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阉党复辟
金磊说:“罗成在金陵游学,不仅苦读四书五经,而且苦练武功。他结交复社才子,活跃于南明政坛。他情场春风得意马蹄散,在商海也能自由游弋发大财。”邢姬说:“罗成的才干是在社会实践中学到的,一个学子,不仅要有书本知识,而且还要到社会上历练,否则只是个书呆子。但是时局对他的成才很不利,南明弘光小朝廷,阉党全面复辟,马、阮挟私报仇,将东林中坚栋梁,复社后起力量,都纳入《蝗蝻录》黑名单,妄图捕尽杀绝。”谷宗义说:“罗成与那些复社才子不同,他是个能文能武,有胆略又有计谋的人,所以他能立于不败之地。”
罗成不仅能文能武,而且还很有经商头脑,他做丝绸经纪代理生意,赚取了第一桶金,去旧院结交绝色歌姬花去了他大部份的积蓄。他又白手起家,做起了生丝、瓷器和书籍、古董的经纪代理生意,又赚取了几笔佣金,买了一幢楼房,金屋藏娇,,过着甜蜜的幸福生活。阳春三月的一天,罗成和欧阳煜到教坊找辜昆山,请教昆曲的曲牌问题。辜昆山告诉罗成:“福王朱由崧称帝后,整天沉溺于酒色,他喜好文墨梨园,阮大铖又有此专长,竟被破格擢升到内廷供奉,擅长文墨的王铎补了内阁大学士,钱谦益补了礼部尚书。阮大成将《燕子笺》进献给弘光帝,他十分喜欢,命广搜秦淮色艺俱佳的歌姬,教习《燕子笺》,送进宫内侍奉。我不想进宫,托杨文骢说情,总算免了。”
罗成说"阉党余孽马士英、阮大铖把持的南明小朝廷,无复国之志,奸党肆行,黑暗腐败,一心想报东林复社夙冤,复社社友在金陵越来越不安全了,我原本想还不如到扬州去找侯方域,看看那里的形势怎么样。”于是与欧阳煜商量:“夫人,我们在南京办《金陵邸钞》,虽然口诛笔伐,揭露了马、阮的丑闻,朝野震撼,但却丝毫没有损伤奸党一根毫毛。我们不能只是空谈救国,我想到扬州一游,看看侯方域和史可法,如果那里有我们用武之地,我们便投笔从戎。听说候兄回河南老家了。”欧阳煜说:“听说江北四镇武将正闹内哄,坐镇庐州、和州的靖南侯黄得功,坐镇淮安、徐州的东平侯刘泽清和坐镇凤阳、泗州的广昌侯刘良佐,这三镇联合起来,怀挟私忿,一起攻击坐镇扬州、通州富庶之地的兴平侯高杰。三镇说高杰是投诚草寇,没有战功,却公然坐在三镇之上,史可法穷于应付,毫无办法。一黄二刘这三镇与高杰这一镇,公然在帅府门前厮杀起来,史可法竟然劝阻不住他们的内战。高杰害怕三镇联合起来吃掉他,便领兵渡江想要抢苏州、杭州。苏淞巡抚郑瑄调遣战舰大炮,堵住了江口,三镇兵马已杀到了高邮,高杰南下被拦堵,北上又受围攻,进退维谷。内战的结局,高杰只得认罚,前往开封、洛阳守黄河防地去了。侯方域家在洛阳,史可法命他随高杰军营监军防河,回洛阳老家去了。所以我想,对史可法和江北四镇兵马不要抱太大希望。等过一段时间,我们去看看再说。”
这一阵,罗成忙于生意,用赚来的钱买了一艘楼船,雇佣了一名船工,他打算欧阳煜仍旧女扮男装成公子,如意丫头则装扮成书童,等收拾好行装,准备过几天乘船到扬州去。这天,他在蔡益斋书坊意外遇见了侯方域,惊讶地问:“听说侯兄已经随高杰军营到河南老家监军河防去了,怎么有空来南京?”侯方域叹息道:“真是一言难尽!高杰生性乖张逞强,在校场将总兵许定国当面责骂了一通,挑起了事端。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劝他要小心提防许定国,高杰就是不听,我只得辞归故里,静侯消息。想不到许定国的老婆侯氏设计将高杰骗进城里,取了高杰的首级献与满清,连夜引领八旗兵渡河,杀退了高杰的兵马。许定国投降满清,立下引领八旗兵下江南的第一功。可怜河南百姓再度遭受战乱之苦,为避灾祸,我把家人安置到山上,便买舟东来金陵。在中途遇见辜昆山,他把香君的桃花扇交给我,方才知悉她为我拒媒守节,独守空楼。昨天我到她居住的媚香楼找她,那知人去楼空,她已经被选入宫中,我现在只得暂且寓寄蔡益斋,再慢慢打听她的消息。”
