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没耐心的家伙，赶着回去喝急支糖浆吗？还是你老婆给你戴了绿帽子？”
    老鲍勃对着V吐了口烟圈，舒服的眯起了眼睛，露出满嘴的黄牙，“你们丫的初来乍到，什么规矩都不懂，死外边儿了我还怎么跟神父交代。”
    “本来呢，我是想先把咱们带进来的东西放好，再顺路出去吃个饭，带你们找到那个肯顿的窝......顺利的话，明天中午之前你们就能把他抓住，或者已经离开狗镇。”
    “但是吧......”
    说着，老鲍勃扭了扭屁股，试图让自己的身体坐正了些，看向杰克，“你他妈刚刚差点儿踹断我的骨头。”
    杰克有些羞恼的挠了挠脸，双手叉腰道：“我已经控制力道了，除非你的骨头已经被白粉腐蚀的跟蓝纹奶酪一样。”
    “哈！随你怎么说，反正我这把老骨头现在是动不了了，这也就意味着我未来的两三周甚至更久，没法再出去做生意赚钱，换取那些该死的食物和日用品。”
    “而你们，你们，必须对此负责。”
    老鲍勃夹烟的手指向V和杰克，但又因为香烟快要自燃烧尽，马上收回来，放回嘴边又猛吸了一口。
    “咳咳，你知道的，呃...对一个刚刚成为残疾人士的老人来说，根本没法担任起生活的重担，哦，对了，我也不让你们白忙活。”
    说着，老鲍勃朝杰克挥了挥手，从杰克背着的背包里拿出一小包粉末递给二人。
    “就当作你们酬劳，怎么样？这可是一千块呢，漩涡帮的配方，外面绝对......”
    见老鲍勃还想吹嘘自己的货有多么多么纯正，V急忙打断：“哦，等等等等，我们只有大概一天左右的时间去抓住肯顿，记得吗？这才是我们来狗镇的原因。”
    “那你们踹我的时候就该想到的啊。”老鲍勃张开双臂夸张的说道，反手又从床垫旁边拿起一瓶开盖的啤酒，凑在鼻子前闻了闻，确认里面是啤酒后，这才仰头灌入自己口中。
    听到老鲍勃的话，V若有所思（一头雾水）的点了点头，和杰克互相对视一眼，完全没预料到事情的发展走向。
    “我能毙了他吗？我是说，审问出肯顿的位置在哪儿以后，把他当成肯顿的同伙那样干掉他，就像一个人质和五个劫匪，在阿尔法小队眼里就是六个劫匪一样。”
    杰克指了指老鲍勃，另一只手试图捞向腰后的手枪，并且对从老鲍勃口中询问出肯顿这件事情，也变成了审问。
    V没有着急给出答复，而是在老鲍勃有些茫然的注视下，居然认真思考起来，大概三四秒钟后，V皱着眉努了努嘴，点头同意。
    “我看行。”
    “Fuck！你们想干什么！？”老鲍勃惊恐的看着两人三言两语间就改变了自己的阵营，手撑在地上，下意识想远离这两个家伙。
    刚有动作，一只脚直接踩在了老鲍勃的小腿上，突如其来的剧痛直接让老鲍勃惨叫出声，下一秒，杰克挥舞手枪，用枪托狠狠砸在了老鲍勃的脸上，让惨叫声戛然而止，老鲍勃手里的香烟也掉在地上，散落一些点点火星。
    “你把他打晕过去了。”V提起踩在老鲍勃腿上的脚，皱着眉说道。
    “呃......对。”杰克站起身，语气非常不自然。
    “那我们要怎么问他肯顿的位置？”
    “呃......”杰克思索片刻，无奈的耸了耸肩。
    V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的沉默还真是震耳欲聋。”
    ......
