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凌雅脸颊微红，瞥了眼季寒时。
    灯光下，季寒时面色晦暗，没什么表情。
    盛凌雅道：“没有，那个时候我们都更关心学业，没往那个方面想。”
    “哦？上次新闻报道说你们二位正在约会，是真的吗？”
    主持人不停地八卦。
    “这……不太方便说。”
    盛凌雅故作害羞地回答。
    主持人一脸我懂的表情，“哈哈，既然不方便说，那就不追问了，懂的都懂。”
    台下立刻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尤其是温妍身后被她呛了的那几个女生，一叠声嘲讽。
    “脾气这么差，难怪老公跟别的女人跑。”
    “就是，捡个瓶子都不愿意，这下变成小丑了。”
    “盛小姐真优雅，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季学长嘛！”
    温妍捏住裙角，按压下情绪。
    她不怀疑季寒时对她的心意，只是有点生气，明知道有这样的修罗场，干嘛还让她过来。
    手按在椅子上，她犹豫着要不要站起来走人。
    主持人又说：“下面是提问时间，大家可以向这些优秀的学长学姐们咨询问题。”
    几乎所有被叫起来的人都在向季寒时寻求建议。
    季寒时虽然态度疏离，但回答得很有水准，引得一次次掌声。
    最后，轮到一个女生，她拿着话筒问道：“我想问季学长，您这么成功，有什么事是特别后悔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不少人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季寒时离婚被拍，答案显而易见。
    季寒时沉吟片刻，薄唇轻启：“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和我太太。”
    此话一出，众人都瞪大眼睛，屏息凝神。
    温妍整个人僵住，直直在台下看着他。
    盛凌雅勾了勾红唇，期待地看着季寒时，等他说出类似“后悔娶了温妍”这种话。
    沉默片刻，季寒时道：“之前因为一件事，我隐瞒了她，她生我的气，好几天都不让我进家门。”
    听到这话，不少人发出笑声。
    季寒时英俊的脸上也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主持人附和道：“您太太脾气这么大？”
    “大得很，而且生气很难哄。”
    季寒时撇撇嘴。
    在场的人逐渐不再笑，反而从季寒时的反应中品出一股不一般的感觉。
    他嘴上在抱怨，但眼角眉梢却洋溢着罕见的温柔和宠溺。
    “所以今天，趁着人多，在我的母校，我太太刚好也在下面坐着，我认真对她道个歉。”
    季寒时微笑着说道。
    一旁，盛凌雅的脸色变得铁青。
    主持人观察着她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台下的人也议论纷纷。
    “不是说季学长离婚，在和盛凌雅约会吗？怎么听起来他和夫人的感情很好啊！”
    无数的猜测中，季寒时磁性的嗓音再次响起。
    “妍妍，我爱你。”
    妍妍？
    大家都是一愣，好家伙，居然当众表白。
    这名字肯定不是盛凌雅的，那就是那位正牌夫人的咯！
    如此一来，站在季寒时身边的盛凌雅，变得宛如小丑一般。
    主持人小心翼翼地瞥着盛凌雅，连忙结束这个环节：“请各位优秀校友稍作休息，后面有参观的活动。”
    季寒时漫步走到后台。
    “季寒时，你站住！”
    盛凌雅冷着脸叫住他，“你今天是故意给我难堪的？”
    季寒时面色淡然地看她：“我哪个字提到你了？”
    盛凌雅咬紧牙关。
    “你没有提到我，但我和你约会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每句话都在打我的脸！”
    季寒时嘲弄道：“你和我约会的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你比我更清楚，需要我再上去跟大家解释吗？”
    “你——”
    盛凌雅没想到季寒时早就知道偷拍的记者是她提前安排的。
    要是这件事被传出去，她绝对会变成笑柄。
    “行，算你狠。”
    盛凌雅板着脸转身便走。
    “季学长，能跟你合个影吗？”
    几个女生把季寒时围住，拿出手机要拍照。
    季寒时抬眸，刚好和不远处的温妍对视，温妍撇开目光，朝礼堂外面走。
    到了外面深吸一口气，温妍准备去停车场。
    忽然腰上一紧。
    “走这么快干嘛？”季寒时的声音传来。
    温妍道：“没有啊。”
    季寒时俯身看她：“该不会吃醋了吧？我没跟她们合照。”
    “才没有！”
    温妍瞪着他，娇嗔：“你再污蔑我，我不客气了。”
    “啧啧，我就说你难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道歉，气该消了吧？”
    季寒时握着她的手，轻轻捏了下。
    温妍刚要说话，看到刚才坐在身后的那几个女生从旁边经过，偷瞄了一眼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低着头快步离开。
    她顿了顿，没好气道：“你那叫道歉？分明就是当众污蔑，我哪里难哄了？别人还以为我是什么蛮不讲理的人。”
    “我本来想抓你上台，当面道歉的，但又怕你不给我面子。”
    季寒时的脸上难得露出局促的表情。
    看着他的样子，温妍眸光微闪。
    他这么真诚，不心软是不可能的，只是……季家和父母的事情，像块大石头压在心上。
    面对季寒时，她会有一种复杂的感情。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找到证据，让一切水落石出。
    “季家不是每个月都有家宴吗？这个月带我去吧。”
    温妍忽然开口。
    季寒时黑眸深邃地看着她：“怎么突然想去季家？”
    温妍低下头，掩盖住心虚的神色，轻声道：“我想……既然不离婚了，还是应该尝试融入季家，毕竟你是季家人。”
    说完，她没敢看季寒时。
    他说得没错，她的确不擅长说谎。
    “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她又补充道。
    “你想融入季家是好事，你想去没问题，我带你去。”
    季寒时收紧握住她手的力道，沉声道：“妍妍，无论什么事，都有我在背后支持你，你要记住这点。”
    温妍呼吸一滞。
    如果是关于季家的丑闻呢？是可能把季风云送进监狱的罪名呢？
    他还会支持她吗？
    温妍不敢赌。
    “嗯，我知道，所以我才想更好的融入你的家族，希望你爷爷尽快接纳我。”
    温妍抬头，露出一个娇俏的笑容。
    季寒时的目光落在她的笑容上，片刻后，垂眸道：“我还有活动，这么久累了吧？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我还要等青月姐，你去忙吧，我自己开车回去。”
    温妍推了推他，脸上是这段时间季寒时从没有见过的乖巧温柔。
    季寒时点头，转身离开。
    就在那一瞬间，他的眼眸微微黯淡。
    她还是没有选择他，而是独自一人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