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大半个时辰,刘川忙完手里的活,这会儿才觉得腿部有些发麻。
之所以用了这么久,是因为刘川索性让这货水贼中受了伤的全部上船来,他指挥着几个医师,一个个地进行了清创和救治。
如此用心的救治,蒋钦周泰自然是佩服地五体投地,周泰顾不上有伤在身,忙向刘川行礼。
“周泰谢过先知救命之恩,今番得先知救治,泰愿追随先知,九死不悔!”
“蒋钦也愿追随先知!”
这俩人不是笨蛋,他眼见得对方船上的起居讲究,还有这些威力巨大的武器,自然能想到,能有这种档次的,不可能是一般人。
就看他们是给兵丁们装备的铠甲兵器,就比朝廷的将军不逞多让。
自己已经遭遇一场败仗一无所有了,眼前遇到的这个先知看起来要啥有啥,而且对下人和气有礼,受伤给治,这会不抱紧大腿才是脑子不清白了。
“啊哈哈,泰哥……你客气了,没事……”
刘川伸手搀扶周泰,却听得噗通一声,周泰一直拄着支撑身体的拐杖掉到了地上。
“咦?这?”
刘川无意中瞟到那根拐棍,然而目光却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那不是一根普通的拐棍,那东西略带弧形,上面还有柄。
那是一把倭刀!
而且还是倭刀里面的野太刀,最长的那种。
“这是倭刀?”
刘川大惊,虽然他知道倭国已经出现在周围的世界,但第一次见到倭国的武器,内心还是十分震撼。
“便是在下日前和一群水匪交战,那水匪髡发带刀,不似中土之人。”
周泰似乎也知道这是一把刀,他双手捧起倭刀,缓缓说起了这刀的来历。
“匪人船上也有类似先知这边喷射火砂之物,我等不敌,被那火砂伤了无数兄弟。”
“只是那匪人船只逆流而行,船速不快,被我等靠近跳帮,好一场厮杀……”
刘川听得周泰的描述,心中终于明白,为何这帮人看到自己这边开炮,会乱做一团。
原来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才留下的心理阴影。而毫无疑问,那次遭遇的,便是倭国的船只。
蒋钦周泰的水匪与倭国水匪交战,自然不是已经装备火器的倭国人一回合之敌,于是便败下阵来。
好在周泰凭借自己的武勇,跳帮对对方白刃肉搏,虽然折了不少人,也算是挫了一挫对方的锐气。
据蒋钦说,他们也弄沉了对方的一艘大船,周泰虽然受伤,但连毙数人,还缴获了一把野太刀作为战利品。
“没事,我们会帮兄弟们报仇的!火砂铁炮,不是什么稀罕物,他倭人有,我汉人也有!”
“我们不但有,而且更好!”
刘川用力拍了拍船上硕大的24磅炮,那钢铁沉闷的声音,此时如同定海神针一般,让周泰心中无比的安宁。
“你们是在哪里跟这伙贼人交战的?他们有多少人?”
刘川开始问正事。
蒋钦周泰当场开始回忆,他们大概是在一天前在水面上遇到的这伙歹人,贼人约莫十余艘船只,近千余人。
交战的地点,蒋钦记得就是是在九江郡牛渚一带的水域,那儿也是他们这帮水贼的老窝。
刘川拿出笔记本电脑,指着里面资料中的留月代头的武士让他们辨认,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又问起交战的细节。
周泰因为曾经跳帮作战,还弄沉过一艘船,所以对船只记得比较清楚,那种船逆流而上走得不快,周泰甚至在拼杀之间,看到了船底在全力划桨的赤膊汉子。
刘川又翻出资料,经过确认,的确是一艘倭国水军常使用的安宅船。
甚至,周泰在惊讶赞叹之余,在笔记本的资料库里,还辨认出了船只上的旗帜图形。
“岛津家的船!这也是一个沿海的大名。”
刘川看到周泰辨认出来的倭国大名旗帜,确定了这伙贼人的来路。
岛津家,算是日本战国时期比较出名的大名之一,这个家族在战国时期,盘踞在倭国最南端的九州岛。说起来,他们是倭国第一批引进铁炮的大名,而他们的领地航海业发达,同时注重海外交易。
和昙花一现的尼子家不一样,这个家族一直在自己的领地上经营,而且得益于海贸,存活到了明治维新之后。甚至在幕府末年的维新派,也是在岛津家的领地里出现萌芽。
作为倭国人,岛津家的血管里也曾流淌过侵略的血液,在现代时空的历史当中,岛津家的家主岛津义弘曾率领过一支侵略军,参加过万历年间,丰臣秀吉侵略朝鲜的战争。
而在这个三国位面,刘川几乎可以断定,这一千余人的队伍,说是远征肯定算不上。
他们的目的,也许和自己一样,是为了打探虚实而来,同时也收集长江沿岸的水文资料。
“嘿嘿,既然让我咬住了,那怎么能让你们轻易脱身。”
刘川召集甘顺、赵云、冯方等人开了个小会,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倭国,总之就是一个觊觎我大汉疆域的宵小之国。
“既如此,反正也是顺路,先知当一路前行追击,剿灭此等匪类!”
赵云此时最是年轻气盛,哪里忍得了这种蛮夷的挑衅,当场就表示要厮杀。
冯方也不置可否,只是默默点头。
他毕竟年纪大一点,也看出了先知就是想打仗,所以才召集他们开会。
只是他和赵云他们不一样,在他心中,救援皇上才是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所以他在此既不能逆着先知的想法,也的旁敲侧击地提醒,还是要以长安的大事为重。
“冯将军放心,方才蒋钦周泰二位将军已经说了,他们一天前在牛渚遇的敌军,此番倭寇定然行不远,我等挂桨全速前进,不出两天必然追上!”
“耽搁不了大事!”
刘川拍着胸脯说,冯方尴尬地笑笑,也就不再说话。
先知的船于是急速前进,而蒋钦周泰也带着十几个能行动的弟兄,上了一艘商船,其他的人便在驾着破损的船,去往他们位于江口的几个小岛,那里也是这帮水匪们的一个窝点之一。
挂桨机的效率令水匪们感到心惊胆颤,因为他们知道,这样不用风帆便可在水中逆行的船,对于一场水战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是可以随时随地,自由选择进攻的权力。
先知们显然也知道自己的这份权力。
在第二天的傍晚,他们追上了倭国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