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妍的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季寒时就把电话打过来。
“怎么不直接打电话?”
他问。
温妍道:“我以为你不方便,你是在帝都吗?现在氛围是不是很紧张?”
她下意识压低声音,偷感十足。
“是挺紧张的,周勤马上就要发酒疯了。”
季寒时瞥了眼桌子对面。
周勤站起来,准备下腰,让李斐然站在椅子上给他倒酒喝。
李斐然嘲讽他:“你腰行不行啊?别折了。”
周勤哼道:“老子全身上下除了肾,就属腰最好,都闪开,别碍事!”
“发酒疯,你们在喝酒?”
温妍懵了,不是说情况很危急吗?怎么还有心情喝酒。
“嗯,小酌一杯。”
季寒时没多说什么。
温妍迟疑了一下,道:“慕以琮联系我了。”
季寒时完全没感到意外,嗤的一声:“他是不是暗示可以帮忙,但需要你做出选择?”
温妍没说话,表示默认。
季寒时道:“别担心,相信你老公。”
“嗯,我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温妍微笑道。
之后,两人没再说话,但也没挂电话,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那感觉像对方就在身边。
过了许久,温妍道:“我去陪沈烟了。”
“嗯,明天见。”
温妍挂了电话,去安慰沈烟,听到季寒时也在帝都,沈烟的担忧减弱了些。
**
这一夜。
整个帝都表面上风平浪静。
实际上不少大家族都等着看戏。
柳家放出话要收拾席云朔,据说找了各种人脉,黑的白的都有。
本以为有场大战,没想到一夜安静。
到了第二天,柳家忽然没了声音。
医院里传来消息,柳东鸣保住了性命,但身体受到重创,基本成了废人。
恒东集团迅速做出调整,让柳东鸣的弟弟接替他的职务。
并且宣布,放弃追究柳东鸣遇害这件事。
外人隐约猜测到什么,但为了面子上过得去,最多私下讨论两句,没人会公开质疑。
慕以琮得知这件事,愣了许久,随即叹道:“看来季寒时早就开始在帝都商界布局了。”
枫老不解:“何以见得?”
慕以琮道:“柳东鸣和弟弟素来不和,这种事要对帝都商界有很深的了解才知道,而且能在一夜之间和柳东岩达成协议,这绝对是早有接触。”
他眯了眯眸子:“季寒时,假以时日,他在帝都恐怕也能拥有和海城一样的地位,不知到时我和他是伙伴还是敌人。”
说到这里,他自嘲一笑:“看来温妍对我来说,只能是今生的一场遗憾了。”
他看向窗外,满脸遗憾:“她曾经让我见识到这个世界人性的美好,现在,却又让我感受到情场的残酷。”
说完,他拿出手机,给温妍发去一条消息。
此刻。
温妍刚从家来到席云朔的住处,陪沈烟一起吃早餐。
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打开,就看到慕以琮发来的消息——
【他成功了,恭喜】
温妍没有回复他,而是看向沈烟,嘴角上扬道:“事情应该已经解决了。”
沈烟一宿都睡得不太好,神色恹恹的,一听这话,猫眸噌的一下亮起来。
“真的?太好了!”
她眼圈刷的一下红了,握着温妍的手,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
席云朔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深夜。
屋里一片漆黑,他以为沈烟已经睡了,于是轻手轻脚往客厅走。
忽然,一道身影扑过来。
席云朔想都没想,条件反射般地反扣住对方的胳膊。
“啊!”
女人的惨叫,伴随着一股熟悉的香气。
席云朔连忙放手,皱眉要责怪她,软软的身体就扑进他怀里。
“别闹!”
他厉声指责。
“我没闹,我很认真。”
黑暗中,沈烟的猫眸亮晶晶的。
“认真干什么?偷袭我吗?”
席云朔没好气地轻嗤。
沈烟勾住他的脖子,轻声道:“认真感谢你。”
“怎……”
席云朔还没问完,就听见什么东西轻轻落地,怀里的女人变得不着寸缕。
“沈烟,你——”
席云朔的脸瞬间就变热,咬牙切齿地要制止,下一秒,嘴巴被堵住。
席云朔拉开沈烟,严肃道:“别乱来!”
