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城楼上,战鼓轰鸣,声音犹如浩荡的波涛汹涌而来,不自觉的令人热血沸腾,高挂在半空中的旌旗猎猎作响,那颜色既鲜明又刺眼。
张兴德等几位将军,都按照之前已经商量好的对策,分别带着一万精兵守在各个城门。
此时,城内的将士们列阵整齐,严阵以待。
萧承渊身披银色铠甲,头戴羽冠,从容不迫的立于城楼上,他左手放在腰间的佩剑上,浑身透着一股摄人的肃杀之气。
在他身旁还站着一身戎装的凤倾微,英姿勃发,威风凛凛,俨然一副少年将军模样,一双眸子更是光射寒星,两道弯眉浑如锋利的宝剑掩藏在其后,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萧承渊侧目看向她,心中不由得感慨,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有人站在自己身侧,与之并肩作战。
凤倾微神情专注的凝视着远方,并未发觉萧承渊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就在这时,前方忽然有异动,她眉头一皱,声音冷沉开口:“西梁的大军来了。”
闻言,萧承渊立刻从凤倾微身上移开视线,目视前方。
只见不远处尘土飞扬,敌军滚滚而来,浩浩荡荡的铁骑声如同雷鸣般响起。
萧承渊面色冷肃,大手轻轻一抬,身后待命的赤影立刻走上前,只听萧承渊厉声吩咐道:“传令下去,准备迎敌。”
“是,属下领命。”赤影拱手道。
话落,他转身快速离开。
不一会儿,敌军手持盾牌和长枪,已经涌至城墙之下,他们列阵整齐,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似乎看不到边。
而城墙之上,将士们手持弓弩立刻对准着城墙下的敌军,就等着萧承渊一声令下。
正当萧承渊的手一抬,准备下令放箭时,阔真从十万敌军中策马而出,与此同时,数百名难民被敌军架着刀押上前,他们手脚皆被紧紧绑住,无法挣脱。
阔真仰头朝城楼上的萧承渊看去,嘴角一勾,叫嚣道:“萧承渊,倘若你不怕他们死,就尽管下令放箭,我还从未见过有人射杀自己的子民,今日也算是开眼了。”
挑衅的话传入耳中,使萧承渊与凤倾微面色齐齐一变,但又不敢轻举妄动。
“他果然是想拿这些难民来威胁我们。”
看着被敌军拿刀架在脖子上的那些难民,凤倾微神色冷然,漆黑的眸中划过一寒意。
萧承渊居高临下的垂眸往城下看去,声音威严肃然道:“两国交战不应涉及黎民百姓,阔真,你如此作为,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阔真闻言,丝毫没有当回事,反而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片刻后,他仰头对上萧承渊的视线,高声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再说了,这些贱民又不是我西梁的子民,死了便死了,不过是贱命一条,能为我西梁在拓展疆土的道路上出一份力,那也算是他们的荣幸。”
听闻此话,跪在地上的那些难民面色一变,顿时感到害怕起来,当即有人朝城楼上高喊道:“青王殿下,救救我们,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还那么小,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那人喊着喊着,便开始哭了起来。
紧接着,又有不少人跟着喊道:“是啊青王殿下,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们还不想死。”
“救救我们~”
凤倾微闻声望去,只见最先开口求救之人是一位老妇人,身旁还有一名六七岁的孩童。
“这阔真当真是卑鄙。”她转眸看向萧承渊,面色冷静问道:“阿渊,你可有应对的法子?”
萧承渊无奈的轻轻摇头,“他摆明了是要拿这些难民当作挡箭牌,又怎会轻易放过他们?”
他目光紧紧的盯着城下,朝阔真喊道:“说吧,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只要你答应放了他们,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便是。”
见萧承渊态度软了下来,阔真嘴角露出一抹阴笑,半晌后,他仰头高喊道:“萧承渊,我要你亲自来换这些难民,你敢是不敢?”
还未等萧承渊表态,青锋当即上前劝说道:“主子,不可啊!”
云桥神色焦急的走上前,附和道:“是啊九哥,你若是去了,定会动摇军心,没了将领这仗如何打下去?”
正当几人思索着如何应对时,城下的阔真再次喊道:“萧承渊,以你一命换这数百条人命,怎么算都不吃亏,你可想好了?”
看着阔真如此嚣张的模样,青锋和云桥恨不能带兵出城取他项上人头。
凤倾微思索片刻,垂眸看向城下之人,高喊道:“阔真,你此举摆明了是想用这些难民来威胁青王殿下,倘若我们就这样答应了,岂不是正好中了你的奸计?”
“若是没了将领,这雁门关跟我们拱手让与你无异,到时候死的怕是就不止这些难民了,你当我们犯蠢不成?”
云桥连连点头,十分赞同。
阔真看向说话之人,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你是何人?”
他定睛一看,立于城墙之上的显然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铠甲披身,周身有一股淡然出尘的气质,眉间的英气却又添了几分不羁。
这时,他似乎想到什么,沉着脸质问道:“莫非你就是那个使我三万精兵全军覆没的白衣少年?”
说这话时,他的眸中隐隐蕴含着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