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冰缓缓抬起手抚着封舜宸的面颊，瞳光如水光般摇曳。
    她感觉不到痛。
    或许是因为大量肾上腺素的分泌。
    出现这种情况，说明......她很有可能很快就要死了。
    知道这一点的苏芷冰，终于鼓起勇气直直凝望着封舜宸的双眸，眼中逐渐流转出漩涡般的深情。
    她不想留下遗憾。
    “因为我不想让你死。”
    “你知道么？其实我一直喜欢着你，一直在找你。”
    “我找了很久很久，现在终于找到你了。”
    “可是我好不甘心......”
    “因为我们的相处时间太短，短到甚至没能留下什么回忆。”
    苏芷冰平时的声音仿佛带着冰晶般的质感，既冷冽又优美。
    但现在，她的语调带着柔弱，微微颤抖，蕴含着深沉、真挚而丰富的情感，如同暖阳照映下的春雪初融。
    不擅长表露感情的她，第一次将自己内心真正的情绪和想法向他人展现。
    “对不起......”
    “其实我当初，根本没想和你分开......”
    “对不起，”
    “我一直那么不坦率，老是要麻烦你，甚至有时候让你误会......”
    苏芷冰的话音渐渐带上哭腔。
    她眼角噙着纯澈的泪光，用手掌感受封舜宸脸颊的温度，似要将这份感触铭记至生命的最后。
    封舜宸怔怔地看着苏芷冰。
    心弦随着她的话语被阵阵牵动。
    原来是这样。
    苏芷冰来到陵海市，和他定相邻的套房，果然不是偶然。
    现在仔细回想。
    高傲如苏芷冰，平时不对谁假以辞色，之前怎么会主动向他提出重新交换联系方式呢？
    高傲如苏芷冰，怎么会偏偏在和他相处的时候那么有耐心，没有往日的清冷强势气场呢？
    高傲如苏芷冰，又怎么可能会和不喜欢的人做那种羞耻而屈辱的交易，自愿给他做那种事呢？
    说实话，封舜宸在这一刻是震撼和感动的。
    但是他很好奇一件事。
    “你明明没有受伤，为什么一副交代遗言的样子？”
    “......诶？”
    苏芷冰呆住了。
    感动而悲伤的氛围在这一刻陷入卡壳，仿佛爱情电影正达到剧情高潮时被屏幕外的人按下了暂停键。
    愣了好一会儿，苏芷冰才缓缓动作起来。
    她上摸下摸。
    身上除了衣服有些破损外，竟没有任何伤口。
    “诶？”
    “诶？”
    苏芷冰先是呆愣。
    随后，浓浓的红霞攀上她的整张脸蛋。
    她变得手足无措。
    头上仿佛在冒着蒸汽。
    【检测到来自苏芷冰的羞耻，精神能量+30】
    【检测到来自苏芷冰的羞耻，精神能量+30】
    【检测到来自苏芷冰的羞耻，精神能量+30】
    一猛子贡献了九十点精神能量，足以说明苏芷冰现在的羞耻程度。
    貌似她当初跪下去帮自己解开裤子的时候，都没有这一半多吧？封舜宸心想。
    当封舜宸回过神来的时候。
    苏芷冰已经挣脱开他的怀抱。
    一溜烟跑回了总统套房里。
    又一猛子扎进了她自己的房间中。
    反手重重关门。
    【检测到来自苏芷冰的羞耻，精神能量+10】
    【检测到来自苏芷冰的羞耻，精神能量+10】
    【检测到来自苏芷冰的羞耻，精神能量+10】
    【检测到......】
    苏芷冰的羞耻情绪还在源源不断地提供。
    封舜宸站在玄关，甚至能够想象到她像个鸵鸟一样一头撞进被子里不想出来的画面。
    不由地，封舜宸的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意。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封舜宸就一直在用空间门观察慕楠那边的情况。
    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他在用霰弹枪虐杀林柔时，非但收获到了林柔的恐惧情绪，还收获到了来自慕楠的恐惧情绪。
    有恐惧情绪的产生说明还有人没死，所以封舜宸一直在留意走廊里的情况，心中警惕着。
    果不其然，后面封舜宸通过空间门看到慕楠捡起了李磊掉落的手枪，对他开枪。
    封舜宸原本的打算是用空间门吞噬掉慕楠的子弹后，再从亚空间里取出手枪来杀死慕楠的。
    不料苏芷冰也发现了慕楠正在对他开枪，做出了舍命把他推开的行为。
    封舜宸当时眉头一皱，旋即把空间门开在了苏芷冰身前，吞掉了本应打进苏芷冰体内的子弹。
    苏芷冰因此得以毫发无伤。
    归根结底，苏芷冰无论推不推开封舜宸，结局都不会发生改变。
    只不过她这么做，让封舜宸对她的看法和感情出现了变化。
    封舜宸把枪械收进亚空间，反手关上房门，慢慢走进客厅。
    他看着苏芷冰那紧闭的房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原本封舜宸还打算接着询问苏芷冰当初向他提出分手的原因的。
    现在看来，只能等到苏芷冰冷静下来之后再问她了。
    当然，即便是不问，封舜宸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
    时间来到晚上。
    饭点。
    将晚饭在餐桌上准备好的封舜宸，戴上眼镜，走到苏芷冰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出来吃晚饭了。”
    过了好一会儿，苏芷冰的房间里才传出来一个轻轻的“嗯”字，“我知道了。”
    见状，封舜宸回到餐桌上坐着等待。
    不多时，苏芷冰慢吞吞地从房间里打开门出来。
    在和封舜宸视线相交的瞬间，苏芷冰轻轻扭过头去，抿了抿唇。
    她的耳根子还有些发红。
    平时清雅又冷艳的苏芷冰，现在露出这么一副忸怩可爱的模样，给人一种直挠人心的反差萌。
    傲娇赛高。
    待苏芷冰靠近，封舜宸伸手向他旁边的一张椅子，微笑道：
    “坐。”
    苏芷冰走到椅子前方，把椅子往前挪了挪后坐下。
    她看了看桌上的食物。
    蔬菜沙拉，奶油蘑菇汤，意面，汉堡肉，以及红酒。
    丰盛，令人食指大动。
    “吃吧。”
    随着封舜宸开口说话，两人就着落地窗外的蒙蒙暴雪，在末世里享用起了精致的晚餐。
    差不多吃饱之后。
    封舜宸为苏芷冰往高脚杯里倒红酒，也为自己倒了一些。
    几杯红酒下肚后，醉意上涌，苏芷冰那绝美的脸蛋上渐渐染上了醉人的熏红。
    借着酒意，两人望着彼此，互相都有了开口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