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府离开公堂后,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自己的办公之处,用墨宝研好墨后,从笔海中抓起一只毛笔,便在桌案上摊开的纸上书写了起来。
半晌后,白知府直起身来,将纸张上的墨渍吹干后,便折叠起来分别装进了两份信封当中。
“张三!”
“老爷,您找我?”
白知府刚一呼唤,门口便立即探出一颗脑袋。
“你出去一趟,将这份信件交到太孙手上,切记做的隐蔽一些,勿要被太多人看见。”
一边说着,白知府一边将桌案上的一封信件交到了张三的手中。
“遵命,小的这就去办。”
见到白知府一脸严肃的样子,张三赶忙将信封塞进怀中,答应了一声之后便转身朝外面走去。
“等等!”白知府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将即将一只脚迈出大门的张三给叫了回来。
“有了这枚令牌,你便可在城中骑马。”
白知府上前两步,顺手从腰间将令牌解了下来,放到张三的手上后缓缓说道。
“是!”张三重重地点了点头,瞬间意识到此次任务的重要性,见白知府没有其他的吩咐,便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白知府伫立在门口,直到张三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当中后,才缓缓从思绪当中回过神来。
接着又朝门边的侍卫吩咐道:“去把子平喊来。”
“遵命!”
等侍卫走后,白知府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桌案上剩下的那封信件,眼眸渐渐变得空洞,思绪不知飞到了何处。
好一会后,侍卫从门外走了进来,站在门口轻声说道。
“老爷,秦爷已经带来了,就在门外。”
白知府闻言,这才将飞出去的思绪全都收了回来,“让他进来。”
侍卫应了一声之后,便转身走了出去,随后便是一名瘦小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姐夫,您找我有何事?”
看到自己小舅子来了,白知府的脸色顿时柔和了许多,招了招手示意秦武上前说话。
“子平,你姐这两日刚刚生产,身体还未恢复,待会你若是要前去看望她,切记不要将得罪太孙之事说出来,不然她定会积虑在心,难以休养身子。”
听到白知府的嘱托后,秦武轻轻点了点头,“姐夫放心,我心中有数,自是不会让阿姊担忧。”
见到秦武答应后,白知府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心疼。
自己与秦武姐弟二人从小便一起长大,早已在心中将秦武当作自己的亲弟弟。
更何况当初自己科举之时,因家中贫困而缺衣少粮,还是二人省吃俭用,将粮食供给自己,以便自己专心科举。
而秦武姐弟二人为了给自己积攒路费,天不亮便外出做事,由于年纪较小,常常受到别人的欺辱。
秦武的身材如此瘦小,便是因为当初日日需要外出做工,一日也就只有晌午那一餐。
因此白知府在考上举人那日,通过城中富户赠与的钱财,将秦武姐姐风风光光地娶进门,并且也让秦武随自己一同科举。
虽然秦武天分不高,科举之路止步于举人,但在白知府的运作之下,秦武入仕之后便一路高升,直至如今的县令。
不过今日得罪了太孙,被罢免官职之后,秦武以后最多也就只能当个富家翁了。
在心中感慨一番之后,白知府拿起桌案上的信件递给了秦武,“子平,这封信件等你抵达韩王身边后,务必要在第一时间上交,之后面对韩王的询问,你如实回答便可。
此事完了之后,你便留在韩王身边,充作我与韩王的传话之人。”
秦武听出了白知府语气中的严肃,接过这封重要的信件之后,便将其塞入了最里面的衬衣当中。
虽然不知白知府为何要让自己充当传话人,但秦武并未过多计较,即便是天王老子在他面前,也不如姐夫的一句话管用。
“姐夫放心,子平一定不辱使命。”
看见秦武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白知府不由得笑了出来,拍了拍秦武的肩膀缓缓说道。
“子平无需紧张,韩王待人平和,你过去之后若无安排,平日里只管玩乐便可,切记不可犯错,若遇事不决寻姐夫便可。”
见到白知府又碎碎念叨起来,秦武无奈地说道:“姐夫,子平如今也是二十好几,您无需再将我如孩童一般看待。”
听到秦武的话后,白知府脸上顿时闪过一抹追忆之色,“是啊,子平如今都二十好几了,是得给你秦家开枝散叶了。”
“姐夫您若是没有别的吩咐,那我便先走了。”
说着,秦武三步并作两步便走出了大门。
白知府见状赶忙追了上前,站在门边大声喊了一句,“子平,路上小心。”
对于白知府的关心,秦武脚步一顿,随后背对着其摆了摆手。
太孙三人走出府衙之后,正想前往城中另一处马市购买马匹,却被门口一人出手拦住。
“太孙殿下,我家老爷求见。”
见到此人竟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太孙心中并没有震惊的情绪,反倒是对其话中的老爷起了几分兴趣。
“你是何人?”
一旁的柳莘见此人说出太孙的身份,忍不住开口问道。
面对柳莘的询问,那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向太孙平静地说道:“见到老爷之后,殿下自然知晓。”
柳莘见状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太孙一把拦了下来。
“带路。”
几人在城中小巷子内七拐八绕之后,总算是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宅院当中。
“殿下请,老爷就在里面。”
推开门后,那人便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太孙丝毫不担忧此人是否对自己图谋不轨,迈过门槛之后便径直走进了会客厅中。
柳莘见太孙如此大胆,生怕宅院中设有埋伏,赶忙跟在太孙身后,双眼警惕地扫过院中每个角落。
而张英则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态度,他有自信凭借自己的武艺,哪怕宅院中埋伏了数十人,自己也可保护太孙安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