑芒当头劈去。
血杀尊者一见这气势,猛地心头一惊,他不敢硬接,急忙纵身后退,手中的血剑也护在了身前。
“血杀,你不想本道赏你一剑了?”
燕于飞没有追杀,只是一脸的讥笑,当然这话也还是不好听。
一听此言,血杀尊者这气啊,就连牙根都恨得痒痒,可他又看了眼赤色的剑芒,这贪心就更重了。仙剑,他此时想的都是仙剑,心中暗道:“本座的修为境界不弱于任何一人,可却一直在法宝上吃了明亏,若非如此,哪里还有什么狗屁魔主,玄空老儿更是休想安生。今日若是不杀人夺宝,日后又岂能再一争长短?”
刹那间,一股血雾弥漫开来,只见血杀尊者持剑向前,他眼中都是凶光。
这是血影魔功,燕于飞三人均是一眼就认了出来。确实,丧命在这魔功之下的正道弟子多如牛毛,血魔宗的金丹长老几乎都修炼了此魔功,每次正邪恶战,这魔功就会肆孽。
燕于飞不敢怠慢,急道:“赶紧后退。”白如玉和尹冉冉闻言,齐齐纵身后退,二人可不想拖累了燕于飞,二女均知自己帮不上手,能做的也就是不要添乱。此时墨玉麒麟和赤猴也连连后退,它们也被这杀气给吓的不轻。
燕于飞运转火王吞天诀,顿觉一股股灵气汹涌而来,手中赤霄剑微举,蓄势待击。
“小子拿命来。
血杀尊者终于忍不住动手了,只见血色的长剑搅动血雾,只是尚未劈出,便又见一条火龙呼啸而来,滔天火焰熊熊而起,四下的血雾顿时消散。显然两人一交手,又是血杀尊者吃了个大亏。
这是机会来了,白如玉早就有心偷袭,一直将玄阴旗捏在手中,此时眼见血杀尊者后退,当即祭出了法宝,只见漫天雪花袭向了血杀尊者。
这又是法宝,血杀尊者虽然心中有气,却是性命犹关不得不躲。可他刚躲过白如玉的偷袭,一团黑雾又袭卷而来,墨玉麒麟也开始逞凶了。
“好你个孽畜。”
一声怒骂后,血杀尊者只得又纵身躲避,这回可不是吃亏在了法宝上,寡不敌众倒也是真的。燕于飞也看到了机会,心中得意之下,这手也伸了上去,只见五道惊雷凭空而现,一个透露着雷霆气息的手印犹如牢笼一般围困过来。
这是五雷法印,血杀尊者早就见识过。刹那间,他心头一愣,暗道:“岂有此理,太清宫居然将这上乘功法传给了一个外人,难怪,难怪……”陡然间,他想明白了,昆仑百年道会的第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