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郯曜分析得还是很有道理。
“可万一……”
鸡无力还想要争辩,却被郯曜开口打断:“不必多言!本尊心意已决,传令,走右边道!”
猫有病苦苦劝道:“天尊大人!还请三思啊!这地图上都已经明明白白的标记了,我认为没必要去犯险。”
“地图地图!就知道地图!本尊说了,这破地图就是个坑!”
郯曜大力戳着他的胸膛,厉声训斥,“上了两次当,还不长记性?活该你们被人当狗一样玩!你俩执意要走左边道,怕不是心怀不轨?想要坑害本尊!”
“我……”猫有病还想要劝谏,却被鸡无力一把薅住,摇了摇头。
既然他如此头铁,继续劝下去也没有意义,干脆就遂了他的愿,省得一会儿还要来背锅。
“前进!”
小路阴暗崎岖,道路两旁长满了足有一人深的杂草。
周围无比安静,杂乱的脚步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走了约莫半里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郯曜不由大笑起来:“果然不出本尊所料……”
“噗~”他的话音未落,一道如同吐口水般的怪响声,从杂草中传出。
有危险!
他猛地拽过身旁的一名弟子,挡在自己面前。
“啊!!”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那名弟子脸上被糊了一摊墨绿色的不明液体,仅片刻功夫便被腐蚀成了一滩脓水。
这一幕,顿时让郯曜背脊发凉。
好强的腐蚀性!
不待他出言提醒众人,悉悉索索的爬行声在草丛里响起,紧接着一团团墨绿色的液体从暗处喷出。
“啊啊!!”
一时间中招者颇多,惨叫声在这一刻响彻天际,圣火殿弟子瞬间乱成一团。
郯曜立即出言稳定军心:“大家冷静,不要惊慌!可用灵力化盾……”
然而下一秒他便被狠狠打脸,身旁弟子听信了他的鬼话,用灵力化盾抵挡,不料那不明液体沾上盾牌的瞬间,顷刻便将其融化。
液体滴落在那弟子身上,当场就要了他的小命。
“混账!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暗处偷袭!”
险些中招的圣火老祖怒不可遏,衣袖重重一甩,两旁的杂草瞬间呼啦啦地烧了起来。
借着火光,众人这才看清,草丛中有无数长着一张人脸的蜥蜴在疯狂逃窜。
“啊!是……人面腐蜥!”见多识广的鸡无力,失声惊叫起来。
这种蜥蜴的唾液,有着超强的腐蚀性!但凡沾上一点,顷刻间便会化为一滩脓水。
最要命的是,这些蜥蜴还能屏蔽神识查探,藏在暗处,让人防不胜防!
这也是为何走了这么久,都没人发现它们的原因。
“给我杀!杀光这些畜生!”郯曜咬牙切齿,手中那把用天焱凝聚而成的火焰巨剑疯狂挥动。
不消片刻,死在他手里的人面腐蜥便不计其数。
好不容易清理完毕,再看身后弟子,已经只剩下寥寥数十人,还大部分都带着伤。
郯曜强憋着心中的怒气,抬眼看向前方,恨恨道:“加快速度,继续前进!”
猫有病冒着被打死的风险,上前苦苦劝阻:“天尊大人,前面只怕还有危险!依我之见,不如原路返回,改走另外一条道,方为上策。”
鸡无力咽了口唾沫,猛点头:“是啊是啊!现在返回,还来得及!咱实在没有必要一条路走到死!”
此刻若是改道而行,那就意味着是承认自己错了。
一向把脸面看得比命还重要的郯曜自然不会答应,重重地将衣袖一甩,驴脸拉得老长:“哼!不过是一点小状况而已,就把你俩吓成这样!
简直丢人现眼,枉为我圣火殿长老!就这?有什么可怕的?……你俩,走前面,去探路!”
好好好!不可怕,你踏马让我俩走前面?
人和狗都让你当了,我俩能说什么?鸡、猫二人心中极为不忿,却又不敢忤逆。
只能手挽手、背靠背,打起十二分精神,如同螃蟹一般小心翼翼地前进。
这一刻,他们忽然觉得,其实在云溪宗刨刨地、洗洗尿布,倒也挺好的。
至少不存在什么生命危险。
猫有病更是在这一刻说出了心中想法:“鸡哥,你说我俩现在回去刨地,那女人还会收留我们吗?”
“不会。”鸡无力苦笑着摇头,“你别忘了她的本性。”
是啊!她可是贪财如命!
当初能混上外门弟子,花了那么多玄晶,才给开的后门。
现在哥俩身无分文,想让她开后门,没有半点可能。
“你俩在磨蹭什么呢?走快一点!别耽误时间。”这时,郯曜的催促声从身后传来。
“知道了。”闷声回了他一句,二人加快了脚步。
未行多远,哥俩便停了下来。
黑暗中一阵嗡嗡声,越来越近。
“这声音……”神识接触到的瞬间,猫有病神色陡然一变,“不好!是圣甲蜂!”
“跑!”
二人丝毫没有犹豫,撒丫子便往回跑。
传闻这玩意儿速度奇快,而且拥有金刚之体、不死不灭,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一蛰一个包,也是老疼了。
眼见俩人鬼撵似的跑了回来,郯曜正要出言呵斥,一只拳头大的圣甲蜂迎面而来。
来不及反应,下嘴唇便被蛰了一下,顷刻间肿得如同腊肠一般又黑又亮。
“快!冲过去!别打,这东西是打不死的!”
圣甲蜂一般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领地,只要冲出这片地带,便安全了。
在郯曜的带领下,众人双手抱头,鬼撵似的拼命狂奔,不多时便冲出了圣甲蜂的地盘。
月光下,一张张如同注水猪头一般的脸,看上去是又可怜又可笑。
就连郯曜本人脑袋上也密密麻麻全是疙瘩,脸盘子肿得比洗脚盆还大,尤其是下嘴唇,因为多挨了几下的缘故,已经拖至了下巴处。
缩在角落的鸡、猫二人看着众人惨状,心中暗暗庆幸,还好头上扣着那取不下来的神奇铁罐,他俩的脸才幸免于难。
忽然间,便不怎么恨那个女人了。
“你俩该不是早有预谋的吧?”郯曜看着二人头上的铁罐,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股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