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结伴同行的画面很诡异,寻宝兽窝在宿云澜怀里不肯出来,贺云起隔在中间谨防蝶兰搞小动作。
而蝶兰,闲散得好似踏青。
她背着竹篓,不时跑开采些草药放进竹篓之中,又或,抓些毒虫进她随身带的竹筒里。
可她这么搞了半天,竹篓里的东西半点不见满,好似内里空间无穷大。
他们路上也遇见过些心怀不轨之人,可不过一照面,这些人就知道,他们不是贺云起的对手。
贺云起没穿校服,他们也认不出他是哪门哪派的,只得暗暗唾弃,好好一个正派天骄,竟与一个瞎子和蛊族妖女厮混。
蝶兰的选择是没错的,跟贺云起他们一块儿走,确实给她省了不少麻烦。
这贺云起的作用既然体现出来了,她也不能食言。
蝶兰指尖轻转,犹如蝶舞飞花,她道:“你可知长构道人?”
“略有耳闻。”贺云起淡淡应声,那是阵修和机关傀儡术的前辈,他作为剑修,听的不多。
“我听说,千年前,长构道人独入仡牢妖境,在此开辟小洞天,他羽化之前,将一生所得,尽数埋藏于小洞天之内。”
蝶兰说着,问道:“据说你们道盟找了长构道人的小洞天千年,唯一一个误打误撞进去的,还因为解不开机关术被弹出来了?”
千年来,仡牢秘境就开了七八次,每开启一次,迷雾之下都是全新的地貌。
道盟找不着长构道人的小洞天还真不怪道盟,现如今,就是长构道人本尊来了,他怕是也找不着自个儿的小洞天在哪儿的。
贺云起思索片刻,开口道:“大抵是如此。”
这些年来,他在万剑峰上勤学苦练,除却课业之外,听的世外传闻并不多。
就譬如蝶兰讲的这个,他也只是略有耳闻,而非知悉全貌。
蝶兰见贺云起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也不恼,她只问道:“你想不想要里面的秘宝珍藏?”
“我可以帮你。”
听完蝶兰的话,贺云起倒也不急于应下,他看向蝶兰,问道:“我为何要信你,你又有何图谋?”
蝶兰闻言,略显无辜地眨了眨眼,她道:“这是我的谢礼啊。”
“姑娘若是如此没有诚意,你我不若就此别过。”贺云起也不跟她废话,打从蝶兰缠上他们开始,他就知道,蝶兰所图非浅。
可现在,又想拉他们入伙,又不肯实话实说,那就不必再谈了。
贺云起从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他虽仁善,却也不是任人欺耍的。
“哎你……”见忽悠不到贺云起,蝶兰当即语气一变,道:“行吧,我不过是想占一占理,并非有意欺瞒,想帮你们拿小洞天里的秘宝的心也是真的。”
见贺云起仍是不说话,蝶兰只得继续道:“据说,长构道人在创下小洞天之时,在小洞天之内种下了一颗灵霄树。”
“如今已逾千年,那灵霄树也该开花结果了,我想要灵霄树的果子。”蝶兰说罢,看向贺云起问道:“怎样,我够诚意了吧?”
一个阵修大能加机关大师做出来的小洞天,蝶兰不觉得她能一个人闯进去,再完好无损的走出来。
她需要帮手,一个不会背刺她的帮手。
可蛊族内有资格进入仡牢秘境的青年才俊不多,有资格陪着她进小洞天的人就更别提了。
剩下她能合作的,就只有进入秘境历练的疆外之人。
可蝶兰不信人心,她可以确定自己并不贪婪,她又如何保证,自己随便找的合作者不是道貌岸然之辈?
蝶兰对此一直没什么头绪,直到撞上贺云起,她才有了想法。
哪知这人,看似古板,实则聪明得很,一眼便识破了她的小心思。
这种一板一眼,还直言不讳之人,最烦了。
半点不给她假装的机会!
蝶兰心知她要是不实话实说,贺云起绝对会扭头就走。
可她也绝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那可是千年一结果的灵霄树,世间仅有的几棵灵霄树,哪一棵不是被各方大能占据。
听说,最近结果的那棵,灵霄果还被魔神盗走了。
她是没魔神那本事,她蝶兰的机会,只有这里。
贺云起闻言,倒是顿时了然了蝶兰的想法,灵霄果,那是比骨生花还神妙的存在。
也难怪这位能放下龌龊,来找他们合作。
据古籍所记,灵霄树乃古神亲植,原是上界九霄天的东西。
直到后来,天地大乱,九霄不复,灵霄树的种子遗落凡尘,在混沌之中,五百年一开花,千年一结果,灵霄果更是被称为神遗之物。
要说灵霄果为何被传的神之又神,那必然是离不开灵霄果生长艰难,与它之功效的。
灵霄树千年结一果,灵霄树的种子,更只能是那一颗果子瓜熟蒂落之时,以灵霄果之能孕育出的种子。
灵霄果与灵霄树种不能共生,更不存在吃完了灵霄果还能把它种下的可能。
因而,这世间灵霄树寥寥,能拿到灵霄果的人,更是难得。
再说灵霄树的功效,单是灵霄树汁,都足以让重伤的元婴大能伤口恢复如新,更别提灵霄树千年结出的果子。
那是真正的,活死人肉白骨,洗筋伐髓,赋予人重生之物。
这样的宝贝,谁不想要呢。
“你怎么一直不说话?”自己都说到这份上了,贺云起还是不开口,蝶兰不免有些着急。
“姑娘不怕我反悔吗?”贺云起望着蝶兰,眸中无甚情绪。
虽然蝶兰不说实话,他肯定不会跟她合作,但,她这实话未免太大了些。
蝶兰闻言粲然一笑,她道:“你既然能问出这种话,就说明你肯定不会做这种事。”
“再说了,你放心,我既然敢说,就肯定有能让你们跟我同归于尽的法子。”
她这性子,真是什么实话都敢说。
“好。”贺云起想,他若能夺得小洞天之内的秘宝,必然会在此次历练之中拔得头筹,也不会辱没了宗门。
既是双赢的局面,他何苦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