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呼喊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屋顶一般。整个教室被这热烈的氛围所笼罩,节奏之快让人应接不暇,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钟跃民不禁皱起眉头,只觉得这些声音实在有些吵闹刺耳,而且似乎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传来。
钟跃民下意识地转动脑袋,想要看到底怎么回事,然后钟跃民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四周。
钟跃民惊讶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还算宽敞的教室里竟然又多出了许多老师和学生。
只见那些新增的学生,有的挤在座位之间狭窄的缝隙里,有的则直接站在了过道上。
然而,此时的过道早已水泄不通,连落脚的地方都难以找到。不仅如此,就连教室的门口也被围得严严实实,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远远望去,只能看到一圈圈人头攒动,数不清到底有多少老师和同学聚集在这里。
钟跃民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心想: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怎么会一下子涌来这么多人呢?自己本想着低调行事,没想到居然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无奈之下,钟跃民只得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试图做最后的争辩.“我说各位老师们、各位同学们啊,咱们能不能别这样啊?大家看看,别人唱歌最多也就唱一首,可我都已经连着唱两首啦!难道你们还不满意吗?”
可老师和学生们才不管那么多“再来一首!”
“再来一首!”
钟跃民无奈的说道.“真的是最后一首了,好不好?”。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大家都是异口同声的回答的很干脆,没人回答他的问题。无论他说什么,回答他的就这一句。
钟跃民站在台上,手中的话筒仿佛承载了千斤重,他的眼神里透出一种深深的无奈。他环顾四周,看到那些幼嫩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知道,在不久之后,许多人将各奔东西,甚至可能再也不会相见。
“真的最后一首了,谢谢大家。”钟跃民的声音略显沙哑,却充满了感情.“我知道,马上有不少同学就要踏上出国深造的征程,这首歌,我献给那些即将远离故土,追寻梦想的学子们。手牵着手,不分你我,昂首向前走,让世界知道,我们都是骄傲的中国人。”
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听到钟跃民的话后,顿时掌声雷动,不少人眼中已经泛起了泪光。
因为这首歌,不仅仅是送给即将出国的同学,更是送给所有在座的每一个人,是对过去岁月的缅怀,也是对未来的期许。
钟跃民深吸一口气,开始唱道:
“五千年的风和雨啊,藏了多少梦。
黄色的脸黑色的眼,不变是笑容。”钟跃民的声音在会场中回荡,仿佛穿透了时空,让人们感受到了中华民族的悠久历史和坚韧精神。
随着歌声的深入,学生们的情绪也被逐渐调动起来.“八千里山川河岳,像是一首歌。”钟跃民唱出了人们对祖国大好河山的热爱与眷恋。
“不论你来自何方,将去向何处。一样的泪,一样的痛。曾经的苦难,我们留在心中。”这段歌词仿佛触动了人们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许多人开始跟着哼唱,会场中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一样的血,一样的种。未来还有梦,我们一起开拓。”钟跃民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充满了力量和希望。他仿佛在用歌声告诉大家,无论我们身在何方,都是同根同源的中国人,都应该携手共进,共同开拓美好的未来。
“手牵着手不分你我,昂首向前走。让世界知道我们都是中国人.......”在钟跃民的歌声中,会场内的每一个人都仿佛被赋予了力量和勇气。
当那最后一个音符如流星般划过天际,悄然坠落于寂静之时,整个场地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火种,瞬间燃起熊熊烈焰!雷鸣般的掌声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激昂高亢的欢呼声似万马奔腾,此起彼伏,震耳欲聋,似乎要将那坚固无比的屋顶都给硬生生地掀翻开来。
钟跃民静静地伫立在台上,灯光如聚光灯一般打在他身上,映射出他修长而挺拔的身影。
此时此刻,钟跃民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炽热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那些目光里饱含着钦佩、赞赏以及无尽的狂热。
这一刻,钟跃民仿佛成为了那颗最璀璨夺目的星辰,令所有人为之瞩目。
然而,就在这看似光芒万丈的时刻,钟跃民的内心却异常平静。他深知,眼前这些虚荣的荣耀和狂热的追捧并非他真正所渴求的东西。它们就如同绚丽多彩但却转瞬即逝的烟花,虽然能在夜空中绽放出令人惊叹的美丽,但终究只是短暂的绚烂罢了。
于是,没有丝毫犹豫,钟跃民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匆匆走下舞台。
钟跃民的背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决绝,完全不顾及台下那群学生们声嘶力竭的挽留以及一浪高过一浪的“再来一首”的呼喊声。
老师和学生们眼看着钟跃民说什么都不肯再唱了,突然间觉得索然无味了。
看着钟跃民离去的背影,学生们感到些许失落。但很快,那些机灵的同学便开始行动起来。他们纷纷拿出纸笔,将刚才那首振奋人心的歌曲记录下来,互相传抄、分享。
“钟老师,第一首歌叫什么名字啊?”
“钟老师,第二首歌叫什么名字啊?”有学生追上前来询问。
钟跃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眼前的学生,微微一笑,随手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名字.“《追梦赤子心》和《中国人》。”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学生站了出来,满脸好奇地问道.“钟老师,您刚刚演唱的这两首歌曲真是太好听啦!可我们之前从未听到过呢,难道说它们都是您亲自创作的吗?”
