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没有足够价值的物品与您交换。”
季鹿幼轻轻将散落在脸颊一侧的发丝挽回耳后，白皙修长的手指说不出的典雅优美。
清丽的眉眼间有一丝悲伤，美丽得让人心碎。
“但对于山鬼大人的敬爱，却让我无法放弃。”
感情矛盾激荡，难以言说，所以她跟在她身后，却又不敢出现。
那是同山鬼大人一样的存在，
“上来吧。”
寻棠忽然出声。
季鹿幼闻言，动作轻灵地落在楼上，没有发出半点动静，双腿交叠坐下。
手中拈花，温婉的面容低垂着，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晃动。
“试试。”
季鹿幼有些意外，她早已死去多年，人间的烟火与她再无关联，就算这糖果再是精致美味，她也无法感知。
但是，这位那样强大。
季鹿幼犹豫片刻，将糖果放入口中，浓郁甜味带着淡淡的花香在口中绽放，是阔别已久的味道。
明明和记忆中的味道毫不相似，她却忍不住落泪。
就像温煦的春光落在身上，坐在青翠的草地上，靠着那一树桃花，落英缤纷，游人嬉笑相伴。
似乎下一秒，他就会从人群中吟诗出现，背着自己的书箱，几分潇洒几分自在。
透明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
她的存在很特别，不同于其他亡者。
只有如同尹肖宇他们那样可以看见非凡存在的人可以感知到她，她无法看到普通的人，也无法触碰，这是她拥有强大力量的限制。
所以在她死去的那一刻，她同人世间的联系彻底被斩断，成为山鬼的眷顾者，守护着封山，以及被抛弃的婴灵们。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或许已经结婚生子过得很好吧。
他有他的道路要走，她有她的道路要追寻，他本该自由地追逐着世间诗歌，听着人间繁华清冷。
他是采诗官，收集乡野民歌做以为歌献给王朝，一场意外让他闯进这个封闭的小镇。
后来——
“你在思念？”
寻棠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微微一笑，眼眸低垂间绮丽。
“是的，这颗糖果我意外地抗议品尝到甜味，我想起了自己的过往，自己很在意的一个人。”
寻棠有些好奇，“是你喜欢的人？”
“嗯，不过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或许他已经娶妻生子，平安喜乐地过着自己的余生。”
她抬头看着明月，清冷的月光落在她的美丽的面容上，她微笑着，眼中有浅浅的悲伤，但更多的是为他感到幸福。
季鹿幼是个很温柔美好的人，她也是山鬼第一个新娘，也是唯一的眷顾者。
寻棠侧过头看着。
若，他和你一样困在痛苦中不得自由呢？
你们是否会怨恨？
——
虽然巡逻的人很多，他们没有掩饰自己的行动，直接以担忧怪物影响祭祀为理由，进去了关押姝安的房间。
进去以后，文歌还有些意外，怎么这么简单。
文舞看懂了她的好奇，以很小的声音回答。
“你小看了这个时代人们对于拥有非凡力量人的敬畏，在他们看来我们已经不算是人类，最少个半仙。”
最后还俏皮了一下。
姝安看到他们眼中一喜，但是却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安排自己，有些好奇担忧地看着他们。
王德平二话没说，直接开始收拾，不多时就将两人换了个模样。
姝安看见自己的面孔完美地契合在另一个人脸上，满是惊讶，但是也没有多说话，只是老老实实听从安排。
然后，一行人很顺利地将姝安换了出来，守卫的人完全没有半点怀疑，甚至顺利到尹肖宇都有些意外。
但是这样的顺利，也让他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是现在这是最好的安排，只能暗中多注意些。
守在住处的宴惜帮忙照顾着受伤的姝安，同时询问着什么时候离开。
尹肖宇解释：“最多三天我们就会离开，所以不必担心。”
宴惜点头道谢，照顾伪装成文歌模样的姝安更加用心。
第四天。
“今天又有三户人家出事了！”
“什么！是不是天师们的到来激怒了怪物？让它报复地杀人！”
“不知道，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他们来到以后变得更加糟糕，肯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就是，他们半点本事都没有，镇子里出了这么多事也没见他们解决。”
“干拿钱不干活，就是他们惹怒了怪物！”
“把他们赶出去，只要他们离开了，怪物就会平息怒火，不会再这样伤害我们。”
“不行，赶走了仙长他们，我们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别忘了他们会仙人术法，我们可只有血肉之躯。”
“只有仙长能庇护我们，你们别傻了，怪物才不会对我们留情。”
“你们家的孩子还故意放跑祭品，你们肯定是和怪物一伙的，想要毁了我们小镇。”
闹到最后，若不是尹肖宇他们赶到及时，兰安霞的父母都要被打伤了，她的哥哥不知道被谁用石头砸了下哎，额头上慢慢渗出血迹。
镇子里的人还是对他们有些畏惧，对他们只敢用言语驱逐，半点不敢动手。但是对上兰安霞父母就毫不客气，还是兰哥哥全力保护着父母才没出事。
一行人护着兰安霞的家人来到他们的住所，兰安霞与家人见面就抱头痛哭。
她的父母一直安慰着她。
兰安霞一抹眼泪，狠狠地说道：“我没想到我原来这般眼瞎喜欢上这么个狼心狗肺不辨是非的东西，真是气死我了。”
她娘亲敲了下她的额头，瞪着自家闺女：“你个傻姑娘啊，你可就没有看出来姝安谁都都是一样没有什么特别！”
兰安霞震惊地看着母亲，“什么！她谁都不——啊啊啊，我最开始在意这个糟糕的人，就是以为他是姝安喜欢的人。”
姝安嘴角抽抽，有点沉默了。
她心中可半点情爱的心思都没有，若不是担心这个笨蛋被骗，她真的半点不想搭理那个家伙。
姝安在心中忍不住狠狠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