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军营寨内,韩王正在自个大营的营帐当中,背着手来回踱步,只见他眉头紧蹙,脸上带着一丝焦虑,嘴里碎碎念叨着,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若是赵王那小子也在军中就好了,这样还能有个商讨的伴,唉。”
就在这时,一人掀开门帘,从韩王的营帐外走了进来。
看到站在营帐中央的韩王,那人赶忙加快脚步,来到韩王身边抱拳行了一礼,随后缓缓开口说道。
“韩王殿下,属下已经探明消息,太孙早已不在其大营当中,这些日子都在陛下的营帐内,并且还多次宣召军中那名老御医,说不定是陛下……”
说到这里,那人的话语戛然而止,他不愿将后面那有些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
得知这一消息后,韩王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语速极快地朝身边之人说道。
“带上几人,咱去陛下营帐一趟,看看他老人家。”
说完,便率先走出了大帐,朝着泓乐皇帝的帅帐而去。
身后那人赶忙点了几名值守的士卒,随后快速追上了韩王的脚步。
此刻许开正待在自个的营帐当中,悠哉游哉地看着手中的兵书,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清闲时光。
浑然不知接下来太孙将要面临一个巨大的危机。
一旁的张途正擦拭着手中的宝剑。
这是太孙听许开说了他以一敌五救下许开,却又毫发无伤的事迹后,便将自己携带多年的佩剑赐予了张途。
此剑出自京城名家,长四尺有余,剑身两面开刃,用皇家各种宝贵物料,配以少许珍稀的天外陨铁所制,削铁如泥吹发可断,着实是一把宝贵的兵器。
剑身既如此宝贵,剑柄与剑鞘亦不会落了下风,所用材料皆为皇室收集的珍贵物料。
因此这把宝剑堪称无价之宝,不仅因其所用材料之罕见昂贵,也因他由太孙亲赐,无论何种价格都不妥当。
自从许开将这把剑交给张途后,除了吃饭睡觉与练武,只要一有空闲时间,张途便会拿着一块干净的布匹来擦拭宝剑,即便其上面根本没有一丝灰尘。
许久后,张途才放下手中的布匹,欣赏了一番反射着光亮的剑身,随后便将宝剑轻轻插回到剑鞘当中。
与此同时,许开的营帐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许开本没有放在心上,可那脚步声却最终停在了许开的营帐跟前。
“许大人,太孙殿下召见,请您即刻前往陛下帅帐。”
听到来人的话后,得知是太孙殿下召见自己,许开连忙放下手中的书籍,快速整理了一番后便带着无所事事的张途走出了营帐。
只见前来传话之人并不是自己熟悉的柳莘,许开不禁微微有些错愕。
那人像是发现了许开的心思,在许开出来之后便开口解释道。
“柳统领这几日有要事在身,故而由我来代替他充当太孙身边的近卫。”
听闻此言,许开微微点了点头,跟在其身后朝着陛下的帅帐走去。
等许开来到泓乐皇帝的帅帐跟前时,恰好碰到了前来查看泓乐皇帝身体状况的韩王,于是许开躬身拱手朝韩王行了一礼。
韩王知道许开是太子一脉之人,且深受太子与太孙的重视,因此并没有给许开什么好脸色看。
面对许开的行礼,韩王只是轻轻颔首一下,便转头让帅帐外值守的士卒进去通报。
许开见状也没有放在心上,在太孙近卫的带领下,径直走进了帅帐当中。
等许开进去之后,便看到太孙正一脸正经地坐在台阶之上,虽然太孙极力隐藏,但还是掩盖不住脸上那抹深深的疲惫之感,像是许久未曾睡过好觉一般。
除此之外,太孙的眼底还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哀伤,让人一眼便能意识到太孙身上发生了悲伤之事。
许开走进帅帐时,刚一看到太孙的这副模样,心底顿时吓了一跳。
“太孙这是多少天没有睡觉啊,黑眼圈都跟熊猫有得一拼了。”
并且像是太孙这般天生神圣,英姿勃发,骨子里都透着一股骄傲之人,怎会在其眼中出现如此情绪。
见到许开从帅帐外走了进来,太孙用力搓了搓脸,仿佛将所有情绪都隐藏了下去,整个人都变得如往常一般,若不是太孙眼下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许开说不定还真会以为方才看到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走下台阶之后,太孙来到许开身边轻声说道。
“我有要事与你相商,不过得等到二叔走后才可。”
太孙话音刚落,韩王便从帅帐外走了进来,看到大帐中央的太孙后,韩王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在嘴角扯出一丝笑容问道。
“大侄子,陛下如今在何处,我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他商量。”
说话时,韩王死死盯着太孙的双眼,想从中捕捉太孙任何细微的情绪变动。
面对自己二叔的小动作,太孙只是轻笑一声,旋即压低音量开口说道。
“二叔,皇爷爷正在后面休息呢,他老人家可是十分厌恶有人打搅他睡觉,你今日可算是白来了。”
听到太孙的话后,韩王并没有转身离去,而是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大侄子,你不会以为区区一两句话,就可以把我给打发了吧。”接着韩王凑近太孙,一字一句说道:“今日,我偏要见爹一趟。”
说完,韩王便不顾太孙的阻拦,径直朝着泓乐皇帝休息之处而去。
走到通道时,韩王口中还大声喊道:“爹,我有要紧事与您商议,您可到时候别怪罪我!”
太孙见状,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焦虑之色,片刻间便追上了韩王的脚步,拉住他的双手不肯让其再迈出一步。
许开见到这一幕后,再结合方才太孙身上的异常之处,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心底顿时翻起了滔天巨浪。
“泓乐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