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的众人顿时被这一变故给震惊到了,一时之间竟没能反应过来,在原地呆立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穆琛看向太孙三人,满脸通红,宛如暴走的雄狮一般地呵斥道:“你们竟敢在公堂上大肆破坏,辱骂朝廷命官,你们眼中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语气中蕴含的情绪很复杂,既有震惊与不可思议,还带有一丝暗喜。
接着又转头看向上首,那名被张英气势所骇的县令大声说道。
“县令大人,这三人蔑视公堂,辱骂命官,依我看不如先将三人下狱,再交由知府大人裁夺。”
听到穆琛的话后,县令却是仍旧毫无反应,浑身颤抖的像是筛糠一般。
瘦小的身躯坐在张英身前,就像是只无助的小鸡,没有丝毫面对张英的勇气。
穆琛见县令如此懦弱,只好看向站在墙边的刘一,大声命令道。
“刘一,还不快带你的人将这三个扰乱公堂的刁民给拿下,关进大牢里面。”
穆琛的话像是一柄大锤重重敲在刘一的脑袋上,将他从震惊的情绪当中拉了回来。
“是……是!你们几个快上,将刁民给我拿下。”
随着刘一一声令下,其身后几名忠心的下属赶忙拿起杀威棒,朝着柳莘与张英便冲了上去,想要制止他们的行为。
面对朝自己冲来的衙役,柳莘与张英眼中皆是不以为意。
柳莘口中仍在辱骂朝堂之上的县令,却像是背后长眼一般,精确地躲过了挥来的棍棒。
接着用手往那名衙役的脑后一带,将其本就不稳的重心给破坏,衙役顿时就在柳莘脚下摔了个狗啃泥。
随后柳莘又一脚重重地踩在了衙役的背上,将本想爬起的衙役动弹不得。
趁着换气的功夫,柳莘朝身后的两名衙役瞪了一眼,周身的气势顿时释放出来。
感受到柳莘身上传来的威压,再看了眼地上同伴的惨状,两名衙役不免产生了些许畏惧情绪。
他们在刘一的手下当差,平日里不过是做些欺负弱小的事情罢了,如今乍然面对柳莘这般强势之人,被其身上散发出的气势所骇,自然是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而前去对付张英的几名衙役则更加凄惨,被张英一手一个像是抓小鸡一般扔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一时间朝堂之上不仅有柳莘的叫骂声,还有那几名躺在地上的衙役的哀嚎声。
“没想到老子我在边境守卫的,竟是你这般是非不分的狗官,今日便教你尝尝张爷爷我的拳头。”
说着,张英便要一拳打向坐在身旁的县令。
“住手!”
好在一道声音从门外响起,阻止了张英的行为,不然要是让瘦小县令结结实实地挨上这一拳,估计得没个半条命。
随着众人被声音吸引而朝门外看去,只见一人面容周正,头戴乌纱帽,身着绯红袍,正缓缓迈过门槛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一队手拿长枪的士卒。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扰乱公堂,目无王法。”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朝公堂之上走去,路过太孙之时也没有分去一点目光。
“知府大人!”
见到知府大人到来,上首的县令像是看到主心骨一般,赶忙站起身来,将座位让给知府。
知府身后的士卒手拿长枪将张英逼退后,便将掀翻在地的桌案给搬了回来,而县令亦将一众散落在地的公物收拾好,放回桌案上。
啪!
知府抓起惊堂木便用力拍在桌案上,“你等刁民破坏朝堂,辱骂官员,甚至在公堂之上行凶作恶,按照律法理应当斩!
来人,将他们拖下去关进牢中。”
短短几句话,知府便将太孙三人的命运给安排好,从始至终都没有朝他们的方向看过一眼。
两侧的衙役闻言,在一队士卒的帮助下,正要上前抓拿太孙三人,却听到一人大声喊道。
“等等!”
说话之人正是穆琛。
“白大人,这三人可是将我爹的千里马给杀了,那可是要送给韩王的,十分珍贵,他们这三个刁民自然难以赔偿。
依我看,不然将他们所有家当变卖,男子为奴女子为娼,用来弥补我穆家的损失。”
穆琛不想三人没有丝毫赔偿,就如此轻易死去,忍不住朝着上首的知府出声问道。
穆琛自知自己父亲与这名知府关系极好,这才有胆子在朝堂之上开口质问。
听到穆琛的话后,知府朝穆琛点了点头,示意其无需着急。
“既然尔等害穆贤侄损失了一匹千里马,那便赔偿一匹千里马给穆贤侄,若是没有千里马,那便按照穆贤侄所言,尔等可有异议?”
说罢,知府朝太孙三人看了一眼。
旋即面色大变,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一般,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太孙看到知府的表情后,顿时意识到他知晓自己的身份,于是缓缓上前几步,开口询问道。
“你知晓我是何人?”
面对太孙的询问,知府咽了口口水后,赶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轻轻点了点头。
“微臣曾见过太孙殿下的画像,这才知晓您身份。”
话语刚落,知府便小跑着来到太孙身前,当众跪倒在地,不断叩首。
“微臣方才不知是太孙,这才口无遮拦,请太孙殿下饶命!”
这一连串变故让在场众人的脑子一时间竟转不过来,穆琛呆呆地看向跪倒在地不断叩首的知府,不禁感到有些诧异。
他在自己父亲面前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可在这名年轻人面前,却像是一条哈巴狗一样乞求原谅。
想到这里,穆琛顿时浑身一颤,手指指向朝自己看来的太孙,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
“你……你竟是太孙!?”
看到穆琛的这副样子,太孙嘴角噙着一抹微笑,缓缓来到其身前。
“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
穆琛的脊背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整个人重重地跪倒在地上,浑身不断颤抖着,全然没有先前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