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中麒被吓到了,所有刚才目睹她给阿蛤做了身首分别术,现在又来一回的国际警察们也被吓到了,王宝刀还因为脚下的血滑,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岳中麒看她跳上码头,也跟了上来:“那是个瘸子呀。”
陈柔回头:“他不仅是瘸子,还是销冠。”
岳中麒不懂什么叫销冠,只问:“什么销什么冠?”
陈柔深吸一口气,指船舱,说:“销售毒品的冠军,而且他只销大陆。”
岳中麒可算明白了,回头看一眼人首分离的李大瘸子,点头说:“昨天销冠,今天削头,哥们,这是你该得的报应,安心去见马克思吧,不对,见阎王去吧。”
好人很难理解坏人为什么做恶,这些国际警察也无法理解,毕竟才刚刚改革开放,在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先富带后富的口号声中,人性才刚刚开始滑落。
坏人是杀不完的,狡猾的坏人还会层出不穷,源源不断。
不过只要杀掉李大瘸子,确定她爸不会被家伙杀掉,陈柔的心就安稳了。
但还有个麻烦,凌晨时分,突然来了一艘米式中型战般,停在距此大约1海里的位置,既没有向前来,也没有派侦察兵,更没有喊话,就在原地停着。
岳中麒举望远镜看了一下,发现了个问题,有点疑惑。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把望远镜给了王宝刀:“你再看看呢?”
王宝刀转手就把望远镜给了陈柔:“聂太,您来看吧。”
陈柔接过望远镜看过去,黑暗中,军舰隐隐约约,但可以确定是银色的,不过她也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但当然,她并不熟悉这个时代的战争形式,她于是看岳中麒,并诚言:“我总觉得不对,但我一时想不到哪里不对。”
一艘米国船,刚才差点吓到大家魂飞魄散。
不过刚才岳中麒也没顾得上仔细观察,直到这会儿,对方停了,他也有时间了,而作为将来特种部队的大领导,人家当然有的是王宝刀这种早死的蠢蛋没有的能力,故意要王宝刀再看看,也是为了显摆,突出自己。
他也一针见血:“虽然外观几乎一模一样,但我断定那是一艘苏式舰。”
苏式,苏联式,米国,米国式。
这些军舰外型基本相同,但细节方面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岳中麒说完,陈柔再举望远镜,豁然开朗:“还真是。”
岳中麒能给聂太当会老师,当然很开心,但他也想不到,聂老板能疯到,三更半夜跨海,跑去海盗窝子里来,只为来找媳妇儿。
他说:“最近苏联那边闹解体,听说好多人倒卖军产,我合理怀疑……应该是鬼头昌从苏联那边搞来了米国人舍不得给的大军舰。”
胡勇凑了上来,说:“他妈的,那他们以后火力不是更强了?”
有中型军型,是可以进行5000人以上规模作战的,那能叫海盗吗,不,那得叫军队,而要鬼头昌有了中型舰,他们只会更难打。
但仗再难也得打,骨头再硬,他们也要啃,大家也缓过气儿来了,岳中麒分配任务:“三分钟时间,即刻开始清点武器,检查武器,咱们再接再励,再一场伏击。”
来了敌人就得打。
现在他们有船有据点,还有武器,稳扎稳打嘛,等着大部队来支援。
这帮人在忙他们的,陈柔也以为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只怕忙起来就没时间照顾伤员,赶忙下船舱找了几瓶水并面包,又找到医务室翻出消炎药,还扯了几床被子,再回码头,进了山洞,喊:“湾岛仔?”
又喊:“二爷,在吗?”
他们躲的深,应该不会被子弹伤到,但是因为太深,怕不了解外面的情况。
陈柔边往里走,边喊:“是我,给你们送东西来了。”
依然听不到声音,她起疑了,心说该不会她刚才没有绞死的那个,叫阿斌的反水,把湾岛仔和聂耀,那个小女孩都杀了吧。
外面是黑夜,山洞里愈发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她再喊:“湾岛仔?”
但也就在这时,突然,外面王宝刀在喊:“聂太,聂太!”
他追了进来,说:“外面有事儿,你得出去一趟。”
他带着手电筒的,陈柔于是把衣服和水,面包都交给他,说:“这儿还有人,帮我找一找,然后把物资发出去。”
她出到外面,就见岳中麒举着个本子,正在码头上走来走去。
看到她来,他说:“那艘军舰居然在公众领域朝咱们发无线电了,用的是摩斯密码,而且……是汉化版,你懂我的意思吧,他用的是我们的通用语言。”
汉化版,自己人?
他们的海军那么牛,直接挺进外海了?
刚刚埋伏好狙击位,摆好子弹,准备恶战一场的国际警察们也都纷纷抬头在问:“岳队,啥情况?”
“是咱的海军吗,派部队来支援咱们了?”
“这听着咋跟做梦似的?”
确实跟做梦似的,岳中麒翻电码时手都在颤:“等会儿,等我查查啥情况。”
汉化版摩斯密码,只在华夏军方内部通用,外人是看不懂的,而从刚才以为是米国大兵,再到以为是鬼头昌,到了此刻,岳中麒他们以为来的是一个营。
中型舰可载500人进行长途作战,所以应该是500个神兵从天而降。
但等翻译出密码,他再度傻眼,因为就一句:她在吗?
岳中麒皱眉头,心说这他妈谁啊,玩儿人了吧,摩斯密码找人,还是她的话?
他猛抬头,看陈柔:“好像是找你的。”
他不知道缘由,但直觉像是找她的。
陈柔回头,要弯下腰才能用肉眼看到外面,夜色与乌云下的中型舰。
如果说它是米国人的,她能想象到的,就是各种精尖武器,以及数不尽的麻烦。
要是鬼头昌,就是一场恶战。
要是自己人,好吧,还是不做梦了。
但在这一刻那艘军舰的模样变了,恍惚间它是少年时代的聂钊,他立在黑暗中,恐惧,惊惧,忧惧,惴惴不安又小心翼翼的发出声音呼唤她,并在等她的回应。
她已经想到了,只可能是聂钊。
只有他才能说想搞艘军舰就能搞一艘,也只有他能把苏式军舰漆成米国人的颜色。
他是那么的胆怯,贪生怕死,可又是那么的狡猾,诡计多端。
他看似弱的一批,但做事的格局和魄力,却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
活该他做首富,也活该他赚钱。
她下到驾驶舱,抓起无线对讲机,说:“我在呢,我很好,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