罗成说:“现在阉党全面复辟,南明小朝廷的政权都掌握在马士英和阮大铖手中,弘光皇帝只是一个傀儡而已。东林的周镳和雷演祚想拥立潞王为帝,被马、阮监候处决。崇祯太子,七龄储君,有讲官大臣提供确凿证据作证,却被马、阮幽禁起来。还有弘光原来的妃子童氏在朝门哭诉,要求迎立为正宫,被拒之宫门外。马、阮将东林视为蝗虫,把复社骂作蝻子,为捕灭东林老奸,复社小丑,还编了《蝗蝻录》,列出了黑名单,着校慰按黑名单,严行搜捕。所以侯兄一定要小心提防才是。”侯方域愤愤不平地说:“东林复社都是忠心耿耿的铮铮铁骨好汉,国家栋梁之材,我们有何罪过?”罗成劝导说:“我虽然不是复社社员,但对东林复社是真挚支持的,现在阉党全面复辟,气焰嚣张,你们应当暂避锋芒,保存实力,不可作无谓的牺牲。”侯方域听后,仍然心存侥幸,不以为然。
那天,罗成和欧阳煜正在家整理行装,书童如意来禀报:“有一位自称是少爷表兄的公子来探望,现在正在客厅等候呢。”罗成来到客厅,见是表哥天赐来了,兴高采烈地说:“表哥,是什么春风将你这位贵客吹到寒舍来了?”天赐从头到脚仔细端详了一会罗成,调侃道:“一年多不见面,看你春风得意,长得越来越风流潇洒了,什么时候交上了桃花运?看起来你在金陵过得蛮不错的。你父母老惦记着你,这次我们船队要到江北做点军火生意,他们特地托我到南京来看望你。”罗成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指着欧阳煜和如意介绍说:“这是我的盟兄弟欧阳煜,这是书童如意。”又吩咐如意:“将今年的碧螺春新茶沏给表哥喝。”
罗成饮了一口茶,称赞道:“这碧螺春新茶就是香气浓郁,甘醇可口。刚才我到蔡益斋书坊去找你,蔡老板告诉我,你们已搬到三山街了。我走出店门,见停着一顶大轿,据说是新近升迁兵部侍郎阮大铖的官轿。他见书坊廊柱上贴的是陈定生和吴次尾的《复社文开》封面,便叫衙役将书坊蔡老板捉拿来,大声怒斥道:‘那班东林老奸,复社小丑,当今皇上已经下旨搜拿,现如今一个个躲得无影无踪了。复社乃东林的跳梁小丑,与周镳、雷演祚同属逆党,朝廷正在拿访,你还敢出售他们的书选?’蔡老板说:‘这是今年乡试文选,是奉礼部钱尚书之命刻印的,每年科场都要选编几本新的。选编《复社文开》,这不干小人事,是相公们自已找上门来的。’阮胡子说:‘呸!你还敢嘴硬,那些复社逆党现在哪里?快快从实招来!’蔡老板说:‘正在里面选书。’阮胡子一边吩咐衙役用心看守,不许走脱一人,一边差人速递报单,叫镇抚司校尉拿人。阮胡子正要上轿,三个复社的才子从书坊出来拉住他的轿子不放:‘阮胡子,你今日公报私仇来了,把他扯到朝门外,讲讲这阉党余孽的罪状去!’这时四个校尉赶到,问阮胡子:‘要拿哪个?’阮胡子说:‘就拿这陈、吴、侯三个复社小丑。’仨人齐声道:‘不用拿,我们都在这里呢。有话请讲。’四个校尉像豺狼似地,用枷锁套着仨人,恶狠狠地说:‘到衙门里说去吧。’蔡老板见状,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关上店门,就悄悄逃跑了。”罗成敬佩道:“想不到复社领袖陈定生、吴次尾和侯方域如此肝胆相照,不屈不挠,真是生当为人杰,死亦做鬼雄!”
