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台上长身而立的少年,浑身散发出凛人的气势,孙寅眼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他竟然输给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这……这以后让他如何在军中立足?
场之人,有的在看孙寅此时的表情,也有的看向台上的凤倾微。
月光下的少年,一袭白衣,眉清目朗,如此容貌乃人间少有。
他们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比凤倾微年长,没想到她如此恐怖,竟打败了孙寅将军。
若不是亲眼所见,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
孙寅捂着胸口爬起身来,神色有些不大好看,但他也不是那种输了不认之人。
“本将军愿赌服输。”
他抬头打量了一眼凤倾微,语气真挚道:“凤小公子年纪轻轻竟习得一身好武艺,果真令人佩服,怪不得昨夜能火烧敌军粮草,此举,当真令人痛快。”
闻言,周围的将士都齐齐朝凤倾微看去。
那目光中有震惊的,有不解的,也有羡慕的……
“方才孙将军说什么?火烧敌军粮草的是这位少年?”
孙寅点了点头。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他看起来年纪比我们还小,怎么可能做得到?”
“就是啊,就算他打赢了孙将军,也不见得他就能火烧敌军粮草了,这是何等的功劳?”
“是啊……”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中,忽然有一人高声喊道:“孙将军,你是不是弄错了,昨夜城内粮仓起火的时候,我还看见他跟我们一块灭火来着,火烧敌军粮草的怎么可能是他啊,难不成他有三头六臂?”
闻言,众人又齐齐朝那说话之人看去。
而这时,人群中立刻有人附和道:“就是,我也瞧见了,昨晚他分明在城内指挥救火事宜,怎么可能跑去敌营火烧敌军粮草?”
“对,我也瞧见了,那粮草烧起来的时候,他分明就在城内。”
“……”
听闻这些话,孙寅眉头一皱。
见台上的少年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面色隐隐有些不悦。
莫非是周鸣那小子诓自己不成?
面对这些质疑,凤倾微神色波澜不惊,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掠过。
这些人有这反应很正常,毕竟萧承渊只对外公布了敌军粮草被烧一事,但并未说明是谁烧的。
她扬声道:“你们说的没错,昨夜火烧敌军粮草的人,的确不是我。”
话落,她从比试台上一跃而下。
“我就说嘛,他一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开口之人,正是最先质疑凤倾微的那个士兵。
凤倾微对此,置之一笑,并未理会。
她走至孙寅面前,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道:“孙将军,昨夜火烧粮草的人,的确不是我。”
孙寅看着她,面色冷然,仿佛有种被人戏耍了的感觉,正要他要开口时,只听凤倾微又道:“虽然粮草不是我亲自烧的,但潜入敌营去做这件事却是我暗中谋划的。”
话音刚落,人群中又有人不服气道:“简直胡说八道,我们在军中从未见过你,你连一官半职都没有,如何调动军中的将士?”
“就是,编谎也要编个像样点儿的理由才是。”
“谁说我调动的是三军将士?”凤倾微依旧面不改色。
“倘若不是军中的兄弟,你何来的人手?”
凤倾微笑了笑,若不是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有一支精兵,她定然叫这些人见识见识黑骑卫的厉害。
她默了片刻,不慌不忙的说道:“既然你们非要说我调动的是军中的兄弟,那么我且问问你们,昨夜你们有谁奉了命令前往敌营?又有谁火烧了敌军粮草?”
她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神色凌厉道:“若是有,都站出来让我瞧瞧。”
闻言,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萧承渊依旧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似乎丝毫不受影响,只是那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好像是没听哪位兄弟说起过,昨夜有参与了行动。”
“我也没听说过,这是何等的荣耀,若真是有人去了,怎么可能会不说出来?”
“是啊,难道面前的这位小公子说的都是真的?”
忽然,前方闯进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当然是真的。”
闻言,众人齐齐去看,只见来人正是云桥。
他停下脚步,缓缓道:“这青王殿下还在那儿坐着呢,倘若不是真的,谁敢在他面前这般口出狂言?”
他今日忙完之后,本想着回房休息一会儿,结果一觉睡到了现在,这不刚过来就瞧见一帮人围着凤倾微。
而他的话,让在场不少人都极为赞同。
孙寅思索一番,也赞同道:“云神医说得没错,谁敢在青王殿下面前冒领军功,既然殿下没有出言反驳,凤小公子又说得句句在理,那便没什么好质疑的了。”
输给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脸上实在挂不住,倘若这少年智谋无双,本领强大,那输给他也没那么丢人不是?
其实他自己心里明白,方才在台上,凤倾微一直在避开他的招式,没有主动攻击,想必是在给他留颜面,毕竟军中的将士都看着。
听闻此言,便无人再敢质疑。
孙寅看向凤倾微,笑道:“凤小公子足智多谋,实乃有大将之才,小小年纪就这般出色,当真是前途无量。”
他垂眸轻叹道:“至于这场比试,孙某输得心服口服。”
凤倾微轻轻颔首,谦虚道:“孙将军过誉了。”
紧接着,孙寅欣赏的看了她一眼,便笑着离开了。
而看热闹的那些士兵,都主动让出来一条路。
待周围这些人都散了,云桥上前对凤倾微道:“我说师父,你来参加这庆功宴,怎么也叫我一声?”
“我叫了,你睡得太死,没听见而已。”凤倾微漫不经心道。
说完,她抬步朝萧承渊所在的方向走去。
云桥不解的挠了挠头,“我睡得有这么死?”
他转过身,一边走,一边嘟囔道:“不应该啊,我睡觉向来比较轻,难道是昨晚忙了一夜,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