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入屋中,到现在为止,他们依然没有找到艾雾。
柯弥和景柏两人轮流守夜,没有安排寻棠,在两人看来寻棠即使拥有再强大的力量也是个没有成年的小孩,小孩子就该好好睡觉乖乖长高。
三人为了安全考虑都在一间屋子里休息,柯弥为了不影响两人睡觉,默默将跳动的烛火挑暗了些。
明明灭灭的灯光落在她深邃俊美的面孔上,却莫名柔化了她眼神中的锐利。
此刻,小镇镇长家中。
“爹,那个女娃娃生得好,用她做的娃娃定会精美耀眼!”
中午盯着寻棠看的青年男子此刻站在镇长面前,求着。
他正是镇长唯一的儿子,名叫刘家宝,是镇长的老来得子,向来宠得厉害。本来他上面还有三个姐姐,但是全部被镇长夫妇杀了。
最因为他们听了个说法,生下的女娃死的越惨就会把后面的女胎吓住,然后只有男娃娃。
阴沉沉的镇长思念着,没有直接同意。
镇长夫人站在一边,见镇长一直不动,啪的一声拍了镇长背一巴掌。
然后将那高壮的刘家宝搂在怀里,一脸凶相地说:“老头子,你还不快答应,儿子难得求些什么,你还不做得,这可是你唯一的宝贝儿子。”
刘家宝还满脸依赖,还对刘母撒着娇。
刘母心疼地安慰着刘家宝,接着道:“那户人家除了个赘婿,家里就没个男人,你带走了女娃娃还是帮他们减轻些负担,女娃就是个赔钱货,他们得感谢你。”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只是在简单言语下的血腥扑面而来,让人觉得恐怖。
谁能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寻常妇人能说出这样冷酷的话语,在她口中的女孩简直就和男孩不是同一个存在。
镇长沉吟着:“别催,那户人家今天才回来,我们怎么好这么快就拿走人家的娃儿?”
显然已经被刘母说动了,其实在两人中最宠刘家宝是镇长才对。
一会镇长说:“还有几天就要祭祀了吧,原来定下的那家不是一直不愿意吗?”
“不愿意就换了这个女娃,这女娃长得好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而且他们本来就算不上我们镇子里的人了,就是个外来户。”
刘母直接就接着话茬,毫不在意地说道,手上还安慰地拍了拍刘家宝。
刘家宝却高兴得一把挣脱开刘母的怀抱,显然这个男人嫌弃着自己衰老丑陋的老母亲。只会在有所求时,施舍些好脸色给刘母。
刘母精明了一辈子,怎么看不出来,只是一点也不在意,只是高兴着自己的孩子达成心愿。
扭曲可怜又可鄙,这就是刘母,一个生活在旧时代,完全被扭曲了意志的女人。
镇长点头,想着前两天那户人家给自己塞的钱财,然后满意的笑了。
然后和蔼地对刘家宝说:“家宝啊,你做傀儡的手艺比你爹强,这次得了这个女娃你可要好好做傀儡,这样貌的女娃可难得啊,你可——”
刘家宝不等镇长说完,就说:“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做傀儡。”
说着,也不管刘母和镇长的反应就直接大摇大摆离开了。
“嘿,这孩子!”
阴森森的镇长被气得瞪着泛着眼白的昏黄珠子,重重砸了下拐杖。
刘母毫不在意地说:“行了,家宝这是为了做傀儡心急,你可不就靠家宝这手,做傀儡青出于蓝的手艺骄傲嘛,别以为自己喝猫尿时跟老王几个老头子吹嘘的话我不知道。”
“我这不是担心孩子嘛,还有几天收傀儡的就要来了,我就让孩子注意点。”
镇长咳了声,然后生硬地转移话题:“不过,这几天外来户怎么这么多!”
显然,不管是男娃的身份还是那手出众的傀儡手艺都是极为得镇长喜爱的。
刘母拿着绣花针,觉得暗了些,又挑了下油灯:“多又怎么地,还不全部被你弄死了。”
亮堂堂的烛火跳动着,刘母背后的影子张牙舞爪,就像要随时冲出黑暗的怪物。
镇长摸着胡须不说话,只是脸上的笑里满是得意。
“哼,我还不知道你,我就喜欢你这狠心的样,当年要不是你爹狠心,仙师能把那手傀儡手艺教给你父亲,然后你父亲传给你。”
对于所谓的仙人,两人心知肚明,能用这种邪狞法子的能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他们也不在意,反正死的不是自己,只要得利的是自己就行了,多的管不住也不想管。
镇长阴惨惨地笑了声:“仙师,这些年都没有来过了,不过这手精湛绝伦的傀儡手艺也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本钱。”
“那些女娃娃命不好,谁叫她们投到我们小镇,为了祭祀安抚山鬼,只能献上这些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女娃越少越需要钱财,而和外来人交易的被镇长牢牢把控着,这小镇就是镇长的天下。
而回到自己房间的刘家宝正在雕刻傀儡,而一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少女眼含泪水,惊恐地被扔在角落里。
房间一边的架子上摆着长短不一的秀发,来自不同的姑娘,只是这些姑娘谁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刘家宝细细雕刻着木头,那神情就像抚慰着情人的手。
被困在角落的女孩眼中泪水汇聚,终于冲破眼眶的束缚,顺着脸颊就直直地坠落下去。
她再也不为了好玩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爹娘,你们在哪里?我好害怕啊!救救我。
刘家宝偏头看了她一眼,声音瘆人:“别想逃,你逃不出我们镇子的,做傀儡比做人好,你以后会老美丽不再,但是傀儡会一直美丽下去,成为我手中的傀儡吧。”
姑娘剧烈挣扎着,可是绑在手上的绳子越来越紧,眼中的神情也越来越绝望,谁来救救她。
“想逃啊!”
刘家宝冷笑着靠近,手中的刀在烛火的照耀下泛着森然的冷光,然后一步一步向姑娘靠近。
姑娘扭动着想要后退,可是身后就是墙壁,无处可逃。
“噗呲!”
血液飞溅,烛火剧烈地抖动了下。
姑娘的眼睛慢慢变得灰暗,不再挣扎。
刘家宝丢下姑娘,继续雕刻傀儡,只是口中喃昵着:
“比不上,谁也比不上那个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