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楠，他欺负我！”
    战到八点，沈楠舒终于坚持不住了，一脸气愤的走到沈亚楠身旁，挽住她的胳膊。
    控诉顾川的残暴行径。
    从下午开始，打到现在，她一局都没赢过。
    一局，都没赢过啊！
    她堂堂豪门千金，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沈亚楠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温柔的安慰着，随后，用嗔怪的目光看了顾川一眼。
    ‘你也是，就不能让她赢一局吗？’
    对此，顾川表示很无辜，是她自己说的，不能放水。
    比赛嘛，给予对手最大的尊重，便是全力以赴。
    然后，沈楠舒就被打了个xxx比零。
    顾川赢了多少局已经记不清了，他只知道，沈楠舒一局没赢。
    而一旁，林琪、赵振宇的目光也纷纷朝顾川投来，忍不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顾总啊，竟然零封了对手。’
    虽然您的表现十分出色，打的沈总一局没赢，赛出了风范，可是...
    咱们的合同，大概率要泡汤了啊。
    顾川摸了摸鼻尖，脸上也是露出几分尴尬神情，有些不太好意思。
    “那个，沈总，您看咱们的合同...？”
    听到这话，沈楠舒立马将头从沈亚楠的身上移开，咬着银牙，恶狠狠地瞪着顾川。
    “合同？”
    “你想要合同是吧？”
    “你还想要合同是吧？”
    沈楠舒拿着球杆，一步一步的朝着顾川走去，那杀气腾腾的模样，看的顾川一阵心虚。
    只能一边后退，一边讪讪的赔笑。
    “沈总，合同的事咱们可以慢慢商量，别动手行吗。”
    沈楠舒却是浑然不听，握着球杆便朝着顾川捅了过去。
    顾川见状，撒丫子便跑，直接冲出了办公室。
    沈楠舒却是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抡起球杆便追了出去。
    很快，走廊里便传来了杀猪般的惨叫。
    “哎哎哎”
    “沈总，咱能别打脸吗？”
    “还得靠脸吃饭呢。”
    ......
    离开工厂后，一行几人便就近找了家火锅店。
    顾川揉着屁股，一脸幽怨的盯着对面的沈楠舒。
    这女人，还真不好伺候。
    明明是她自己说的，要全力以赴，结果自己赢了，她却急了。
    这拿着球杆给自己的屁股一顿捅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做肠镜呢。
    幸好他没痔疮，不然，这一番夹枪带棒下来，他肯定来‘大姨妈’不可。
    “沈总，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抱怨归抱怨，正事还是要谈的。
    顾川提壶帮沈楠舒的茶杯里加了点水，随即问道。
    沈楠舒瞪了顾川一眼，也没揪着之前的事情不放，拾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即说道。
    “之所以不想跟你们合作，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公司内部的问题。”
    “工厂的状况你也看到了，有些设备已经十分老旧，产能低下，很难跟得上外部需求。”
    “找我们合作的不止你们一家公司，除了之前的老客户，我基本都推掉了。”
    顾川听完沈楠舒的话语，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
    因为这家工厂如今的状况，跟乐小瑶没什么区别。
    市场的需求量大，但工厂的产能跟不上，无法满足客户的需求。
    “所以，沈总是打算升级设备，扩建工厂？”
    之前在工厂时，顾川就看到，有不少地方都在施工。
    不仅拆除了许多老的厂房，还划定了大块地皮，正在扩建。
    结合沈楠舒刚刚说的那些话，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沈楠舒也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之前的经理因为贪污，受贿，已经进去了。”
    “他在任期间，工厂的效益每况日下，不仅产能跟不上，甚至还中饱私囊。”
    “公司拨下来的钱，是用以升级设备，扩建工厂的。”
    “可他却以各种理由推诿，延期，引进了一批落后的二手设备。”
    “所以，才让我来接手。”
    听到这里，顾川明白了过来，难怪沈楠舒之前对林琪的态度那么差。
    因为跟他们拟定合同的人，已经进去了。
    “我接手这家工厂后，筛掉了一些之前的客户，引进了一批新的客户。”
    “虽然如今的工厂在扩建，产能在升级，但也仅仅只能满足这些人的需求。”
    “所以，我拒绝了你们。”沈楠舒如实说道。
    顾川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又是问道。
    “那敢问沈总，你的工厂，什么时候能够完成扩建？”
    沈楠舒想了一下，“估计六月份吧。”
    听到这话，一旁的林琪、赵振宇都是沮丧的低下头。
    他们的产品六月份就要上线了，根本来不及。
    看来，这次合作真的要泡汤了。
    但就在这时，沈楠舒话锋一转，“不过，按照工厂扩建的进度，完成顾总的指标...”
