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凝视着黑齿常之,后者显然无法领悟他阐述的深远道理,只急于向李杰发问。
\&好吧,将军请直言。
\& 李杰伸出手,邀请他提问。
\&嗯,我想问殿下,大唐是否依旧如故?\&
黑齿常之直视李杰,作为将领,他看似在问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但实际上,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无论政局如何变迁,大唐的江山是否稳固才是关键。
\&是的。
\&
李杰简洁地回答,如果大唐落入武则天的完全掌控,那便不再是大唐了。
只要他不屈从于武则天,大唐的魂魄就不会改变。
\&很好,无需多言,殿下决定的事,我黑齿常之必全力支持。
\&
黑齿常之饮尽杯中酒,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此刻,李杰就是太子,是正宗的继承人,承认李杰就是承认大唐的正统。
\&将军豪情壮志,此行不虚。
\&
李杰举杯回应,两人心照不宣,达成了默契。
当李杰离开军营时,已有几分醉意。
黑齿常之确实痛快,许久未有如此畅快的时刻,美酒、知己,尽管起初有些误会,但随着酒意消散,一切都变得和谐。
\&出发吧。
\&
李杰登上马车,对高延福吩咐道。
队伍随即启程。
李杰在马车上短暂小憩,临近太子府时,马车突然停下,他也被惊醒。
\&发生什么事了?\&
李杰问道。
\&殿下,前方似乎有人躺在路中央。
\&
高延福禀报,几个侍卫已经上前查看,那人似乎醉得不轻,横卧在路中。
李杰并未太在意。
\&公公,那人我们搬不动。
\&
侍卫回报,那人看起来瘦弱,但他们却无法移动他。
\&你们是怎么回事,连个人都抬不动,养你们有何用?\&
高延福怒气冲冲,难以置信他们会搬不动一个人,于是亲自下车查看。
走近一看,此人他认识,正是那次前往骷髅山路上遇到的醉汉。
\&醉鬼,起来,别挡路,快滚开!\&
高延福边说边踢了一脚。
\&哎哟,年轻人不懂尊老,我正睡得香,你却来踢我,不行了,骨头都散了,你们得赔偿。
\&
醉汉在地上耍赖,还抱住高延福的脚。
\&放开我,放开,你这老家伙,我没用力。
\&
高延福被他抱住,大声呼救。
此时,李杰也从马车上下来查看状况,一眼便认出了眼前之人。
李杰心中暗自思量:“此人莫非是骷髅山的残党?”
他握紧横刀,目光如炬,缓步向醉汉走去。
醉汉显然也察觉到李杰,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敌意,似乎已被当作敌人对待。
此刻,醉汉才松开高延福的脚,但依旧胡闹不止,嘴里嚷嚷着:“踢坏了我,太子要杀人,太子要杀人!”
直到这时,李杰才冷静下来,看来此人不太可能是骷髅山的人,若真是来寻仇,绝不会这般行事,纯属多此一举。
于是,李杰收起刀刃。
他走近问道:“老丈,地上阴冷,为何躺在这儿?”
“嘿,这老头子真够呛,没良心的还踢我,我都无家可归了,不如去你家吧。
”
醉汉看着李杰,红肿的酒糟鼻闪着光,既滑稽又可怜。
“你这老家伙胆子不小啊,明知这是太子殿下的地盘,不仅不下跪,还想住进太子府,你当太子府是什么地方了?”
高延福对这醉汉十分厌恶,还敢骂自己。
然而李杰看这醉汉并无恶意,要回家?好啊,来吧,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把戏。
“带上他,一起回府,给他找个住处。
”
李杰吩咐手下,高延福闻言大吃一惊。
“殿下,怎可轻易带此人回去,说不定是刺客,我看这老头来者不善。
”
高延福警惕地瞪着醉汉。
“无妨,带回去吧。
”
李杰说完,回到马车上,不再理睬醉汉,心中却已生疑,这人究竟从何而来。
“年轻人不懂得武德。
”
醉汉看向高延福,对刚才那一脚仍耿耿于怀。
“哼。
”
高延福怒瞪醉汉,假装又要踢他,吓得醉汉连忙跳开,引得周围人哄笑。
醉汉跟在马车后,几个侍卫陪在他身旁,扶着他走,只因李杰已下令带回这老头。
到达太子府,李杰径直回房休息。
醉汉被高延福安置在柴房,想住得好?想多了,最差的地方才适合他。
醉汉并未反抗,一到柴房便倒头大睡,似乎醉得不轻。
“殿下,您回来了,怎么满身酒味。
”
韦丽帮李杰换衣,闻到酒气问道。
“与黑齿常之将军小酌了几杯。
”
李杰回答,虽有些微醺,但也有所收获。
“殿下,您真的打算与朝廷对抗吗?”
韦丽的手微微颤抖,向李杰提出了疑问。
韦丽在宫中的岁月,见过无数风风雨雨,皇家的残酷争斗早已司空见惯。
然而李杰的选择却独树一帜,他主动避开坦途,这令韦丽忧虑。
如今太子府繁荣昌盛,李杰握有实权,但这都是基于朝廷尚在洛阳的前提。
一旦朝廷迁回,或李治一声令下,一切会如何演变?这令韦丽心中不安。
“放心吧,一切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