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说了和没说一样,老滑头被黄岳瞪了一眼,还是没开口。
坐在上位的市长陈光伟此时开口了,其他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黄副书记的话还是蛮有道理的,这样吧,干脆提早开始江北新区的人事。
按照我们上回常委会决定的,由现任常务副区长陈雨转任区委副书记,同时担任高新区党工委的副书记。
空缺的常务副区长让祁同伟同志顶上,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兼职和公安分局的局长兼职全部免掉,专心让他搞经济。
常委副区长吴恩德同志转任区组织部部长,干他的老本行。
空缺的常委由江北街道的书记陈帆兼任,把他身上的副区长免掉。
两个空缺的副区长一个让财政局局长包馆兼任,一个提拔秦山镇党委书记李伟上去。
其他的细节由组织部和江北新区那边调整到位。
卢书记,我的话讲完了。”
卢旭伟老神在在得听了半天,然后又举起了手。
其他常委看见这是一把手的意思,全部举起了手,包括刚刚争论不休的副书记黄岳和市政法委书记刘德旭。
在场的常委们都傻了眼,前面不是还说着要给这个小伙子祁同伟一个教训,把他身上有权力的兼职拿掉,明升暗降转到其他岗位吗。
怎么眼瞅着就摘了最大的果实,要知道,江北新区常务副区长的位子,很多人都盯了很久,这边的经济发展速度有目共睹,比其他区县更加快,班子做事更加大胆,更加积极。
这个常务副区长还兼任着高新区管委会的第一副主任位子,可以说单论实权和发展潜力,已经超过一些落后县的县长了,就这么被人摘走了,而且那么多位子,尤其是兼任高新区管委会副主任的几个副区长也这么定了,只剩下几个区委常委比如统战部长,宣传部长的位子。
要是其他县区,这些常委位子肯定香,可是江北新区的核心还是在高新区,没有兼任副主任的位子,就摘不到经济建设最大的桃子,那留下的就是边角料啊。
可是现在一二把手达成了一致,人家就是全要走下面人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会议结束,金国栋嘴里也发苦,现在讨论的是他兼任的江北新区的人事,好几个人却根本不是他属意的,一二把手没有尊重他的大部分意见,直接自己决定了,但是他也没办法,省委常委兼任的一把手本来对于副职来说就是降维打击。
只要一把手觉得那个常委不配合工作,可以说分分钟就能调人走,强行被调走可没什么好位子去,大概率就是在闲置苦等几年,得罪了省委常委,如果人家不调走,甚至没人敢重用他。
二把手也是强势无比,班子里班长和副班长长期保持一致,下面人就必须收起自己的心思,全力配合,没有其他的选项。
副班长是省内资深正厅级,背景深厚,深得省委主要领导信任,可以说是明定的一把手接班人,他能怎么样,不尊重他也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个区委书记,还不如不兼。
这一年多来,市长这边安排市政府的工作一直让他蹲在市政府里,书记也隐隐约约暗示,不要过多插手江北新区的事情,让那些年轻人多干点。
不然的话,他金国栋有必要一周只去一两次开开会吗,他不想要权吗?
人家上头不给,能怎么办,到现在,他这个区委书记连人事权都毫无建议权了,当得真没意思。
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想开一点,起码市政府这边的权力确实是给了,几条分管的线工作量也很大,江北新区成绩又这么好,什么都不做等个一两年都能助他向上走一步。
“老金,老金。”
追在后面的正是市委副书记黄岳,兴师问罪来了。
“老黄,怎么说,去你办公室聊吧。”
“你刚刚怎么不表态?
你是区委书记,只要你表态,其他人能说什么?”
金国栋心里的烦闷也无处发泄。
“黄书记,你自己想想。
我还能怎么说话,那些人事只有一个是我提的意见,其他的都是老一老二自己商量的。
我一句话插不上,还什么区委书记,我每天都在市政府忙,去都没去几趟。
上次本来说好的,那个法制入校园的第一课我去的,结果市长说自己有时间,过去一趟,让我不要去了先忙市政府里的事情。
还把省长请了过来,我能怎么办,我只能老老实实在市政府里打下手。
我自己区里的工作都不让我多去,我能说什么?
你还说什么让我开口说话,那个祁同伟的背景你还不清楚吗?
人家这几个青年干部就是老一从京城部委里调过来的,金新凯是安监总局和计委的人,祁同伟是公安部里当秘书的。
那些都是他的政治盟友,你让我开口打压,我疯了吗?”
这几句话把黄岳都吓了一跳,赶紧查看房门有没有关好,门外有没有人在偷听。
金国栋的激动情绪显然超出他的预料,此时只能反过来安抚他了。
“老金,消消气,消消气。
我们在东瓯做副职,确实做得烦闷,一二把手现在步调一致,其他人连提出自己想法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转念一想,这边的经济增长速度,是其他城市无法比拟的,趁着这趟东风,等换届了就能去其他城市进一步。
还是忍忍算了。
唉,也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外甥没运气啊。”
说到他外甥吴恩德的时候,金国栋脾气又上来了。
“老黄,你别扯什么他没运气。
他的能力有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吗?
当年做永庆县组织部长,那个跳票的事情,就有人和他汇报过,他没当回事。
事后还打击报复那个小干部,人家父母舅舅都是公安这条线的,白白得罪了人。
我们俩为了他跟人家斗了几场,你忘了?
让他去工业局当副局长,每天搞三搞四,就知道和企业老板喝酒,晚上去包厢摸小笼包。
这些我们都心知肚明,他能干些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