天赐警惕道:“罗成,你现在的新家,外人是否知晓,镇抚司校尉会不会搜捕到这里?”罗成坦然道:“我和欧阳煜都不是复社社员,只是复社的朋友,《蝗蝻录》黑名单中不应当有我和欧阳煜。我们搬家的事,只有蔡老板一人知道,连陈、吴、侯三人都不知道。我暂时不想离开南京,我想设法营救三位复社朋友。”天赐说:“凡事总有个意外,还是小心为妙。这样吧,我的船队都是武艺高强的弟兄,我派几名来昼夜值勤,保卫你们的安全。等到营救有个眉目,还是尽早撤离南京。”欧阳煜说:“罗成已经买了一艘楼船,准备到扬州去找史可法,投笔从戎,参加抗清的。”罗成说:“表哥今晚不走,就住在我这里,我们兄弟好好叙叙。明天我叫船工把楼船开到你们船队一起,有什么紧急情况,好尽快转移到船上去。”
罗成到附近的金陵酒店订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叫酒店跑堂的送到家中,四人边喝边聊,划拳作令,输了罚酒,一直欢闹到二更才睡。第二天上午,罗成到天赐住的客房聊天,天赐第一句话就问:“罗成,昨夜我听你们房间那么大的动静,你们俩干什么好事了?你小子金屋藏娇,艳福不浅啊!”说着,两人都开怀大笑起来。罗成坦诚地说:“既然表哥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于是,就把他与欧阳煜先是似兄弟般亲密相处后来又夫妻同居的详情都坦率地告诉了天赐。“表哥,我们暂时还不能公开身份,仍然以盟兄弟相称。等到营救复社陈、吴、侯三君子有个交待了,再回到苏州举行婚礼。欧阳煜父母为她订的那门娃娃亲,估计想要退婚,还有许多麻烦,到时表哥一定要帮忙。”
天赐要罗成和欧阳煜深居简出,安心在家,他备上薄礼,雇了顶大轿,去拜访内阁大学士王觉斯和大宗伯钱牧斋。掌灯时分,天赐乘轿回到三山街藏香楼罗成的家,高兴地告诉罗成和欧阳煜:“复社三君子可能有救了。王觉斯和钱牧斋都与我们谷家是世交,他们极其赏识陈、吴、侯三位公子的文才,都愿意主持公道,写公书给负责审理此案的锦衣卫仪正张薇,请他批回镇抚司,速行无罪开释。”罗成担忧道:“不知那张薇是否也能主持公道?”天赐十分乐观:“张薇也是谷家世交,在北京时,我与他相交甚好。他避乱来南京,仍补旧缺。听说礼部主事周镳,按察副使雷演祚,被马、阮挟仇报复,监候处决,张薇深知其冤,他踌躇满志,仍想设法相救。我修书一封,请他主持公道,开释复社三公子。这样,明天我们便可启程回苏州,禀明你父母,退掉欧阳煜的婚事,择良辰吉日,为你们完婚。”欧阳煜感激道:“表哥为我们操心,我们不能辜负了他的热心帮助和父母的殷切期望。罗成,我们早已收拾好行装了,明天就乘船随表哥一起回苏州去。”罗成安排说:“我们都走了,这房子拜托隔壁的谢老伯照看。今晚早点睡,明天一清早就乘船回苏州去。”