    “二月底应该就可以。”
    听到这话，林琪、赵振宇的脸色瞬间转悲为喜，“真的？”
    可随后，沈楠舒又是挽起一缕发梢，嘴角啜着一抹弧度，看向对面的顾川。
    “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顾川闻言，脸色微微一愣，目光下意识的看向沈亚楠。
    不等他开口，沈楠舒便是瞪了他一眼，“别想让亚楠帮你说好话。”
    “在商言商，这里可没亲戚让你攀。”
    顾川耸了耸肩，随即说道。
    “的确，跟其他实力雄厚的公司相比，我们只是一个草台班子。”
    “他们的订单需求，远远大于我们，沈总自然没有必要为了我们，去得罪其他客户。”
    “加上产品上线的未知性，后续的合作都尚未可知。”
    “但沈总应该明白，智能手机的盘子非常大，一旦产品得到认可，便能迅速的抢占市场。”
    “而后续，自然会有源源不断的订单，超过那些巨头公司并不是难事。”
    “在商言商，这对于你，对于我而言，都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当然，如果沈总真的不想跟我们合作，我们也无话可说，大不了找其他伙伴。”
    “只是，倘若我们的产品真的做成功了，沈总会不会为今天的决定感到后悔？”
    听完顾川的分析，沈楠舒沉默了，因为顾川说的并不错。
    智能手机，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掀起变革，这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她错过了这个机会，到时，顾川的产品抢占了大部分市场，那她定然会后悔。
    毕竟，生产硬件设备的公司不止她一个，盘子就这么大，别人吃得多，那她自然吃的就少。
    “你怎么就确定，自己一定会成功呢？”沈楠舒道出了自己的顾虑。
    顾川耸了耸肩，“说实话，我连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够成功。”
    “我能做的，只是在能力范围内，把产品做到最好。”
    “当然，也有可能会失败，毕竟，我们只是一个草台班子。”
    沈楠舒讶异于顾川的坦诚，“若失败了，你可就要倾家荡产了。”
    顾川点点头，一脸无所谓道，“那也没办法，只能说我们的产品不合格。”
    “到时候，我一穷二白，只能让学姐养着我咯。”
    听到这话，在场的几人脸色都是一愣。
    林琪、赵振宇神色错愕，这种软饭硬吃的场面，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
    本以为，顾总会说些什么‘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来’之类的话，没想到，他竟然直接破罐子破摔。
    从哪跌倒，就从哪睡会。
    这种谈判风格，他们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见到。
    至于沈楠舒，恍惚失神后，晶莹的额头上掠过几缕黑线，神色不善的瞪着顾川。
    她没想到，这家伙脸皮这么厚，把吃软饭说的这么理所应当，一点都不脸红。
    那神情，那语气，就好像一个黄毛领着自家女儿，把b超单子甩给父母看一样。
    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叫嚣着，“你们要是不养我，那你们女儿以后可就要跟我吃糠咽菜了。”
    最让沈楠舒感到无语的是，那‘乖乖女’沈亚楠，还一脸开心的模样，点头答应下来。
    那给沈楠舒带来的冲击，无异于一句，“我愿意把他的孩子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