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精灵在精灵族中享有极高的地位但没人有意见,因为现存的高等精灵算上精灵王、女祭司以及众人面前的伊莎贝拉也超不过十个,除了两位超脱的存在,其他高等精灵也就是个耀眼的吉祥物。
伊莎贝拉的诞生当然象征着精灵族的兴盛,而精灵王和女祭司便是诞生于危难之际了。
之前在诺恩地下城的泰坦遗迹,众人对巨兽时代有一定了解,那是龙族的极盛时代,也是血族和精灵族夹缝中求生的时代。
而在后两者中,血族凭借着诡谲的能力和灵活变通的底线游走于各大族的阴影中,他们依靠娴熟的骑墙周旋本事在那个时代过得还算凑合,但精灵族就不行了。
他们的种族特质使其成为了巨兽们首屈一指的美味珍馐,精灵族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带着世界树的幼苗四处逃亡,过着朝不保夕的苦逼日子。
而在这种高压下,精灵族也很快就不堪重负,濒临灭亡。
也正是在这样的危难时刻,世界树为了庇护自己的子民,拼尽全力孕育了三个不凡的存在,并在此之后彻底休眠。
这三个不凡的存在便是精灵王、泰兰德女祭司以及罗莎琳。
与天之骄子的精灵王以及女祭司不同,罗莎琳先天营养不良,而且十分脆弱,成长的速度也是非常缓慢,与精灵族想象中的救世主相差甚远。
但这都无所谓,培养救世主也是需要资源的,以精灵族当前的状况,养起两个高等精灵就已经是极限了。
不过再怎么说,罗莎琳也是货真价实的高等精灵,而且作为另类的一母同胞,她与精灵王和女祭司均保持了很好的关系,也正因如此她成为了精灵族历史上最大号的吉祥物。
罗莎琳拒绝当吉祥物。
她带着与生俱来的宿命感降生,从睁眼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将成为什么样的人,但事与愿违,残酷的现实逼迫她成为一个吉祥物,一个泥塑木雕,在年轻的精灵王和女祭司在一线拼杀时,她负责扮演一尊神像去接受族人的顶礼膜拜。
毫不夸张的讲,这几乎是一种羞辱。
但没办法,在种族存亡绝续面前,个人荣辱不值一提。
就算是高等精灵也一样,精灵王和女祭司知道自己胞妹的苦闷但他们均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忽视,在那个时代有无数的人痛苦烦闷,陷入无法挣脱的困境中,从客观的角度来讲,她的苦难真的算不上什么。
但是,痛苦这种事情从来都是不能拿来比较的,奄奄一息的病患和被役使的奴隶相比谁更苦?夜色下苦读的学子和书桌前加班的文员谁比较苦?牢房里带枷的囚犯和被羞辱取笑的侏儒谁比较苦?
你或许以为奴隶虽然失去了自由,但和病人相比他好歹还是活了下去;你或许以为苦读的学子比加班的社畜更有希望,他们有光明的未来;你或许以为侏儒虽然被人欺凌取笑,但好歹是自由之身。
当你将别人的痛苦量化比较时,当你指着某个人、将他个人的痛苦批斗的体无完肤时。
你以为自己执行了公正的裁决,批判了无病呻吟吃不得苦的娇贵公子。
但实际上,你只是在居高临下的霸凌弱势群体,你的言行所凸显出的,只有目中无人的傲慢和恬不知耻的卑劣。
当你搞双标时,千万要小心回旋镖哦~
……
罗莎琳就这么活了下来,她坚韧的精神助她跨越了时间的长河,目睹了精灵王和女祭司的加冕,见证了精灵族的兴盛。
但在长期的剧烈压抑之下,罗莎琳成了一个孤僻又古怪的人,她和任何人都不能保持友好的关系,她的行为远比她的言语更有攻击性。
“我只是先天不足又不是后天残疾,你个****的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
精灵族议会大厅里,罗莎琳将一个道貌岸然的议员打倒在地,手中的仪式用长剑塞到了对方的嘴里,剑尖直抵咽喉,她娇小的身躯不影响这一场面的震撼程度。
“呜呜呜呜!”
那名议员支吾乱叫,他刚才在抗议作为议会次席的罗莎琳仪态不端举止粗鲁,说她作为高等精灵就应该发挥代表作用,向民众宣扬一些积极向上的东西,否则便是有伤风化,有损精灵族形象。
话说的漂亮,但这位议员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他所表达出的意思是——做好你的吉祥物!
这绝对是罗莎琳的雷点。
议会首席由精灵王和女祭司轮值,而当期轮值的正好是女祭司泰兰德。
她的能力和精神有关,因此她很懂罗莎琳的痛苦,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多半会选择纵容。
“好了罗莎琳,差不多就行了,别伤到人。”
罗莎琳收起长剑,与泰兰德对视了片刻后拂袖离开了会议室,这个会她是一点点也开不了。
开个狗屁!
那是在伊莎贝拉诞生前夕。
那场会议级别很高,为了以示重视,参会者皆穿华服佩戴着最繁复的首饰,就连一向个性的罗莎琳也不例外,她对那位尚未谋面的……额,算是妹妹吧,非常重视。
行走在街道上,繁复的礼服使罗莎琳只能小步走路,同时这样的打扮在大街上也是相当惹眼,但她完全不在乎,因为过往的苦难已经将她磨砺得坚不可摧,在那种荒蛮的时代没本事的人是当不了吉祥物的,因为在战场上击倒那些有着象征意义的存在可以很好的打击对方军心。
现在在精灵族里,除了精灵王和女祭司她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不需要顾及任何人的脸色。
新的高等精灵即将降生,这里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这个事情。
“诶你听说了吗,新的高等精灵就要降生了。”
“嗨呀谁能不知道啊,前几天世界树的动静这么大,但凡是个精灵族都没办法忽视吧。”
“是啊,我敢说她一定是我们精灵族兴盛的象征。”
“没错没错!”
听了路人的议论罗莎琳一阵烦躁,为什么人们总是热衷于树立起一个又一个泥塑木雕,不顾当事人的意愿为她扣上虚幻的希望和象征,又在恰当的时候提起这些东西就像提起了牲畜的缰绳。
当年之事尚且可以算是以大局为重,可现在的精灵族难道还需要一个小娃娃来证明它的繁荣富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