楼船停泊在愚园北门的水码头,山伯和英台见天赐带着儿子和他的盟弟欧阳煜还有一名俊俏的书童从金陵回家,兴高采烈,笑得合不拢嘴。英台笑逐颜开:“天赐真有本事,到金陵几天就把罗成拖回了家,要不,他到猴年马月才能回家看望我们一次。”天赐神秘地说:“我还有天大的喜事要向姑父姑妈禀报呢。”山伯悄悄地说:“我猜测,一定是罗成的盟弟原来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大美女,他们是回家举行婚礼的。”天赐俏皮地说:“姑父,这回真的给你猜着了。待会儿我跟二老详细汇报。”英台仍旧安排罗成与欧阳煜同住一个房间,书童如意住在书房内的小套间。稍事休息,天赐在山伯和英台的房间里,详情叙说了他这次到金陵如何识破欧阳煜是个女扮男装的大美女,罗成已经金屋藏娇,与欧阳煜同居,过着幸福生活。那书童如意乃是女扮男装的陪房丫头,罗成已经收用过了。
天赐说:“想不到罗成挺能干,不用姑父姑妈操半点心,就把一位天仙似的美貌媳妇娶回家。还有一件麻烦事必须要马上解决。欧阳煜的父母与世交王襄疆家指腹为婚,结果欧阳家生了个白雪公主,王襄疆家生了个白马王子,于是两家结为儿女亲家。王襄疆家的儿子王秋阳比欧阳煜大一个月,俩人从小在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是到了金童玉女的少年时代,两人情趣爱好各不相同,渐渐地就疏远起来。欧阳煜总觉得王秋阳缺少阳刚之气,不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于是提出退婚。王襄疆是复社早期的骨干,也是个开明士绅,说指腹为婚的娃娃亲不算数,同意退婚。可是王秋阳见欧阳煜国色天香,美貌绝伦,就是不同意退婚。为了避免纠缠不清,搞得两家不和,欧阳煜逃婚离家,在无锡姑妈家住。后来王秋阳又到她姑妈家纠缠,欧阳煜只得女扮男装到南京游学。她与罗成一见钟情,同居一室长达一年之久,罗成终于揭穿了她的女儿身,两人成了比翼鸟,连理枝。俗话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又说,命中没有不强求。我们谷家与王家也是几代的姑表亲,我负责去说服王秋阳,保证圆满地退掉这门娃娃亲。”山伯和英台感激万分:“天赐,你这个当表哥的真是尽心尽力,办什么事都让我们放心。”
天赐将罗成与欧阳煜的婚事详尽地告诉父母,小娇喜出望外:“想不到罗成这傻小子比山伯和英台风流潇洒,竟然在南京金屋藏娇。无独有偶,英台是女扮男装的假小子,罗成的媳妇也是个女扮男装的假小子。”天赐俏皮地说:“听说母亲你也是女扮男装的假小子,父亲和你是在一个仙人洞里成亲的。”小娇回忆往事仍旧感到甜蜜:“你妈从小就是个假小子,你父亲在香山一个仙人洞里给我疗伤时发现了我的女儿身。我们两情相悦,在那仙人洞里就结为连理了。真是无巧不成书,谷家这几代人的恋爱婚姻,可以写部长篇言情小说了。”谷宪政说:“王襄疆家与我们是老一辈的姑表亲,我们老了,还是你当代表,去跟王家姑父姑妈好好商议,不要为了退掉这门娃娃亲,伤了两家的和气。”
