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了。”
    黑暗中，季寒时的声音传来。
    温妍一愣，沉默住了，“我们好像上午才见过。”
    “是啊，已经超过十个小时没看到你了。”
    季寒时在黑暗中摸索一阵，抓住她的手，温妍想抽回来，没成功。
    一股浓重的酒气飘过来。
    “你喝酒了？”
    温妍皱眉。
    季寒时没回答，把她揽入怀里，吻她的唇。
    “你上午去医院，身体不舒服吗？”
    他边吻边问，嗓音沙哑性感。
    温妍心中一惊，就知道是沈烟多嘴，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不知道怀孕的事。
    “去咨询爷爷的情况。”
    她克制住慌乱，努力很镇定地回答。
    “嗯。”
    确定她没有不舒服，季寒时似乎放下心来，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温妍推他：“季寒时你清醒点，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知道。”
    季寒时嘴上说得好听，手上动作一点没停，从盈盈一握的腰肢往上一路摩挲。
    “别这样。”
    温妍咬着唇，“我们已经结束了。”
    季寒时动作一僵，哑声道：“还没领证。”
    “有什么区别吗？你走吧。”
    温妍狠心道。
    “我不走……”
    季寒时把脸埋进她的肩窝，像一头受伤的猛兽，低声道：“我真的好想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温妍知道他喝多了，讲不了道理。
    “你身上酒味太重了，我闻着不舒服，先去洗澡。”
    她很温柔地哄他。
    季寒时很受用，点头：“那你等我。”
    卫生间传来流水声，温妍赶紧给李斐然打电话：“季寒时在我这里，他喝多了，你来把他接走。”
    “啊？什么……音乐声太响了……听不见！”
    李斐然直接挂断电话。
    温妍：“……”
    不愧是好兄弟，还真是穿一条裤子。
    正在发呆，手机响了一下。
    是盛凌雅发来的消息——
    【希望温小姐记住答应我的事，我不喜欢被人耍。】
    温妍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警告？看来盛凌雅随时监视着他们。
    过了会儿，浴室门打开，季寒时擦着头发走出来。
    他的眼神比刚才清亮了许多，似乎恢复了理智。
    他迫不及待地扔掉毛巾，抱住温妍，轻轻吻在她的头发：“妍妍，我好久没要你了。”
    “季寒时，你非要害死我不可吗？”
    温妍表情冷漠。
    这话像一盆凉水兜头泼在季寒时身上。
    他眼中的火苗逐渐熄灭，盯着温妍：“你什么意思？”
    温妍把手机交给她：“您自己看。”
    季寒时垂眸，看到上面盛凌雅发来的信息，脸色骤然变冷。
    “如果你继续和我牵扯不清，盛凌雅不会放过温氏，所以我求你放过我。”
    温妍声音冷硬，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对不起。”
    季寒时俊美的眉眼充满歉意，两人同时沉默了许久，季寒时像是突然下定决心。
    他打了个电话，让司机来接他。
    然后下床穿好衣服。
    昂贵的黑色手工西装穿在身上，他似乎又变成了那个矜贵清冷的季总。
    “照顾好自己。”
    季寒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不一会儿，黑色迈巴赫离开别墅。
    季寒时盯着不远处跟上来的面包车，眸色冷厉：“撞上去。”
    回来的时候就知道被跟踪，但他一心想着温妍，没空理这些杂碎。
    “这……”
    司机有些犹豫。
    “撞！”
    季寒时严肃地下命令。
    司机心一横，踩着油门冲上去。
    面包车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打方向盘，两辆车擦过去，面包车被撞掉一个灯。
    季寒时下车，走到面包车前，敲了敲车窗。
    驾驶位车窗降下，露出一个陌生男人的脸。
    “季总好。”男人脸上赔着笑。
    “告诉盛凌雅，再敢派人靠近这里，下次撞的就不是车了。”
    季寒时的眼神极其冷酷，车里的人没敢吱声。
    一直到季寒时离开后，他们立刻联系盛凌雅，转述季寒时的话。
    “无所谓，他走了就行。”
    盛凌雅神色冷淡。
    她现在不强求季寒时爱上她，只要让他和温妍彻底分开就行。
    以后的事，徐徐图之。
    **
    季寒时离开后，温妍几乎没怎么睡。
    她纠结到底该不该留下这个孩子。
    如果留下，再过几个月，肚子逐渐变大，肯定藏不住。
    有这个孩子存在，她和季寒时之间又要继续纠缠。
    想到这里，温妍下了决心。
    她拿出手机，预约医生。
    忐忑不安地等到天亮，温妍下楼叫季诺麟起床，给他穿衣服。
    季诺麟站在床上，听话地任她摆布。
    “妈妈。”
    他突然叫了一声，指着温妍的肚子：“这里有妹妹。”
    温妍整个人愣住。
    “你说什么？”
    季诺麟很认真地道：“妈妈肚子里有妹妹。”
    温妍惊呆了。
    下一秒，季诺麟抱住温妍，贴着她的肚子，小声道：“妹妹说她很喜欢妈妈。”
    温妍的眼眶瞬间泛酸，嗓音不由得哽咽。
    “诺诺，这话以后不能乱说知道吗？”
    她抚摸着季诺麟的小脑袋。
    “妈妈怎么哭了？是高兴哭了吗？妹妹很可爱，我什么时候能和妹妹一起玩？我可以教她弹钢琴吗？”
    季诺麟仰起纯真的小脸问道。
    温妍无言以对。
    “我们去吃饭吧。”
    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孩子，他没有机会见到这个妹妹。
    吃完早饭，温妍开车去了医院。
    一路上心情沉重，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温妍听着医生一个一个叫号。
    脑海里全都是季诺麟的话。
    “妹妹很喜欢妈妈。”
    “什么时候能和妹妹一起玩？”
    她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所以小孩子之间真的有心灵感应吗？
    如果真是个女孩，会长得像谁呢？
    更像她，还是季寒时？
    很快，排到她了。
    医生咨询了一些情况，因为她现在月份比较小，建议药物流产。
    温妍木讷地点头。
    “把这个吃下去，胎儿很快就会出来。”
    护士将一枚药片递给温妍。
    温妍浑身僵硬，指尖轻颤，手中的药片仿佛有千斤重。
    “很快的，不用害怕。”
    看她脸色不好，护士安慰道。
    温妍把药片放在唇边，缓缓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