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多日,张武陵和诡谲道人来到了玲珑城。玲珑城的一切,令张武陵目不暇接。他欣喜之余,诡谲道人向百姓打探情况。
“唉,今时的轩辕国不比从前咯。前些日子,瘟疫横行。要不是仙人下凡,赐我等仙药,怕是早就见阎王了。”烤地瓜的摊主扼腕叹息。
“先是瘟疫,后是地震,现今连口吃的都成了问题,唉!”拨浪鼓摊主连连摇头,比他手中的拨浪鼓摇得还要起劲。
“若只是天灾,就罢了。”屠夫一刀斩断猪肋骨,“可恨的是人祸。”
“谁说不是。”馄饨摊主用力揉面,“不知道的,还以为百官道又回来了。”
“嘘!”摊主将油条放入油锅中,滋啦声起,紫烟袅袅,香气扑鼻,“可不敢乱说。要是让官老爷听去了,可是杀头的罪过。”
“他听任他听!老子早就活够了。想当年,老子的祖上可是玄天百家。抬手之间,便灭了这帮杂碎。”乞丐满脸不屑。
路过的阔少冷哼一声,胖乎乎的员外随手扔出两枚铜钱。铜钱入碗,哐当作响。乞丐谄媚而笑,跪地叩首,“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见状如此,众人鄙夷。屠夫随手丢出一块下水,驱赶乞丐,“听你吹牛,我脑壳疼。”
乞丐捡起下水,悻悻离去。诡谲道人淡然一笑,掏出一串铜钱,买了两根油条,向前而行。
“客官慢走,好吃再来!”油条摊主捧着铜钱,极尽笑意,抚摸过后,继续炸油条。
张武陵拿过油条,塞入口中,连连称赞,“真是美味!”
诡谲道人无奈一笑,“富甲一方的张家大少,居然对一根小小的油条点头称赞。”
张武陵满不在意,咀嚼油条,“张家虽然富甲一方,可我们的银子都接济城中百姓了。而且,除了我娘带我出城探望姨母外,我没离开过东临城。”
诡谲道人冁然而笑,“原来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不然,不然。”莫清心迎面而来,微笑行礼,“道兄,张大侠,咱们又见面了。”
诡谲道人行拱手礼,张武陵躬身行礼,略显疑惑,“道长怎么来轩辕国了?”
莫清心微微一笑,“不知二位,可听过建木枝?”
张武陵茫然不解,看向诡谲道人。诡谲道人淡然一笑,“建木耸灵丘之上,蟠桃生巨海之侧。建木,其状如牛,引之有皮,若缨、黄蛇。传言,建木为通天之树。”
“然也。”莫清心不吝赞美,“道兄见多识广,令贫道好生钦佩。”
诡谲道人伸手阻止,“道友,你是为了建木枝前来的?”
莫清心连连点头,“建木枝乃是封印天魔的关键之物,我特来察看一番。”
闻言,张武陵和诡谲道人相视疑惑,“你怎么知道,建木枝乃是封印天魔的关键之物?”
“我师父的师父的师父……曾与李淳风有旧。天魔被封印时,他老人家恰好在场。”莫清心摇头晃脑,侃侃而谈。
诡谲道人审视莫清心,心生疑惑。在他的记忆之中,李淳风是个谨慎的人。封印天魔的关键之物,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其他人知道。当然,清玄道人除外。
莫清心忽而微笑,目视诡谲道人。诡谲道人双目圆睁,内心好像被人用手剖开一样。那种空洞感,恐惧感,令其毛骨悚然。
张武陵拍了拍诡谲道人的肩头,“你怎么了?为何脸色苍白?”
莫清心握住诡谲道人的手,“道兄,让我来为你诊治一二。”
“不必了。”诡谲道人连忙拨开莫清心的手,“道爷好得很,不需要诊治。”
张武陵无奈摇头,“莫道长莫要见怪。”
莫清心微笑摆手,“此事不怪道兄,是贫道唐突了。”
诡谲道人双眉微蹙,注视着莫清心。一名老妇走到莫清心身旁,愁眉不展,欲言又止。
莫清心微笑面对,“老人家,可是有隐疾?”
老妇面露喜色,“道长真乃高人。老妇人的隐疾不碍事,主要是我那孩儿,痴痴傻傻。不知……不知……”
“能治。”莫清心握住老妇人的手,“天下无我不可救治之人。”
“好大的口气!”
莫清心转头而视,凶神恶煞的大胡子肩扛九环大刀,傲然而视,“将死之人你也能治?”
莫清心淡然一笑,“能治。”
“道长,你莫要逞能了。”老妇人仓皇失措,小声耳语,“道长,他是城中恶霸,名叫王三刀,杀人从没出过第三刀。道长!你快逃吧!”
莫清心冁然而笑,轻抚老妇人肩头,“老人家,你孩儿有救了。所谓痴傻,乃是轮转之时,有所缺失。只要将补上,便能康复。”
闻言,老妇人又喜又惊,“道长,都什么时候了,先活命要紧!”
“喂!他奶奶的!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当老子不存在?”王三刀单手持刀,指向莫清心,“道士,快治个将死之人,给老子看看。”
莫清心扫视王三刀,“正在救了。莫急,莫急。”
“他奶奶的!你胆子不小!居然敢骂老子。”王三刀挥动九环大刀,翻身重劈,“给老子死!”
莫清心轻蔑一笑,伸出二指,夹住刀尖。九环大刀,动弹不得。一时之间,举目皆惊。王三刀汗流浃背,暴喝一声,猛拳直击。
莫清心不屑一顾,摆头伸手,用力抓取,王三刀痛苦尖叫。须臾之间,王三刀眼神空洞,轰然倒地,九环大刀支离破碎。
“三尸摘魂手!”诡谲道人双目圆睁。
莫清心将魂魄装进布袋中,展露笑容,“然也。”
张武陵疑惑不解,“什么是三尸摘魂手?”
“三尸摘魂手,离魂门绝技。能在须臾之间,将生灵的魂魄拉出体内。”莫清心轻抚老妇人的肩膀,“老人家,带路吧!去救你的孩儿。”
老妇人连连点头,踉踉跄跄。莫清心上前搀扶,渐行渐远。诡谲道人眉头紧皱,张武陵不明所以。
“我们不跟着去吗?”
“走。”诡谲道人快步前行,张武陵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