天赐备了一份厚礼去拜访王家姑父姑妈。王襄疆为人豪爽耿直,早年与张溥等人创建复社,与阉党斗了十几年,现在辞官闲居在家。王秋阳是他们的小儿子,只见他正在庭院里练习武功,打太极拳。天赐在客厅寒暄过后,便说明来意,姑妈爽直地说:“秋阳从小给我们宠坏了,娇生惯养,不听话。他与欧阳家小女儿只是订的娃娃亲,既然没有缘分,就不要强求,强扭的瓜不甜。这愣头青就是不听,还想纠缠下去,现在又把我们两姑表亲牵扯进来了。天赐,你好好劝劝你表弟。”天赐说:“我想给表弟做媒,保证他看了会满意的。有了心上人,他就不会再纠缠不清了。”姑父说:“我们请了许多媒人替他说媒,可是他说什么都不要,就是坚持要同欧阳小姐结婚。”罗成满怀信心:“我说的是罗成的妹妹罗凰,长得跟欧阳小姐很像,也是貌若天仙,而且温柔贤慧,表弟肯定是一见钟情,姑父姑妈就等着娶媳妇吧。”
王秋阳对天赐这位表哥还是很敬重的,在他的一再劝说下,答应不谈相亲,先去看看再说。在愚园,王秋阳先拜访了表舅父、表舅母,他们好言相劝,秋阳没有表态。天赐把秋阳领到山伯和英台住的凤来阁,罗凰正与几个丫头踢女子鞠球,远远看去罗凰长得跟欧阳煜十分相像。只见秋阳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正巧罗凰一脚将鞠球踢出,打落了秋阳的帽子。罗凰觉得不好意思,前来给客人道歉,还捡起帽子送到秋阳的手上。秋阳远看她像日思夜想的欧阳煜,但走近仔细一瞧,面貌完全不一样,她比欧阳煜更婀娜旖旎,恬静漂亮。秋阳像被磁铁吸引住似的,盯着罗凰发愣,感觉有一股电流传遍全身,脸色红晕,心怦怦的跳动。
罗凰见秋阳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也是一见钟情,顿时羞红了脸,心怦怦的乱跳。秋阳双手接过罗凰递过来的帽子,情不自禁地捏了一把她那双白嫩温香的手,罗凰慌忙将手缩回,两人含情脉脉地相对着微笑。天赐看在眼里,悄悄地上前介绍说:“这位是我的表妹罗凰,这位是我的表弟王秋阳。我看你们表兄妹俩一见钟情,我找个地方让你们俩好好叙谈叙谈。”天赐这么一打扰,他俩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这时,罗成与欧阳煜手拉着手从楼上下来,王秋阳见欧阳煜一身男装,像个翩翩公子,罗成与她亲密无间,比翼双飞,顿觉妒火中烧。上前拦截罗成:“你为什么要夺人所爱,抡走了我的心上人?”罗成说:“你和欧阳小姐订的是娃娃亲,欧阳并不爱你,她爱的是我罗成,你还是乖乖地退婚为妙。”欧阳煜也劝解道:“我已经提出退婚,你为什么还要纠缠?我们做不成夫妻,还可以做朋友嘛。”王秋阳觉得下不了台阶:“罗成,我跟你比武招亲,你要是败在我手下,你就得乖乖地让出欧阳煜来。”
罗成说:“有情人终成眷属,无缘分如同陌路。你为什么要强求呢?”欧阳劝阻道:“秋阳,你不是罗成的对手,弄不好会失手伤人的。”天赐心想要给秋阳一个台阶下,便调解道:“看我的面子,罗成你和秋阳比试几个回合,但不是决斗,不许伤人。我来做裁判。”罗凰说:“哥哥,你要手下留情,不要伤着秋阳。”罗成是经过辽东战场历练过的,秋阳只是最近练的武功,没到三个回合,秋阳就招架不住了。罗凰心疼秋阳,眼看他一个趄趔将被罗成刺中胸膛,她慌忙上前护着他,恰好刺到了她的臂膀,她惊叫一声,倒在了秋阳的怀抱中。秋阳紧紧抱着罗凰,哭喊:“罗凰,罗凰!你醒醒!”罗凰在他温暖的怀抱中苏醒过来,睁开眼睛:“我没事的,你伤着没有?”
