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高官的孩子做得就过份许多了,他们的套路更深,而且按照现行的法律完全合法。
比如,某些官员的孩子会在国企股份制改革的大背景下,廉价收购一些国企公司,一分钱不用出,他们有影响力在银行获得全额贷款,然后经济发展个一两年,收购价翻个十倍重新卖出,再还掉银行贷款,一来一去有时候还是以亿乃至数十亿的利润。
在这期间,领导甚至一句话都不用说,只需要领导的孩子到银行行长的办公室里一坐,一切水到渠成。
所以,在某些拥有极大影响力的官员眼里,行贿受贿,是很低级的做法,只有那些没前途的干部才这么做,他们能在规则允许内,钻到很多空子,赚到比受贿多上十倍百倍的钱,成为资产阶级。
祁同伟深知这些套路,也知道这些套路日后可能会不容于人民,就算一时没有法律惩罚,法律以后也会慢慢规范,到那时候,这些钱就会成为他上位的极大阻碍。
他只给了自己两条路子赚钱,一个是稿费,另一个就是房产的自然增值,其他方法,祁同伟都不打算要,祁氏集团的份额,祁同伟也打算全部让给妹妹祁宁。
现阶段的祁同伟,买车也不需要,组织一直会配车配司机,股票也不打算买,那东西套路太深,赚的多了,也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
“同文哥,你能这么说,弟弟也很高兴。
做生意嘛,你就照规矩做,我是不会参与的,也不会打招呼。
你的产品做得好,那他们就会收,产品做得不好,那他们也不会要。
晚上,弟弟和弟妹给你接风,今天就别谈什么工作了。”
祁同文点点头,他也知道堂弟的意思,堂弟的前途现在是全祁家庄发展的基础,就算一句招呼没打,但是现在发展的方向全是祁同伟一个人确定的。
按照长辈们的分析,祁同伟日后可能要坐到京城的高位上,家里人更加不能给他拖后腿。
“那好,既然来你地盘了,那就听你安排。
今天先不跑客户了。”
家里亲戚过来,祁同伟还是很高兴的,不过他没去定什么酒店,而是让家属院里的邻居刑警老沈帮忙买几个菜回来,顺便兼职一下大厨,老沈做菜老好吃了,这是他最大的爱好。
祁同伟和章若南都不是能鼓捣一桌佳肴的人,他们俩只能做点凶式炒鸡蛋(西红柿炒鸡蛋京城口音),烧两个蔬菜之类的简单样式,本地的海鲜大餐就抓瞎了,只能请外援。
所幸,祁同伟住在温暖的公安分局家属院,里面的邻居都是老下属加老朋友,生活方面完全不用担忧,经常是夫妻二人没在食堂吃,那就在邻居家轮着吃。
祁同伟也用这种方式拉近和公安分局下属们的关系,让他们觉得自己还是祁书记的亲信,不然祁书记下了班就往他们家跑,不吃大酒店的,吃他们做的家常菜干嘛。
祁同伟回到家属院,叫来了蒋大强和李博两个汉东人作陪。
“文哥,走一个,咱们可都是汉东林城老乡,难得啊,在这里还能遇到。”
章若南正在厨房里搞几样家常小菜,她也就会这样,还不好吃,硬是说家里堂哥来了,她作为女主人要露一手,祁同伟无奈,也只能由着她。
“这么说,两位大兄弟都是咱们林城人啊,也跟同伟一样,是林城公安出来的啊。”
二人都称是。
祁同伟给堂哥主动添上酒。
“他们俩都是我的得力干将,我特意从汉东调到这边来的。
也不知道林城那边的治安现在怎么样了?”
祁同文抿了一口酒,大大得哈气了一声。
“哈,这酒不错,再来点儿。
同伟啊,你既然都来这里了,林城那边就不用担心了。
咱们乡里的派出所,咱们庄子都出钱给他们买了警车和装备,乡下还算好。
不过市里就很一般了,新的一批公安局的领导,听说只喝酒吃饭,不干事的。”
祁同伟这时才知道,公安局都换了领导。
“原来的周局长呢?周局长做事还是很勤奋的啊?”
蒋大强却显然知道更多情况,他跟林城的老同事联系更多,这是一种心理偏差。
祁同伟虽然才离开林城两年,但实际上,他的记忆离林城公安局缉毒队,那是二十几年的时间差,在他的记忆里,那些人已经很遥远了,于是就没怎么过多联系。
也就几个关系特别好的,比如蒋大强,李博还有原支队长黄小斌还有联系着,其他人连写信都没写了。
“书记,周局长去了省检察院做了副检察长,他这个年纪也差不多了,这一届做满就要退休了。
省检察院听说调过来一个很难缠的常务副检察长,这人非常讨厌,事事针对周局长,拿一些很小的事情上纲上线,最喜欢搞政治斗争了。
省检察院内部的一些人都被这个新常务检察长搞得没心思工作了。”
祁同伟不说话了,他知道,这个喜欢上纲上线,什么都搞政治斗争的,一定就是原京州市公安局局长陈岩石,这个死老头,不想着好好为经济发展保驾护航,一心想着政治斗争,觉得其他人都是邪恶的,只有他自己是最纯洁的党员。
搞走了这一批检察院的同事后,他还洋洋得意得说什么腐败份子都被他打了出去,纯洁了斗争的队伍,然后他扶持的都是和他一样,脑袋不正常的干部,这个老东西,当年就是靠造反出身的,无论哪个领导,都会视他为不稳定因素。
现阶段的政治主旋律是稳定发展经济,先让人民的口袋富起来,他还抱着几十年前那一套,自然不会有领导喜欢他。
祁同伟知道,这个常务副检察长也就是陈岩石仕途的终点了,一退休,他就要继续不停地搞事,显示自己的存在感,向别人索要特权。
不过他现在鞭长莫及,也管不到汉东的事情,不然的话,定要撕下这个道貌岸然之辈的假面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