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乘鹤携友访旧栖。松阴合,听唱采芝词。
张武陵与诡谲道人坐在纸鹤上,看向远处荒村。诡谲道人神情伤感,长叹一息。张武陵左眉挑起,轻抚诡谲道人肩头。
“怕了?”
诡谲道人不屑一笑,“道爷几时怕了?道爷怕什么?有什么能令道爷惧怕?”
“那便好。”张武陵冁然而笑,手指荒村,“那便是六境村?”
诡谲道人微微点头,“结屋临湖口,村名曰六境。波光清漾眼,疑是鉴明时。”
张武陵戏谑而笑,“看不出,你还有闲情逸致吟诗。”
“什么吟诗。”诡谲道人一跃而下,“道爷所说,乃是六境村所在,你需牢记心中。”
张武陵满不在意,“不就是一个村子吗?又跑不了。我岂能忘记?”
“跑不了?”诡谲道人嗤之以鼻,“若六境村不会移动,两仪清风山还有遮盖的必要吗?”
张武陵双目圆睁,环顾四周,“村子会移动?”
诡谲道人不由一笑,“道爷所说的移动,不是你所认为的移动。六境村会出现在轩辕国各处。而两仪清风山也随着六境村移动,时而出现在六境村北方、南方、东方、西方。”
张武陵扫视四周,“两仪清风山在何处?”
诡谲道人望向不远处,掏出神罗司南,默念法诀。神罗司南快速旋转,指向东方。张武陵猛然向东方看去,空无一物。
微风荡漾,芳草摇曳,张武陵向东方缓缓而行。他伸出双手,仔细摸索,直至行出十里,仍未摸到任何东西。
这不禁让张武陵生疑,怀疑诡谲道人是否在戏耍他。他转身看向诡谲道人,诡谲道人微微一笑,向着西方而行。
行及数步,诡谲道人踏空而行,伸手拨开前方无有之物。张武陵双目圆睁,瞬身至诡谲道人身旁,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呸,呸!”张武陵双眉微蹙,擦了擦嘴,摸索半空,眼前一亮,“是山,是山,是两仪清风山!”
诡谲道人淡然一笑,转身跃下,长叹一息,“是两仪清风山。小子,记住。如此,才能进入两仪清风山。”
张武陵纵身跃下,“你不进去吗?”
诡谲道人双目微蹙,“道爷……道爷……不想……不想见到他们。”
张武陵走到诡谲道人身旁,轻抚其肩头,“回去吧!都走到这里了,迟早要回去。你已是清风观主了,可以回去了。”
“再等等吧!”诡谲道人扫视六境村,“你可看到什么不寻常之物?”
张武陵仔细观察四周,除了荒村枯树,顽石黄土外,没有可见之物。他手指神罗司南,“为何不用神罗司南寻找?”
诡谲道人淡然一笑,“建木枝乃是神物,道爷实力不足,无法寻找。”
张武陵略显疑惑,与诡谲道人聊起了神罗司南。诡谲道人将神罗司南的使用方法,传授给了张武陵。
张武陵伸手讨要神罗司南,“让我试试。”
诡谲道人不屑一顾,“道爷尚不可为,你如何可为?”
张武陵昂首挺胸,“你没听莫道长说吗?我是仙人。而你,不过是道人。”
诡谲道人嗤之以鼻,“别人恭维之言,你居然当真了。可笑。”
“哈哈哈……并非恭维。”莫清心仰天大笑,向着二人而来,“张大侠的确拥有了仙人的实力。”
诡谲道人挑了挑眉,“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道兄是在考我吗?”莫清心微笑驻足,精确指向西方,“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六十四卦。只需夜观星象,依据六爻五行、乾卦之变,便知此地。”
诡谲道人双眉紧蹙,“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比我还了解两仪清风山?”
“白术道人,莫清心。”莫清心平静而视,“贫道自幼喜欢游历人间,渴望知识。故而博览群书,比常人懂的多一些,不过如此罢了。”
诡谲道人自是不信莫清心的话。见闻总有遗漏,书本总是夸大。纵是切身体会,尚有模糊之时。游历、看书,皆是无稽之谈。
“莫道长,你能找到建木枝吗?”张武陵开口询问。
莫清心冁然而笑,伸手掐算,双眉微蹙,摇了摇头,“有些难度。”
诡谲道人暗自窃喜,张武陵不由叹息,“白跑一趟。”
“哈哈哈……”莫清心开怀大笑,“张大侠,贫道只是说有些难度,并没有说不能。”
诡谲道人不屑一顾,张武陵眼前一亮。莫清心从布袋中掏出一块八角玉盘,其上星河璀璨,中央有一块同心方胜,黑白相交,凌空旋转。
“七曜星盘!”诡谲道人目瞪口呆。
“正是。”莫清心单手立指,同心方胜快速旋转,北斗七星接连亮起,指向一棵枯树。
诡谲道人和张武陵纷纷向枯树看去,七星回旋,同心方胜跃然而起,光华迸射。枯树开裂,逐渐扩大,一片生机,映入眼帘。
诡谲道人双眉微蹙,张武陵满心欢喜。莫清心斜视后方,抓住张武陵和诡谲道人的手腕,冲入生机之中。
一瞬之间,枯树闭合,张武陵环顾四周,顿觉浑身舒畅,精神一振。诡谲道人观察四周,喃喃自语。
“六境村中,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莫清心仰视树木,嘴角上翘,“建木,找到了。”
闻言,张武陵和诡谲道人缓缓靠近建木,赞叹不已,“高耸入云,原来不是夸大其词,而是真实的描述。”
莫清心打量建木,心中疑惑。当时,李淳风明明丢出的是一段树枝,为什么现在是一整棵建木?此事暂且不论,这一整棵建木要如何带走?
莫清心来回踱步,思索对策。张武陵不明所以,“莫道长,你在想些什么?”
莫清心驻足微笑,“没什么。贫道在想,建木高耸入云,必不能被柳无情所得。”
诡谲道人提壶饮酒,“她何必得到建木?若建木是封印天魔的关键之物,毁了便可。”
莫清心眼前一亮,大喜过望,“道兄所言甚是!贫道真是糊涂了。这么简单的方法,贫道早该想到了。”
张武陵上前抚摸建木,拔出慕嫣剑,向前挥砍。建木岿然不动,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张武陵转头看向诡谲道人,诡谲道人哑口无言。莫清心淡然一笑,心中已有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