秋阳痛悔道:“多怪我不好!让你为我受伤。我答应退婚!我要娶罗凰为妻。”说着,将罗凰紧紧地抱在怀里,向凤来阁跑去:“表哥,快请大夫给罗凰治伤。”天赐带领秋阳来到罗凰的闺房,大家把罗凰安放在床上。秋阳说:“我要守护在罗凰的床前,直到她伤口痊愈。”山伯、英台、宪政、小娇和元贞都闻讯赶来了。天赐说:“有惊无险,有惊无险!秋阳答应退婚了。他要和罗凰结婚。”罗成主动向秋阳道歉:“多怪我太莽撞了,你以后就是我的妹夫了,我们一家人,亲亲热热地在一起。”
秋阳也站起来,羞涩地说:“多怪我心胸狭窄。要不,罗凰也不会受伤。我会对她好的。”两个情敌,终于成了亲戚,天赐兴高采烈:“一点误会,烟消云散了。恭喜,两对新人!贺喜,姑父姑妈!”大家也为两对新人和山伯、英台祝贺。一会儿,大夫为罗凰疗伤,说只是一点皮外伤,涂点云南白药就会好的。谷家双喜临门,喜气洋洋,忙着筹备儿子和女儿的婚事。
罗成做丝绸、瓷器和书籍、古董的经纪代理生意,赚了不少钱,所有聘礼、装饰洞房和婚礼酒席都不需要花父母一分钱。下聘礼前,欧阳煜回到自己家,又穿上了漂亮的女装。他父亲欧阳谦不想奉承权贵,弃官赋闲在家,想不到小女儿的婚事圆满解决了,娃娃亲退掉了,女婿不仅英俊潇洒,能文能武,不迷恋功名、官场,而且很有经商头脑,感到非常欣慰。婚礼那天,罗成将楼船装扮成迎亲的花船,还租了两艘龙船,举行传统的赛龙舟,一路上你追我赶,吹吹打打,热闹非凡,古运河两岸,人山人海,吸引了成千上万的人观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这些婚俗礼仪对他们已经没有新鲜感了。欧阳煜顶着红盖头坐在合欢床上,一直等到婚宴结束,送走宾客,罗成醉醺醺地回到洞房。欧阳煜说:“罗成,快揭红盖头,我等得心急了。”
罗成赶忙揭开红盖头,亲吻她的杏唇:“对不起,让你久等了。”陪房丫头如意今天打扮得特别漂亮,她侍候少爷、少夫人喝过合卺交杯酒,便回到偏房歇息去了。小别胜新婚,罗成和鸥阳煜今夜特别兴奋,两个通宵达旦,缠绵不休。
再说罗凰是与罗成同一天成亲,临上花轿,英台有点依依不舍,悄悄地交待她有关洞房花烛夜时男女房事的知识。王家是个名门望族,有几房姨太太,儿女也多,婆媳妯娌关系复杂,不好相处。英台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处理好婆媳妯娌关系。幸好王秋阳是最小的儿子,也懂得关心、疼爱老婆,罗凰并不感到拘束。她好容易等到喜宴散席,送走宾客,新郎醉醺醺来到洞房。新郎揭开新娘头上的盖头,陪房丫头侍奉新郎新娘喝过交杯合卺酒,新郎就抱着她上了床。
过了两天,王秋阳陪她回娘家。山伯和罗成陪秋阳在饭厅喝酒,娘儿俩在闺房里悄悄的聊家常。女儿讲到他们洞房花烛夜时,女婿闹的窘迫尴尬情景,娘儿俩欢天喜地,十分欣慰。英台就这么个女儿,嫁的又是人际关系复杂的大户人家,她心疼女婿,更心疼女儿,就专门装饰了一间新房,算是租赁给女婿住,这样就可以让女儿女婿可以回家多住些日子,亲家儿子多,也并不介意。山伯和英台老俩口,同罗成和罗凰两家住在一起,和和睦睦,其乐融融,共享天伦之乐。
金磊说:“南明弘光小朝廷,马、阮阉党全面复辟,他们肆意横行,排斥异己,挟私报仇,要把东林复社消灭殆尽。天赐通过一些天良尚未泯灭的朝臣,想营救复社三君子,但至今未能得到开释。”邢姬说:“罗成和欧阳更加幸运,他们在天赐的帮助下,终于如愿以偿,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中国的俗语说得好,‘有情人终成眷属’。我理解,这个‘终成’两字,含义深刻,说的是‘有情人’必须克服重重困难,敢于冲破封建礼教和习惯势力的束缚,才能‘成眷属’,否则很可能成不了眷属。”谷宗义说:“新婚蜜月过后,罗成和欧阳又回到了南京,为营救复社朋友,为阻止南明小朝廷派系斗争和一触即发的内战而奔波。”三人继续时空倒流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