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篮球赛,你赌的谁赢?”
男人将身子探过来,带着幽幽的冷香,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际,声音低沉蛊惑。
他神情淡淡,然而环住她腰的那只手掌轻轻收紧,暴露出滚烫的占有欲。
“我.......”
何苗被亲得发愣,爽得头皮发麻。
她突然想起那时,她说的他的超强耐力和体力......现在算是体会到了。
见她出神,男人喉结滚动,手中的力道加重。
“惩罚!”
猛然间,他温热的气息呵在她耳畔,她还没反应过来,他滚烫的吻便一路落了下来。
“啊!疼!”
何苗惊呼出声,随后醒来。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觉头晕脑胀。
窗外,夏蝉拼命叫唤,刺眼的阳光射进来,明亮得像天堂。
四周都是年轻的脸庞,用奇怪的目光盯着她,像在看奇葩。
“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呢?”
陈中鹏将粉笔丢过来,“又是你何苗,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的。”
“该不会是春梦吧?”
有人打趣道。
何苗老脸一红,没有否认。
陈中鹏猛地一拍桌子,“不想读书就滚回去!再这样下去你只能进厂。”
进厂?何苗脸色未变,但雷达突然响起,死去的肌肉记忆开始痛起来。
“老师,您别说,我还真在厂里。”
她神情忧伤,语气失落,不像假的。
班里一阵喧哗。
“何苗你啊,白日梦都不会做,老板不当去打螺丝。”
杜宇泽的话让教室里又是一阵哄笑声!
能当老板谁又愿意打螺丝呢?
当年吃了没文化的亏,她连高考都没参加,就被人忽悠进黑厂。
钱被骗,债务留,何苗只能白天厂里打螺丝,夜里街上卖青蛙儿子。
眼前的场景太过真实,以至于她分不清哪个是梦。
众目睽睽下,何苗一巴掌朝自己脑门呼上去。
“艹!好疼!不是梦!”
教室安静几秒。
何苗的大脑也宕机中。
“她不会是真傻了吧?”
“看来刚才那球的一击杀伤力不小。”
“这下徐墨白要负责喽。”
一时间,教室热闹起来。
“安静!”
陈中鹏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还知道疼就说明没病,上来做题。”
何苗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以及看智障的眼神中上了讲台。
她上去得很快,下来得更快。
回到座位,何苗突然就有些想哭,早知道就好好学习了。
男人会骗你离开你,闺蜜会挖角背叛你。
但是数学不会,数学不会就是不会,怎么教都教不会。
太特么难了!
同桌刘菲菲推推她的胳膊:“被球打傻了?”
见她一脸没睡醒的样子,陈菲菲给她解释,“你逃课爬墙回来被篮球打中,还是学委背你回来的。”
“学委?哪个学委?”
“就是之前打你小报告的那个,徐墨白!”
“徐墨白?”
何苗不自觉出声,最前排的白色身影似乎听到声音,愣了一会儿后转过身来。
两人视线对上,何苗有些错愕。
清冷的眸子如同古井般波澜不惊,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只一眼,便让她心底突然涌起复杂难明的感受,好像......他俩有仇似的。
何苗瞥了一眼便移开视线,那白衬衫晃得她眼睛疼。
她对徐墨白的印象不深,隐隐约约记得她跟着别人进厂,这之后他貌似出国留学,连高考都没有参加。
当时很多人纳闷和惋惜,他是玉川的准状元郎。
不过,管他呢,反正两人没多少交集。
“他背我?”
何苗有些意外,“他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了?”
“不是,就是他打过来的球。”
何苗:“.......”
“人过来捡球,结果你紧紧扒着人家裤腿不放。”
“我没碰瓷。”
“我知道,但是你那倒霉样......”
刘菲菲的描述让她回忆起来。
体育课上,她逃课回来,人在墙上坐,球从天上来,直击脑门,当场晕过去。
很多画面走马灯似地在她眼前晃,隐隐约约还看到她太奶......
闻言,何苗陷入沉思。
到底是在流水线上工作的脑子,反应就是慢!
午后的校园,慵懒的阳光,慢下来的时间.......给了她思考的空隙,更给了她重新做人的机会。
脑海里突然想起那首《回到夏天》:我多想回到那个夏天......
四周仿佛有bgm响起......
不对!真的有人在放歌。
随着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一窝蜂地跑出去。
夏天的风轻柔又灼热,吹在脸上,热辣辣的疼。
何苗费了很大劲才捋清事情的经过——她重生了。
她回到了十年前的夏天,那年十六岁,高一。
从学校到社会,从工位到课堂.......真是恍如隔世。
“想什么呢?”
带着冰碴子的汽水猛地贴在脸上,何苗被冻得发出蛙叫。
她把未来以梦的形式讲给刘菲菲听,她不以为然,还在那笑。
“刘菲菲,好好学习吧,当时进厂的也有你一个。”
于是,她眼看着她的笑容消失。
也对,被人骗、进黑厂、打白工.....这谁笑得出来。
传闻年级第一徐墨白的笔记就是傻子看了也能懂。
不仅他们学校连隔壁学校也有人过来借。
一时间,何苗的心里有东西在扎根、发芽。
肥水不流外人田!
笔记她要定了。
何苗刚想起身问他借便打了上课铃。
于是她写了张纸条。
纸太轻飞不过去,于是何苗换了个硬壳纸,还折成了纸飞机。
她瞄准后直直地朝前排扔过去。
“我的纸飞机啊飞呀飞,飞到那芦.....”
这下好了,飞过了头!
纸飞机从徐墨白头顶飞过,飞到讲台,顺带把刚进来的班主任假发一块儿带走。
看着那油光蹭亮的大脑袋,何苗终于有点记忆中的样子。
她就说嘛,印象里胡大图一直是秃头。
班里相继有同学笑出声,更多的是在憋笑。
胡大图本来还在纳闷班里气氛怪,后来察觉头顶一凉。
一摸果然假发不见了。
他四处找了找,看见黝黑的假发里还插着一架纸飞机。
“谁干的?”
胡大图骂骂咧咧一通,见班里严肃起来,没有人承认。
他把纸条打开来,一眼就看到徐墨白的名字。
“徐墨白?”
何苗看到秃头没笑,听到喊徐墨白,终于没忍住,一不小心笑出鹅叫。
胡大图扫视一圈,就属何苗笑得最大声,也最开心。
刚才在骂全班,现在好了,只骂她一个。
他当下就发火,“是谁?”
“是何苗!”
声音轻柔清冷,道出夏天的干净温柔,给何苗带来寒冬的感受。
徐墨白后脑勺长眼睛了?
来不及多想,下一秒便是胡大图的怒吼。
“又是你何苗,刚刚收到举报你逃课外出,现在又上课睡觉还传纸条......放学后把你家长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