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还是有点凉，回去了。”
    许珊俯身，将小陆抱起，与其推着轮椅，还是这样能让小陆舒服一些。
    而且许珊看得出来，小陆非常不喜欢坐在轮椅上。
    生理上和心理上双重的不适应，如果不是为了满足对新家的好奇心，她肯定会想办法拒绝掉。
    这会儿好奇心满足了，那就不该让她的小孩儿心里不舒服了。
    “我有变沉么？会不会很累。”
    小陆搂着许珊的颈子，小心翼翼问。
    “我希望你能沉一点儿，可你还是瘦了。”
    许珊已经很久没有像此刻这样，凑到她面前，用鼻尖儿轻轻蹭蹭她的鼻尖儿，然后轻轻把她放床上，像对待珍贵的易碎品一样小心，
    “你答应过我的，会胖一点儿，结果你更瘦了……”
    “姐姐。”
    小陆伸直了手臂，此刻非常需要一个抱抱，许珊没拒绝，躺在她身边抱着她。
    毕竟移动就会有轻微的牵扯，这会儿伤口痛，但抱着她，似乎是有缓解的。
    “我又有点儿困了，你一会儿是不是要去工作？那能不能先抱着我，等我睡着了再去？”
    “能。”
    许珊轻轻拍拍她的背，用很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说话，给她讲《小王子》，给她讲《爱丽丝梦游仙境》，很快就能感觉到她睡着了。
    不是因为故事有多精彩，而是英语听力很一般的小陆，基本听不懂许珊在讲什么。
    只是爱她的声音，爱她娓娓道来的语气，爱她耐心哄睡时的温柔。
    爱她的怀抱而已。
    但许珊不敢耽误，落下的进度不能太多，既然在做这个项目，那她就不能允许因为自己而拖后整个进程。
    原本打算退出，在工作与她的小陆之间，她权衡了数次，还是觉得老婆更重要。
    更何况她现在真真正正是自己的老婆。
    想到这儿……
    许珊轻轻牵起小陆的手，捏了捏她左手的无名指，有件事情让她非常不确定——
    “瘦了，戒指会不会有点儿大？”
    许珊试图去量，但总觉得，徒手量指围似乎有点儿困难。
    但用软尺或者指围卡，又太过明显……
    许珊向来谨慎，想到万一还没量出个结果，就先看到小陆醒过来。
    “算了……”
    许珊摇摇头，继续摆弄她的手指，试图想到一个最稳妥的办法来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
    傍晚时分许珊还在赶进度，期间休息了半个小时，小陆说不饿，两个人就简单吃了蔬菜沙拉，洋葱汤和法棍，吃完以后许珊又去忙自己的工作。
    回过神时已经凌晨，许珊关了书房的灯，轻轻推开卧室的门时，才发现小陆还没睡觉。
    她望着落地窗外出神，后知后觉发现许珊进来了。
    “这个给你。”
    小陆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许珊，正是安禾临走前留给她的。
    许珊打开来看，里面是运动会第三名的奖牌。
    “原本打算给你金牌，结果是铜牌。”
    小陆说话时叹气，也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多失落。
    “比赛嘛，输和赢都很正常。”
    许珊对她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太过无关痛痒。
    小陆转头，继续看向窗外，不确定她是在和许珊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我以为只要一心一意拼尽全力就能成功，我就是这样考上帝大的，但这一次似乎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