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弥补人生第一次的遗憾,张爱国选择在天津卫短暂停留。
办完酒店入住,白天陪着女人购物,晚上两人研讨生命的起源,学习交换,勤奋的态度常常三更半夜也不休息。
张爱国使劲的搓热了双手,放在了腰上,酸酸的感觉好像被温度驱散了不少。
没有加成,没有特效,验证了一句谚语: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夜夜操劳,从初次的开心,变成了苦差。
动不动一句还要,差点要了小兄弟的命。
每天的垂头丧气,固定的晚上六点钟,需要人工调整对时。
“先生,今夜还来不来。“
“能不能休息一晚,我出去办点事”
“行,我等你回来”
“啊,你先睡吧”
“我就等你,不要去烟花场所。”
“我哪里还有力气”
唉,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膝盖红了,招式万变不离其中。
夜里张爱国出了门,走在夜色朦胧的路上,换上苦力的衣服,向着河两侧的码头走去。
路上的地痞流氓在游荡着,灯光就是指引。
夜里海河上汽轮依然吐着汽,中国式帆船偶尔能看见,还有河边小码头上的船随着水纹,动来动去,那是船娘谋生的居所。
夜里码头的灯火,俨然一派生机盎然景象。
张爱国溜达着,白天登上了渤海大楼,看着海河弯弯曲曲流淌,经过的租界和码头。
路边还有等活的工人,等着海轮,等着木船接驳。
张爱国顺势蹲在了人群中。
很快,有把头过来找人。
仓库里有棉布、呢绒、食糖、煤油、汽油、大米、面粉、小麦、洋灰、橡胶、药品、香烟等物资,洋货充斥着市面,鬼子掌握了金融命脉,国府配合着,消灭了一个又一个的民族品牌,扼杀了民族工业,经济的晴雨表由鬼子说了算。
出口的仓库里有桐油,猪鬃,棉花,皮毛、蛋粉、药材等多种物资。
“怎么少了一个人?”
“那人肚子痛,去茅厕了。”
“娘的,懒驴上套,不拉就尿,哈哈哈”
码头的搬运很快热火朝天,张爱国也收的很快,躲避着巡逻的人员,染料等不好销售的物资没有动,自己要做的就是开杂货店和粮食铺子,五金、海味、百货都是目标。
“那人怎么还没有回来?不会是掉到茅坑了吧“
“老大,不用理他,咱们的人手够用“
“我怎么有点心慌慌的,这眼皮子老是在跳“
把头用手揪了一下眼皮,短暂停了一下,接着又是狂跳。
“去,去一个人,找一下他。”
半个小时后,找人的小弟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老大,没有找到人。“
“嗯,人去哪里了?“
“不知道啊“
“有人认得他吗?他叫个啥?“
“老大,都是在路边等活的,咱们是现结,给的工钱低啊“
“不是都登记了吗?“
“老大,现在来找工的人太多了,咱们不是刚刚压低工钱吗“
“嗯“
“都不要瞎说,人进来就丢了,那不是咱们找来的人,都没有见过,知道嘛!“
“知道“
“该干嘛干嘛去吧“
劳工卸完货物,开始准备装运出口的物资,海轮进不来,只能在入海口等着。
“老大,不好了,仓库丢东西了“
把头紧张地一把抓住小弟的领口。
“再说一遍。”
“老大,刚刚去装货的人,打开仓库发现是空的,里面的东西不翼而飞啊”
小弟被把头吓住了,路边的街灯黄黄的,灯光下粉尘弥漫,映着把头的黑脸。
眼睛瞪得溜溜圆,恶狠狠的说道:“都记住了,不该说的不要乱说,要是犯了错,老子送他全家去海里喂鱼。”
“老大,只是少了一个人,没有什么大碍的,难道还能孤身一人把物资清空”
“就是,就是”
“有道理,我们不能自己先慌了,要稳住。”
同样的一幕在太和码头再次发生。
为了避嫌,劳工选择若无其事地继续扛活,咬死认准一点,我没有偷懒,东西不是我拿的,
说破了大天,也不关我事。
小鬼子的码头上,张爱国遇到了麻烦,因为除了把头在管理劳工,还有便衣队夹杂在其中。
几头浪人反插着太刀,两头一组的在巡逻,警卫力量有所加强。
精日分子混杂在其中,借着身份掩饰自己的目的,为蝗军搜集着各种情报。
“你,出来”
张爱国噶刚刚混入苦力队伍,结果被几个黑衣黑裤的便衣队揪了出来。
“我?”
“对,就是你,麻利点。“
“哎“
其余的苦力像退潮一样,哗啦一下,只剩下张爱国一个人留在原地。
潮水退却时方知谁在裸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张爱国突兀的站在那里,稍微弯着腰,沉肩塌背,一块泛黄的毛巾搭在肩膀上。
便衣队手中拿着两色警棍,在自己的手中慢慢的掂着,形成的威慑力很强大。
苦力队伍又向后退了几步,生怕挨打时的血液溅到自个的衣服上。
张爱国回头看了一眼,心中了然,可以理解。
因为很多人只有一身衣服,还有很多一家只有一套衣服。
夏天好过很多,小孩子都是光着腚,裸着脚,大人也是能少穿一点是一点,节约二尺布。
冬天是最难熬的,寒风可不分贵贱,不分人种,
“说吧,你是干什么的?”
“老大,我是来扛麻包的。”
“抗麻包?”
“是,下大力来的。”
“叫个嘛?身份纸?担保人?”
“干活也要担保人?”
“互相联保,一队一保”
“看来你是新来的。不知道规矩啊”
“杨把头,人是怎么混进来的?太君不是专门讲过,不要生人,必须要做好登记造册才能上工,规矩都忘了?“
“黄队长,没有忘,这不活多嘛,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也能快点不是“
“瞎几把扯,你要做太君的主。“
几个人言语拉扯间,另一个队长站出来喊道:“都去干活,记好自己的签子,别看热闹了,快去抗包。”
杨把头知道是给自己台阶下,要赶紧撇身事外。
“老杨,你不能走。“
“算了,先去忙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浪人看到人群还有开工,心中不喜,木屐踏踏的走了过来。
“喂,快快的,干活的干活。“
便衣队的队长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放在胸口,点头哈腰地,一脸阿谀谄媚。
“太君,我们怀疑他是反动分子,反动分子,正在审问。”
浪人一听反动分子,右手握住了太刀的刀柄。
“吆西,拿出手来“
浪人冲着张爱国喊了一声。
“快点,太君让你把手伸出来。”
便衣队的一名队员抢着喊道。
导致队长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