面对这个问题,钟跃民心中不禁有些发虚,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厚着脸皮回道.“没错,这确实是我的原创作品。”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然而,学生们竟然对钟跃民的回答深信不疑,纷纷向他投来了钦佩与羡慕的目光。
紧接着,各种恭维和赞美的话语如潮水般涌来,听得钟跃民心花怒放,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场原本应该充满欢乐气氛的元旦晚会,却因为钟跃民的出色表现而彻底变了味。
那些原定要上台表演节目的学生们此时一个个都愁眉苦脸、兴致缺缺。
毕竟,他们心里很清楚,无论自己怎样努力歌唱,恐怕都难以超越钟跃民刚才所展现出的惊人水平。
既然如此,那还上台干什么呢?难道上去只是为了丢人现眼吗?就这样,原本精彩纷呈的晚会节目变得无人问津,整个场面陷入了尴尬的僵局。
最终,这场 1987 年经济系的元旦晚会不得不草草收场,以散场作为结局。
当钟跃民回到办公室时,早已等候在此的谢敏看到他进来,忍不住笑着调侃道.“行啊小钟,真没看出来呀,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样一手绝活儿!今天晚上可算是让咱们大开眼界啦!”
听到谢敏的夸奖,钟跃民连忙摆了摆手,故作谦虚地回应道.“哪里、哪里,我也就是随便玩玩,这点儿小本事实在难登大雅之堂,让你们见笑啦!”
2号的时候,钟跃民唱的《追梦赤子心》和《中国人》这两首歌的影响就显现出来了。
无论钟跃民走到哪里,总有学生和老师追着他问.“钟老师,那首《追梦赤子心》到底该怎么唱啊?真的好难唱啊!”
面对这样的问题,钟跃民其实也没啥好建议。他挠了挠头,开始胡咧咧.“这个嘛,你得先喝一斤白酒,如果没睡着的话,就声嘶力竭地喊,这样就能唱好了。”
话虽如此,钟跃民却没想到,真的有人这么干了。他听说有个学生为了唱好这首歌,硬是灌下了一斤白酒,结果当然是醉得不省人事,还被送到了校医院。这让钟跃民哭笑不得,同时也感到有些愧疚。
晚上,钟跃民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了周晓白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周晓白调侃道.“哟!咱们钟大歌星回来了啊!闺女、儿子,快点欢迎钟大歌星。”
小诗画和小海宸听到妈妈这么说,也跟着起哄地拍着手.“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看着这一幕,钟跃民不禁感到有些恼羞成怒。瞪了周晓白一眼,假装生气地说道.“媳妇儿,这两天儿你有点儿飘啊,是不是很久没有收拾你的原因呐?”
周晓白闻言,顿时笑得花枝乱颤.“哈哈.....你还真生气了?我开个玩笑而已嘛。不过话说回来,你那两首歌确实唱得不错,有很多领导都说你唱的好。”
小诗画开口道.“爸爸,你唱的很好啊,我们老师还夸你来着。”
小诗画的话让钟跃民心中一暖。他蹲下身,轻轻捏了捏女儿的脸蛋,笑着问道.“姑娘,真的吗?你们老师也夸我唱得好?”
小诗画认真地点了点头.“真的,爸爸,我们老师还在我们班里唱了呢。唱得特别好听,我们全班同学都喜欢听。”
钟跃民听后,心中既感动又哭笑不得。他没想到,自己的一次随性演唱,竟然会引来这么多的关注和赞誉。
第二天,钟跃民如常来到学校的办公室。刚一进门,就看到谢敏一脸看好戏和八卦的表情.“小钟,有人找你。”
“谁呀?”钟跃民一边整理着桌上的文件,一边随口问道。
“好像是音乐学院的。”谢敏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钟跃民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看向谢敏.“音乐学院的?找我做什么?”
谢敏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想跟你交流交流音乐方面的事情吧。不过,看他们那架势,好像挺严肃的。”
钟跃民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了几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我这次是真的捅了马蜂窝了。”
音乐学院的老师们来找他,显然是因为他那两首歌的影响太大了。他们这些靠专业吃饭的人,自然会对钟跃民这种“业余选手”的横空出世感到不满。
钟跃民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好吧,既然他们来了,我就去会会他们吧。”
果不其然,当他见到那些音乐学院的老师时,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不满和挑战的意味。
这些老师们心中显然是这么想的:你钟跃民一个经济系的老师,还是学物理的。唱歌竟然也这么叼,让我们这些靠专业吃饭的人怎么混?这简直就是满满的怨念啊!
音乐学院的女老师们,优雅且充满魅力,钟跃民站在她们面前,心中不禁荡起淡淡的忧伤——突然发现他对美女没有抵抗力。
尽管心中波澜起伏,钟跃民仍带着那招牌式的笑容,温文尔雅地开口.“你们好,我就是钟跃民。”
一位声乐女老师,面容姣好,气质出众,她单刀直入地问道.“元旦晚会上的那两首歌,真的是你自己创作的?”
“是啊!”面对美女,钟跃民总是更加和颜悦色。
女老师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随即又变得坚定.“那我可以唱吗?”
钟跃民毫不犹豫地回答.“可以啊。”他本以为这只是个简单的请求。
然而,女老师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有些错愕.“我是说,只能我一个人唱,授权给我一个人唱。”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趾高气扬的态度.“我唱好了,以后你也能跟着出名了。”
钟跃民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位自信满满的女老师。他从哪里来的这份自信?难道是自己给她脸了?
钟跃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但面上仍保持着礼貌.“这恐怕不行,谁喜欢谁唱就是了,又何必一个人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