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张青负责的可控核聚变实验项目与一箭多星的实验几乎是并行进行的。
那时,周继申正忙于实验,对外界的消息充耳不闻,对张青的名字有所耳闻,但印象并不深刻。
周继申回到北京大学时,张青已经加入了这个一箭多星的项目,所以他根本没有机会与张青见面。
常言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尤其是对科学家而言。未曾见过张青,周继申自然无法像高怀德和张志远那样对张青的能力赞叹不已。
听到要借调他的学生去帮助张青,周继申颇为不满地嘟囔道:\&那我的项目怎么办呢?\&
\&周教授。\& 张志远在一旁忍不住插话,\&你的学生被指派去帮忙,你还抱怨什么呢?\&
\&副院长谷,你明白吗,张青虽然年少,但已经完成了可控核聚变的壮举。别说未来,就是现在,他的成就我们都只能望其项背。\&
\&遗憾的是,他看不上我的门生。否则,别说调派,我自己去我也愿意。\&
张志远的自负是出了名的,周继申听他如此推崇张青,又听说谷若琳居然在张青手下工作,自然对张青产生了几分敬重。然而,他仅此而已,在出发前,他只是告诫学生要尽力配合张青,没有像张志远那样极力推崇。
很快,一架军用直升机将三位北京大学的博士生送到了军事基地。夜幕已降临,赵主任并未立刻带领大家签署保密协议,而是安排他们先与张青会面。
雷雨、殷小春和袁飞三位博士生带着紧张和不安走进实验室。平日里他们一心跟随周继申做研究,鲜少在校园里走动,对张青的传闻一无所知,更没见过本人。出发前,周继申只告诉他们张青也是北大的学生,非常年轻,要他们有所准备。
他们设想中的张青,应该是一个成熟而天才的形象。然而,当他们踏入实验室,只看见一个埋头苦干的年轻人,看起来就像个普通学生。赵主任没开口,他们也不敢打扰,心里猜测这个人可能是和他们一样的助手,甚至有些羡慕,如此年轻就能成为张青的助手,显然才华过人。
良久,张青终于伸了个懒腰,抬起头,这才注意到身后的人。雷雨年纪稍长,推了推黑框眼镜,礼貌地伸出手:
\&你好,你应该就是张工的助手吧,今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张青一愣,脱口而出:\&你们就是北大派来帮助我的博士生吧。\&
三位博士生顿时愣住,雷雨的手悬在半空中。他们心底都在喊叫:\&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在开玩笑。\&
\&这就是张青?太年轻了吧。\&
\&天哪,比谷若琳还要年轻,我这些年书算是白读了吗?\&
要知道,雷雨已是三十四岁,另外两位分别是二十九和三十,年龄都超过谷若琳。看着张青学生般的青涩,他们当然感到难以置信。
张青盯着赵主任,心想你没跟他们说明我的情况吗?
赵主任耸耸肩,他原本以为同为北大的学生,他们应该认识张青,没想到他们的反应会如此强烈。他忘了,自己是与张青日久生情,习以为常了。
初次遇见张青的那一刻,他的惊讶足以让一只鸟儿飞入他的喉咙,比眼前这三位还要震惊。
良久,雷雨才找回了自我,尴尬地回应:“我...我们并不认识张工,抱歉。”
“没关系。”张青轻笑一声,“许多人见到我都会有这样的反应,我已经习惯了。”
然而,张青并未意识到,他的话语已埋下隐患。
他以前接触的,或是校长教授,或是学者专家,又或是特种部队和安全人员,都是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人士。
他们对张青的年轻异常,虽初时惊讶,但很快便能心平气和地接受。
这三个博士生则不然,他们的学术造诣、修养及社会历练,都无法与那些人相提并论。
他们反而觉得张青刻意炫耀年轻,心中颇为不悦,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微妙。
幸而,谷若琳适时出现,打破了僵局。
三人对她再熟悉不过,立刻恭敬地鞠躬:“谷副院长。”
“你们就是周教授的博士生吧。”谷若琳直率地说,“以后你们要协助张工,一起努力。”
“是,谷副院长。”三人应声,心思却未在其中。
就连赵署长也察觉到,他们对谷若琳的敬畏超过张青。
他皱眉欲言,张青却毫不在意地说:“我们都是北大的学子,今后一起学习,互相扶持。”
雷雨忍不住问:“张工也是北大的博士生吗?”
张青摇头:“不,我是今年入学的硕士生。”
雷雨顿时哑然,一个硕士生已是项目负责人,他们三个博士生却只能充当助手。
殷小春,三人中唯一的女性,好奇地问:“张工的第一个学位是在哪里取得的?是本校直升的吗?是元培班的毕业生吗?”
所谓第一个学位,即本科院校的代称。
在清华北大这样的顶尖学府,对第一个学位格外看重。
同样是清北的硕士生,若是本校直升,往往会受到更多关注。
元培班,是北大的特色班级,只录取全国高考的前十个名额。
殷小春自己便是元培班保送北大研究生的,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张青也是这类天才少年。
张青微笑道:“我是嘉陵科技大保送进北大的。”
三人的嘴巴张得足以吞下一整个哈密瓜,他们从未听说过嘉陵科技大。
赵署长看不下去了,连忙插话:“大家都累了,既然见过张工,就先去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签署保密协议,协助实验进程呢。”
三人魂不守舍地离开,走了很远,张青还能听见他们在谈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