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顾珩回到王府,见着两个女人坐在院子里嬉笑。
“婉宁有消息了吗?”长乐郡主看了一眼凉亭外的男子,关心问。
“你希望她有消息?”顾珩走进来,慵懒的躺在栏杆边上,慵懒的语气,透出疲乏。
有消息就代表王妃会有所动静。
婚事也不可能会延后了。
只要她安全,回不回来,对他来说,不重要。
“还是那么毒舌。”长乐恼了一句,白了他一眼,“不理他,小时候的病又犯了。”
姜芷惜杵着下巴,欣赏栏杆边上的美男子,“若是一切都好,他现在应该是个洒脱不羁逍遥快活的王爷,好不容易等他放松了芥蒂,成为了自己,我倒愿意看见他这个样子。”
平时玩世不恭的模样,都是他装出来。
现在的他,才是他本来的模样。
“你小心被他气死,小时候根本就没人愿意跟他玩,就珩儿傻傻的死心塌地的跟在他身后。”长乐说完,倏地捂住了嘴,她把顾珩的身份说漏了。
眨巴着眼睛看着姜芷惜的变化。
“他的身份,我早就猜到了,你不必如此惊慌,若是要害他,还需要等今日吗?”姜芷惜看着长乐轻笑道。
“你已经知道?”长乐低头,吃了一口姜芷惜做的甜点。“既然知道,为何不告诉侯府,反而跟着他,你就不怕哪天他失败了,拉着你去垫背?”
姜芷惜目光温柔的看向男子,“只要他没有违背我的底线,我就跟着他。”
只要他一心一意的,什么都不重要。
她的医术在,也可以养活一家子。
顾珩眸光微缩,脑海里响起相爷的交易。
不知相爷能不能开窍,自动把虎符还回去,若是他真的做到了。
和离之事,如何跟她说才好。
想到此处,眸光不自觉的看向姜芷惜。
两人视线相撞。
“顾珩,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姜芷惜杏眼微眯,刚才顾珩的眼神,明显是心虚了。
“咳......”顾珩轻咳,被她一句话,差点噎死。
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女人强的可怕。
“被我说中了?”姜芷惜狐疑的语气越发的重,脸色也跟着不好起来。
长乐见状,急忙转移话题,“听说,今天相爷去见你了?”
相爷去了督察别院,说明京都的风向又要变了,此事已经在女眷之间传开。
顾珩无奈的睨了一眼长乐,“你的消息很灵通。”
哪壶不开提哪壶。
马上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女人,
她很不开心,蹙眉的样子,实在是他不想见到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见他,只是想拿回伏虎,解决侯府的危机。”顾珩低声温柔的解释。
这么说,她总可以放过自己了吧。
“嗯,我又不会介意,倘若你真要与他结盟,我也有的选择。”姜芷惜撤回表情,垂头吃着自己做的冻饮。
相爷与他结盟,还能有什么好事。
一定会把姚嫣然塞进顾珩的怀里。
到时候她又该面对那些头疼的事。
还是好好珍惜眼下,船到桥头自然直,世界上又不止顾珩一个好男儿。
喊着冰饮,坦然的看向顾珩。
“你......”顾珩读懂了她的眼神,“就算选择相爷,也只是暂时的,你别装作什么都不在乎,我不喜欢你现在的心情。”
她明明已经自的把她伤害一遍,现在又想把那些子虚乌有的扣到自己头上,然后找自己泄恨。
姜芷惜心虚,“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怎么走自己的路,我乡下来的,这里的一切都不值得我挂念,倒是你,背负的东西太重,这一生有使命要完成,我们之间,本就有一道鸿沟,只是我不在乎罢了。”
她在乎又能怎么样,所有的事情,都有它的规律。
强求之后,遍体鳞伤,十几年后再回看,一定会后悔自己现在的蠢。
顾珩转头看向湖面,她总是一副早已经做好撤退打算的样子,丝毫不知道争取什么。
此情此景,他有些生气。
在她心里,他占的位置,永远是可有可无的。
失望的起身,“今日公务繁忙,夫人早些休息。”
姜芷惜看着顾珩的背影消失在路上,心里顿时难受,想哭不敢让长乐瞧见。
只能低头,想着顾珩对她的不好,以按压住内心的委屈与无助。
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到他对自己过分的时候,虽然三番五次的被他利用,心里装的满满当当的还是他。
“你们俩......就不能好好说话,瞎子都能看出来,你们有彼此。”长乐擦拭嘴角的甜羹,心里止不住的替两人抓毛。
“他是男子,什么时候都要我来主动,我来操心,那我还嫁他做什么,我直接娶他,把他关在后院就好了。”姜芷惜委屈的嘟囔,心里已经泣不成声,在眼泪没有溢出来之前,掩面走出了凉亭。
“郡主,我们要跟上去看看吗?”长乐身旁的丫鬟担忧的问。
“不用,那是他们之间的事,经历过婚姻之后,才知道男女之间是有多苦,不婚嫁未必不能幸福,婚嫁了,也不一定能得到幸福,看她自己选吧,世子的路还长,往后绝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等她想开,比我们劝过来的好。”长乐看着走远的女子,心里叹气。
这与当年的自己,相差不远。
世子妃能在这个时候不冲动,已经强过自己百倍了。
姜芷惜回到曲幽居,不怕外人听出她哭了,便关上屋子,躲进了暗室,一个人嘤嘤的抽泣。
这一天迟早会来,没想到来的如此快。
原来姚嫣然早就算准了这一步,他们只要站在一旁看戏,微微的一推手,所有的事情,都会朝着有利于他们的方向发展。
那伏虎本就是阿爷守着的,暗地里被相爷带走了。
现在又以虎符为借口,成为悔婚的筹码。
虎符毕竟是阿爷保管的,就算到御前告状说相爷偷偷拿走了伏虎,阿爷也是重罪。
想到此处,她便觉的更没有希望,左右都是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