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荀谌的恐吓,在场的幽州官员都面露惊惧之色。
刚刚打完公孙瓒,幽州财政空虚,再加上外国雇佣兵都已经撤了,这个时候再联系他们,怕是有点折腾人。
再说了,就算是联系到了也不好办啊,那么多大军根本没有钱粮去养他们。
如果刘彦拖个一年半载的,冀州拖得住,幽州也拖不住啊。
“主公,完全有可能!”
“张合、麹义等人还在右北平驻扎,看样子短时间内是不会离开了,这不刚好证实了荀先生的话语吗?”
“如果刘德操没有想攻打幽州,那么他们为何不退?”
田畴眉头紧锁,开口说道。
“哎呀。”
“坏了!”
“老夫差点忘记此事啊!”
“这么说来,刘德操是真的要讨要说法啊!”
刘虞猛然想到这件事,于是面露难色的高呼一声。
“这可如何是好!”
“没想到好心办坏事,这下可倒好了。”
幽州众人纷纷神色懊悔,悔不该当初答应此事。
“友若啊,此事可是千真万确啊?”
刘虞哭丧着脸,试图能够听到什么好消息。
“唉,八九不离十啊。”
荀谌叹了口气,低头摇了摇。
“这...可有退兵之法?”
刘虞左右看了看,询问道。
“...”
退兵,怎么退?
人家明显是来要钱的,你拿不出钱给人家,人家凭什么退?
这种事不亚于后世的某某代购,钱你都收了,结果货没给人家,人家能不揍你?
“明公啊,其实您有没有考虑过,与其让其退兵,不如让其率军入驻幽州。”
荀谌拱了拱手,神色温和的说道。
“友若,你这是何意?”
“若是让冀州军入驻幽州,这与将幽州拱手让人有何区别?”
“这幽州乃是先帝所托,老夫岂能将其拱手相让?”
刘虞脸色一变,似是有些不满荀谌的言语。
一个州牧如果连兵权都无法全部掌控,那么这个州牧还叫州牧吗?
那不成刺史了吗?
刺史and赐死,别人让你死你就得死。
“不不不。”
“明公误会我也!”
荀谌连连摆手,笑着说道。
“不知友若是何意?”
刘虞神色一缓,语气温和地问道。
“明公啊,幽州一地地处北疆,虽然明公施仁政,使得汉胡之间关系缓和,但边疆岂能无兵马镇守?”
“若胡人有朝一日势力暴涨,可还愿意与汉人互相友善?”
“岂不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乎?”
“可明公不修兵戈,区区一个公孙瓒尚还需胡人相助才能平定,可见明公并不长于兵事。”
“幽州贫瘠,若是供养大军又会穷兵黩武,致使民生凋敝。”
“在下认为,明公可与刘冀州联合,他主军事,而明公主政事,如此一来,幽州便可长治久安啊。”
荀谌晓以利害,一边恐吓一边劝说,给刘虞说得一愣一愣的。
“这...貌似有些道理啊。”
刘虞面露思忖之色,大脑一时间有些短路。
“主公,三思啊!”
田畴感觉有些问题,但一时间也觉得荀谌说的有几分道理。
毕竟幽州什么情况他们最清楚,目前百姓仅能维持自给自足。
再加上公孙瓒这件事后,对于右北平也需要一定的扶持,这更需要支出大量的钱粮。
所以,军队方面也确实如荀谌说的那样,他们很难供养大军。
难以想象,整个幽州能够拉起来的兵马也就两万出头。
然而幽州的关隘众多,这两万人根本难以有效的防守各处关隘。
所以,找不到问题所在的田畴,最后只能来了一句三思。
“明公,此事您确实该三思。”
“眼下天下诸侯并起,各方势力互相攻伐,隐隐有不尊朝廷之势。”
“此番路过冀州,有幸得见刘冀州。”
“我观此人有匡扶大汉之志,欲要肃清寰宇,以报先帝厚恩,若是他准备讨伐那些不尊朝廷的诸侯之际,明公再想与其联合可就难了。”
荀谌神色严肃,出言说道。
就差明着告诉刘虞,你再不投靠刘彦可就来不及了。
开车不等客,家人们快上车吧!
这还不要紧,话到最后还来了一个道德绑架。
你看看人家刘彦,你们同为汉室宗亲,人家想着匡扶汉室,而你却在这里磨磨蹭蹭无所作为,等你死了之后,还有脸去见先帝吗?
“诶呀,友若言之有理啊。”
刘虞抚着胡须,面露惭愧之色。
幽州虽然偏远,但对于中原的局势也是有所耳闻。
身为汉室宗亲,而且还是与皇室血脉最近的宗亲,刘虞不可能不为之心急与难过。
好好的大汉,眼下竟然变成了乱世,刘虞每天晚上都为之发愁。
“明公,您可不能再犹豫了。”
“陛下如今在董贼手中毫无尊严可言。”
“董贼暴虐,若是一不小心伤到了陛下,明公可还有颜面去面对故去的先帝?”
荀谌看着还在摇摆不定的刘虞,直接来了一个绝杀。
刘虞曾为宗正,管理皇室宗亲,对于刘协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再加上刘虞的性格使然,对于当今陛下陷于危难的局面不可能视而不见。
如果他不急,他又怎么可能会给袁术送去五千骑兵。
要知道,五千骑兵的战力,比他那两万幽州军还要强。
“老夫身为宗亲,亦是大汉官员,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啊。”
“友若言之有理,此事老夫会想办法促成,就是不知德操可否愿意了。”
刘虞脸上满是歉疚之色的说道。
“明公,此事既是在下提起,那么自当由在下促成。”
“若使君信得过在下,我当亲自前往冀州,与刘冀州晓以利害,全力促成此事。”
荀谌双手作揖,一副帮人帮到底的模样。
“唉,还要麻烦友若跑这一趟。”
“老夫替汉室谢过友若了。”
刘虞感激的作了一揖。
“使君无须如此,在下也是大汉子民,理当为大汉尽一份力。”
荀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立即又还了一礼。
多么忠厚的老实人啊,被他忽悠了之后还谢谢自己。
活了三十多年了,他都没见过这么忠厚的人,自己忽悠他这种行为,简直是满满的负罪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