    宪章山，靠近北橡区的一处公寓内。
    穿着印有荒坂标志的黑色校服，下半身百褶裙和小皮鞋的诺米娅·尼科尔，手里抱着一个崭新的小熊布偶，一路欢呼小跑着进入自家公寓。
    “嘿，进门记得脱鞋！”房门口，安妮·尼科尔一边脱下高跟鞋，一边面带无奈和宠溺的朝屋子里喊道。
    迅速脱下一只鞋，安妮·尼科尔单脚跳到一边，让出房门的过道，弯下腰继续拖着另一只脚上的鞋子，嘴里还不停的说道。
    “脱了鞋随便找地方坐，想喝点什么？咖啡，茶，威士忌，鸡尾酒......什么都行。我记得我老公留着一瓶阿尔卑斯明珠，56年产的，绝对是真正在种植园里的葡萄酿出来的。”
    “或者，或者咖啡也不错，我还留着一镑哥伦比亚雪莉酒桶酿出来的咖啡豆。”
    “噢，诺米娅！放下小熊，把鞋脱了放过来，还有你的书包。”
    安妮·尼科尔喋喋不休的念叨着，身后，一头酒红色长发的葛洛莉亚·马丁内斯从屋外探出头来，拘谨但好奇的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宪章山是一片设施相对较新并且维护良好的区域，这里重建期间就从零开始建设，而且不像城北工业区和海伍德，又或者像是太平州那种建到一半的烂尾楼，建设过程没出一点儿问题，这里的房子是大多数有抱负的中层公司员工的梦中公寓，22年前，这里甚至要比最豪华的北橡区庄园还要受人欢迎。
    宽敞，干净，透光......比起葛洛莉亚自己住的摩天大楼公寓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嘿，别看着了，快进来。”已经放好鞋子的安妮·尼科尔，回头看见葛洛莉亚还站在门口发愣，忙将她拉进屋子。
    回过神来的葛洛莉亚也感觉有些尴尬，脱下鞋子和外套，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看着坐在地上的小诺米娅开心的玩着小熊布偶。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就想到了自己家的崽？”安妮从厨房端过来两杯鸡尾酒，放到客厅的桌子上。
    “噢，当然，不过诺米娅可比大卫可爱多，也聪明多了，哈哈，大卫他在那个年纪只会对着风扇哇哇乱叫。”
    他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小熊布偶。葛洛莉亚在心里暗暗说道。
    “得了吧，你家大卫可是圣多明戈冉冉升起的新星，荒坂的年级第一，他可没有从小接受过荒坂的学前教育。”安妮笑着打趣道，端起鸡尾酒抿了一口。
    妈的有钱人......葛洛莉亚心里想着，面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对，他是挺聪明，这也是我最骄傲的地方。”
    “哦，亲爱的，我说真的，大卫真的很优秀，我是说，很懂事，独立，这不是每个夜之城的孩子都能做到，哪怕他们接受了教育。”安妮说着放下酒杯，挪动屁股靠近了些。
    葛洛莉亚耸了耸肩膀，“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圣多明戈的孩子从小就知道自己生活在怎样的垃圾场里，只要带他们去看一眼旁边威斯布鲁克的富人区，谁都会拼了命的离开这儿。”
    “你以为公司就有那么光鲜亮丽吗？”安妮·尼科尔自嘲一笑。
    “告诉你葛洛莉亚，公司和街头没两样，不管是通过一路奋斗，还是通过人脉、多年的教育经历或诚实的信用来到这个我这个位置，情况都会在这时候变得更加严峻，坐在软皮椅上的每一秒，都跟以色列的战场一样。”
    “公司就像一片森林，我们就是拿枪的猎人或者猎物，要生存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比你的同事更凶狠、更无情、更精于算计。我拥有的一切，随时都有可能被其他人夺走。”
    “你知道这种感觉，对吗？失去一切的感觉。”安妮看向葛洛莉亚。“在我以前的上司查尔斯派人杀我全家的时候，我也感受到了。”
    葛洛莉亚瞳孔一滞，想到了和大卫一起从荒坂学院离开，途中被卷入帮派火并之中；想到了醒来过后，大卫已经成了一名赛博朋克；想到了田中告诉自己，自己眼睁睁看着大卫变成一个杀人犯。
    “但那又怎么样呢？”安妮摆弄着装着鸡尾酒的马天尼杯，目光隐隐瞥向坐在地上玩耍的诺米娅，“过去无法挽回，呵，这是一个道士说的，还挺有道理。”
    “我已经在这座城市陷得太深，没可能回头了，我付出了那么多，好不容易弄死查尔斯，说什么也不能离开。”
    “呵，说起来，我们俩都是被那个家伙救了一命，嘶~，这家伙倒是对少妇情有独钟啊。”
    葛洛莉亚安静的听着，想到了自己生活和工作中的劳苦，想到了对大卫的期望，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大卫穿着校服的模样，而在安妮·尼科尔说道两人都被V救过一命时，她想到了那场车祸，想到了那一望无际的金色大海，想到了现在成为赛博朋克的大卫。
    由她培养的贫民窟的天才，从遭遇那场车祸，从遇到那个人开始，命运就此改变。
    对此，葛洛莉亚本来早已心如死灰，不再盼望大卫加入公司，未来能站在荒坂塔顶，彻底摆脱阶级的桎梏，只是将这份失望，深深的埋进心底。
    但此时安妮·尼科尔的说出的话，却打破了她对公司发幻想，原本高大，富贵，高高在上的公司形象，在葛洛莉亚心中轰然崩塌，变相的让没能给大卫一个好的前途的这份愧疚减少了许多，竟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庆幸。
    pS：先写到这里，我感觉这两天我的眼睛有点不对，看东西有点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