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上和下午分别约谈了两位律师之后，我大概对整个局有了一个底。
    至于晚上的时间安排，我则是单独约了主标那个唯一有希望策反过来的陪标代理人。
    其实我不是没想过让他直接放弃围标，这样直接把标给流掉省时又省力，但主标很大可能会多找陪标的，毕竟这可是两千块的大标啊！
    我不想赌，也没必要傻赌。
    为了好办事，我拿了三条九五之尊、两瓶茅台、两个茶饼，在某一酒楼包间我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我顺便选择性带了下游厂商的一些资料，最好是让他知道这个标有多有利可图！
    我看了看时间，人大概要到了。
    “咚咚……”进来的是一位中年男子。
    我马上起身与他打招呼，笑脸相迎，“陈总你来啦？这边坐。”
    他明显愣了一下。我能明白他的心思，估计看我过于年轻了。
    我连忙解释道：“陈总啊，我是xx公司的项目负责人。昨天与你沟通了一下，你也大概清楚了我的想法……李弟这边也想赚点茶水费的嘛。”
    说完，我按耐住他要说的话，我先说：“来来来，老哥，咱们今天先喝点硬的，就先交个朋友先嘛……哈哈哈哈……太巧了哈，我姓李，叫我李老弟就行了……”
    我马上从礼盒袋子里面掏出一瓶茅台，熟练地把它给拆了。
    中年男子狐疑地看着我，“打住打住。先说事，我有个底子。”
    我继续按捺住他的性子，拿起桌面的对讲机。“喂，听得到吗，可以上菜了呀。”
    这个对讲机是我向酒楼拿的，多花点钱让那边什么时候上菜都可以。
    “老哥别急嘛，别急，先吃菜先。咱们慢慢谈，有事也得先吃饱饭嘛。”
    中年男子刚要说，这时候刚刚好服务员端着各色各样的菜上来。
    我给中年男子夹了一块板鸭，“老哥呀，这板鸭一看就是外焦里嫩的，你不吃就不给李老弟面子了哈！”
    中年男子这才降低了本来的警惕度，夹起了那一块入口，“不错！李老弟有心了。”
    “来来来，这酒老弟平时也少喝，这来了贵人嘛，自然也就拿了出来了。”我毕恭毕敬地把倒好酒的酒杯递到他的面前。
    中年男子吃了第一口了，那自然也就能喝得下酒了。
    “陈老哥真豪爽！”
    中年男子说：“见笑了，酒不错啊哈哈哈哈……”
    我观察他的表情，发觉脸部肌肉松了一点下来，知道有戏。
    我缓缓开口：“老哥啊，小弟也无耻了些了，想赚点茶水。我想问一下老哥有没有门道啊！就那个标……小弟没办法啊，现在钱不好挣啊……”
    “公司里面好多人等着吃这口饭呢，大家伙都不容易啊……所以那标的事就压在了我身上……我也要混口饭的呀。”
    我就差流出眼泪给他跪下了。
    中年男子迟疑了一下，“我知道你说的哪个标，这标你不会不知道吧，已经被人看上了，你要找也是找主标那边的人呀。”
    我心想呵呵，我去跟人家主标说这标不能要了，废掉吧？人家主标、业主、代理三方说好的能被我给搅乱？
    我说：“老哥啊，你不知道，我有点小道消息，主标那边围标的人满了呀。我也没办法呀，混不进去。”
    中年男子喝了一口酒，“那倒也是，没办法咯！我想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办法的。”
    我试探性地问：“能不能让主标把项目外包出来呀？也让我们这些吃不到肉的人喝口汤也行呀……毕竟这项目可是暴利呀！”
    中年男子一听来了兴趣，我在那一瞬间抓住了他的微表情，心想第一招上钩了呀。
    中年男子狐疑地问我：“暴利？从何说起？”
    我故作遮遮掩掩，“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只是想做陪标而已，老哥别再问了。”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那我就走了呀，陪标的事烂了也没事？”
    我说：“啊？陈老哥啊……我真的想挣茶水费，我们公司需要……如果可以的话，请卖个人情。”
    “不过前提你得告诉我先。如何暴利了？”
    我摆了摆手，说：“我那下游厂商的资料在公司里面，如果可以陈老哥等半个小时，我叫人马上送过来……咱们别说这个了，先说说陈老哥怎么帮我们做陪标？”
    我马上拿起了电话故作姿态地打给了那个蹲点跑腿的人，叫他把下游厂商的技术文件送过来。“陈老哥，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呀，来喝酒，来喝酒。”
    中年男子畅快说道：“好的，好的，这顿饭还真不错，老弟有心了！”
    ……
    半个小时后，西装革履的小伙子毕恭毕敬地送来了文件，我示意他送完可以走了。
    “陈老哥啊，这文件我也一知半解，但是研究了一下，真的暴利啊，你看这成本就这些，上千万的标呢。”
    “你别说还真是。”
    我转移话题，“老哥啊，陪标的事情呢？”
    我越转移话题，中年男子看着文件越看越上头。“李老弟啊，你还真是给发现大问题咯！这标不错呀。看得哥内心痒痒的。不过这一看就是业主和主标勾当起来的呀。我在想主标干嘛给那么多茶水费呢，原来是这样啊……”
    我内心呵呵一笑，人家给了你那么多茶水费，你现在倒对标本身感兴趣起来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老哥，你能不能给我一条可以做陪标的路。”
    “好说好说。你们那边这一个星期把标书写好就好了。”
    中年男子还在不停地翻着下游厂商给的技术文件，看得他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我点了点头，“嗯……”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业主那边居然不拆标，看来太着急了呀。
    ……
    中年男子意犹未尽得翻完了所有的厂家资料，感慨说：“李老弟啊，老哥准备夺标了，你就当我这边围标的吧。”
    我心想今天事成了，“好的好的，谢谢老哥！不过这标真的那么暴利吗？”
    中年男子狐疑地问我：“怎么？难道你们也想夺标不成？”
    “不是不是，老哥误会了，只是这些厂家的报价可能还会低，我就问问，老哥得自己去问了！”
    “那倒也是，这你们那边就不用麻烦了，别废标了就行，陪跑就好了。”
    “嗯……都听老哥的。”
    ……
    我心里想的是让这位中年男子自己去找厂家磨合，然后拉低报价，一旦拉低报价了，市场绝对会有风声，到时候可能有更多主标进来了！
    多主标，那就好玩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