沈烟的眼泪掉下来,哭唧唧道:“云朔,就这一次,以后你尽管和白小姐订婚结婚,我再也不烦你了,好不好?”
席云朔微怔,低头看着她黯淡的面庞。
就在沈烟觉得没有希望,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然,身体一轻。
她被抱着来到卧室,两人一同陷入那张大床里。
也一同陷入最美妙的梦境。
**
青月刚忙完,起身去倒水,在走廊上遇到江砚。
最近这些日子,江砚时常来公司,因为合作的原因,青月和他吃过几次工作餐,不过都是和其他同事一起。
“江总。”
毕竟是合作公司的老板,青月对他很客气。
“青月,关于项目的事,有些地方我觉得不太妥当,不过现在我没时间,你看今天下班后,我们一起吃个饭,顺便谈谈如何?”
江砚问道。
吃饭谈事这样的情况很常见,青月点头:“可以。”
“那下班我来接你,放心,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他微笑着道。
很快到了下班的时候,江砚来接青月。
他们来到一个私房菜馆,环境很雅致,食物味道也不错。
“江总,我的工作有哪些不妥,请您直接说,不用客气。”
青月诚恳地道。
江砚微笑,抬手拿起公筷,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她碗里,“等吃饱了再说,不然显得我很苛刻。”
青月笑了笑,没说什么,低头吃饭。
“对了,我记得你丈夫姓盛,他和盛世集团有什么关系吗?”
江砚喝着汤,非常随意地问道。
青月抬眸看她。
江砚淡淡一笑:“当然,这是私人问题,你不想回答可以拒绝。”
青月抿了抿唇:“谢谢。”
见她的确没想回答,江砚继续道:“说起盛世集团,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盛宴洲这个人?他是集团掌门人。”
“他年纪轻轻却很有能力,把集团经营得有声有色,人人都夸他是人中龙凤,只是——”
江砚话锋一转,露出无奈的苦笑:“他们不知道,盛宴洲所获得的地位,是踩着多少人的尸骨爬上去的。”
这话,让青月夹菜的手一顿,抬头看向他。
江砚不好意思地笑了,“你是不是不爱听这个,但有些事,我很需要找人倾诉。”
“没关系,你说吧。”
青月不动声色道。
江砚神色微沉:“这是一个藏在我心里的秘密,我父亲就是被盛宴洲害死的。”
说完,就定定地看着青月,似乎在等待她的反应。
青月低头嚼着食物,动作很轻很慢。
过了许久,抬头看他,眼神很清澈;“你继续说。”
江砚道:“十二年前,我父亲在盛世集团任职,那时集团发生大事,盛宴洲强势登上总裁的位置,我父亲与他有诸多意见不合,后来在一个冬天,他忽然就跳楼了。”
说到这里,他的情绪变得激动。
“我父亲是个乐观的人,不可能自杀,一定是盛宴洲做的,他就是个刚愎自用的魔鬼,凡是不顺着他心意的人,下场都会很惨。”
他惨笑道:“从那之后,我们整个家就散了,我母亲没有工作,精神崩溃,我从一个家境富裕的天之骄子,变得一无所有!”
青月安静地听他说完,放下筷子道:“江总,我为您的遭遇感到抱歉,但你说的是事情的真相,还是只是你的臆想?”
“绝对是真的!”
江砚的额角因为激动而泛起青筋,他忽然起身,按住青月的手:“在国外,我看到你保护那个小女孩,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我希望你离那个魔鬼远一点!”
青月皱眉,立刻站起来,后退一步。
“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拿上包转身就走。
“青月!”
江砚在后面质问,“难道为了所谓的财富和权势,你愿意守在一个魔鬼身边吗?”
青月停下脚步,回头道:“我所嫁的是我爱的人,他不是魔鬼。”
说完,她便离开。
“我会报复盛宴洲的,他破坏了我的幸福,他不配拥有幸福的人生!”
江砚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
青月走出饭店,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在门口缓了许久才快步离开。
不远处,汽车内。
“爷,夫人出来了。”
保镖拿着手机,对盛宴洲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