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裴宗的情报,徐定安不打算死守边境,他要让那些来犯的休胡人付出代价。
京师里,鲁王妃选自吏部左侍郎关勒之女关善玉,还有两名侧室是民间的良家女万娅、周钿。
亲王大婚,皇帝没有出席,由太子与皇后主持。
听着喧闹的礼乐声,李雍站在皇城上眺望着热闹的队伍。
“当真是亲王威风。”
李雍抱臂自语。
休胡人轻易的穿过魏军堡垒,一切似乎很顺利,又顺利的有些不正常。
同律安谨慎的性格,让他选择掉头,他要换个地方,这里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
他的预感是对的,因为安脱颜、赖元安所统辖的骑兵向着休胡人杀来。
如果只有他们似乎抵挡不住休胡人,但随着大地的抖动,徐定安几乎聚集了他所能调集的所有魏军。
战争本就是冒险,只要机率大,为什么不动手。
鲁王就藩不久,徐定安的捷报就送达。
奏报朝廷:
臣镇北将军徐定安,谨以此捷报,恭奏天听。
近侦得休胡三万骑兵意图南下劫掠,臣集精兵设伏以待敌至。
敌骑如期而至,我军则以逸待劳,猛然发起攻势。
休胡虽人数众多,然猝然交战,不敌我军,为臣等将士全歼。
此战我军斩首休胡万户录同律安。
此獠素来为边患,今已授首,实乃大快人心之事。
臣深知,此战之胜,全赖朝廷之威,将士用命。愿将此捷报奏上,以慰圣心。
谨奏。
镇北将军徐定安。
李雍朱笔批下:令兵部记功行赏。
魏军通过伏击全歼休胡,众将士皆振奋不已,唯有安脱颜看着那些休胡尸体默然不言。
他看到哈也木躺在那里。
哈也木的眼睛失去往日的神采,他死了。
安脱颜从没想过自己会和哈也木成为交战的双方,也从没想过那个雄鹰一样的表弟会死去。
赖元安走到安脱颜身边,“死亡随时都会出现在我们的身边,这就是战争。”
安脱颜没有去管哈也木的尸体,也没有向任何人说自己人认识那具尸体。
一切都烟消云散,一切都变换不停。
齐王又向李雍请求封嫡长子李隆基为齐王世子,李雍依旧没有同意。
他决定给每一个藩王都下达一份诏书,那就是亲王的子女唯有满十岁才可以向皇帝请求封爵。
金安苑是一个养老的好地方,李雍悠闲的躺在椅子上,身后是服侍他的宫女太监。
阳光并没有晒到李雍身上,李雍喜欢躺在屋檐下,看着不远处的阳光。
这样既不会太热也不会太阴暗。
站在皇帝身后的宫女们偷偷观察皇帝,她们发现皇帝陛下已经闭上眼睛,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状态。
“启禀陛下,宋国公薨了。”
李雍的眼睛立马睁开,气势汹汹的盯着那个报信的太监。
“谁告诉你的?”
“宋国公家眷在门口要奴才告知陛下。”
李雍从椅子上起身,“告诉左丞相,让他和礼部料理宋国公后事。”
“是。”太监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
李雍喊住他,然后说:“去通知太子,由他全权处理宋国公丧事。”
“奴才明白。”
杨孝感死了!
他死的太早了,李雍原以为他要晚个七八年才会死。
宋国公府里已经是悲哀一片,李乾代替李雍亲自来这里慰问。
李芙夫妻早已经来到宋国公府。
“宋国公如何薨了?”
杨孝感嫡长子披麻戴孝,声音低沉:“家父几月前练武完,便用冷水沐浴,后身体感染风寒。我们请了大夫来看,但总是时好时病,最后家父便薨了。”
“节哀。”
李乾心想,自己日后千万不要和杨孝感一样随便用冷水沐浴,不然和杨孝感一样,那就万事皆休了。
刘苑有些嗔怪李雍,“你怎么喜事不管,丧事也不管?整个人就守在这金安苑。”
“朕老了,不愿意弄那些喜丧的事情,只想好好治理大魏,给太子留下一个安稳江山。”
李雍越发觉得自己精力有限,不应该把精力浪费在无用的地方。
“你这样让人觉得你太过无情。”
“君王本该是无情的。”
刘苑给李雍倒上一杯茶,“我在这里是住惯了,想搬回皇宫。”
“为什么?”
“宫里有那些姐妹,也方便我去东宫看儿子、儿媳,还有那些孙子孙女。”
李雍笑了。
“那你搬回去吧,朕就继续留在这里。”
休胡王庭比起昔日崛起时,已经有一丝落寞感。
拖金烈将自己手里的金杯丢到地下,“魏人该死!”
大帐里只有拖金烈一人,他捡起金杯有些颓废的坐在椅子上。
虽然休胡依旧可以对魏朝边境进行劫掠,但劫掠也越发危险。
要放在以前,三万人绝不会如此惨败,但事实就是如此。
李雍再度调集十五万大军,以郭奉为主将,他要重击休胡。
从徐定安的捷报上,李雍就断定一点,大魏已经具备和休胡决战的能力。
郭奉所要统辖的魏军,十万由兵部调集,还有五万抽调幽州魏军。
要说北方谁打休胡人经验多,能力强,那自然要数幽州。
幽州是冀州的北方门户,一旦幽州不保,那冀州一马平川将成为胡人最好的战场。
高晃一步一步的走向渊华殿,李雍要在那里召见他。
“臣高晃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陛下。”
高晃站起身,然后看向那个坐在龙椅上的老友。
“大魏,如你所愿吗?”
“陛下,大魏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李雍走下龙椅,将高晃放到椅子上。
“路很长,我们走一段,后人走一段。”
“陛下召见臣,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李雍露出苦笑的表情,“朕想,朕已经和你有些分道扬镳了。”
高晃正欲解释,但被李雍制止。
“朕成为皇帝,站的太高,和你们都分开了,当真是不复当年了。”
“陛下,皇帝自然是高高在上,如果我们这些人都可以与陛下平肩,那就是陛下的危险与臣等的野心。”
“是啊!皇帝就是一个孤独的人,权力不容觊觎与分享。”
高晃没有接话,他低头沉默。
“朕这些年的为政方略,还行吗?”
“大魏如今的繁华,可以证明陛下。”
自李雍一统天下,他就有意恢复民生,只有这样才能增强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