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可算是回来了!”
出了火车站,广场等候已久的赵大有和魏少杰连忙上前接过行李箱。
又找了一位夫人?
可以凑成一副麻将,不缺牌搭子了。
会不会发生暗战,波及池鱼?
两人对视一眼,悄悄低下了头,不敢多想。
“这两位是?”
“见过夫人,我叫赵大有。”
“见过夫人,我叫魏少杰。”
两人不约而同的忽略了排位序号,先生都说不分大小,自己能上赶子找死?
枕头风的威力在于持久,经不起天天的念叨。
“这是两位手足弟兄,咱们走吧!”
“先生,这边!”
樊晓涵看到魏少杰佩带着匣子枪,知道张爱国是真的有钱。
民国民众能光明正大携枪出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警察要查,宪兵也查。
办持枪证要缴纳更多的税捐,意味着你进入了更多人的眼睛,没有背景,就是一块颤呼呼,散发着香气的肥肉,吃不到不怕,关键是要蹭一手油,蹭蹭很重要。
大丫等在门口,替夫人们看着,时时让丫鬟去禀报一声动静。
汽车低沉的发动机声音在拐角处回响,那是自家的福特车,连忙对着院内大喊一声。
“先生回来了!”
“先生…”
“先生!”
“先生!”
一阵惊呼和三个人急急忙忙地冲了出来,有点急不可耐。
女人眼里的水快要溢出来,强忍着不让流出来,有思念,有期盼,还有委屈,多种滋味涌上了心头。
几个人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流连在宅子附近的人立即打起精神,集中精神观察。
几个人同时出现可不容易,自家的老大让盯着,没有摸清底细,不让动手,敲诈勒索也是需要看目标的水准,万一踢到了铁板呢。
明目张胆的观察着,等着等着,还没有决定下手。
结果隔个一两天就来一个保镖似的男人,有一天一次来了两人,看行路姿势和作派,都不是善良的人。
没两天,突然堂堂正正地全部佩戴上了匣子枪。
势力小的打了退堂鼓,悄无声息的撤退了,剩下的也在犹豫,还没有决定撒,这下男主人回来了。
总算搞清楚了正主是谁。
“切,长得也不白净,不是那么帅。”
“就是,胡子拉碴,这模样看来像是上面有人。”
“投胎是技术活。”
“多积善行德,争取下辈子吧,这辈是没有希望了。”
“这辈子都这样了,手上沾了血,洗不干净的。”
“胡说,挣到钱,就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跟你说,我有个亲戚犯了事,跑到偏远地区,现在都当成主持了,娶了三个老婆,上千亩的好地,还不用交税捐。”
“像我们这种人,教义是欢迎我们的,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
门口的人议论着,满眼也是见不得别人好。
汽车停稳,张爱国下了车,走了几步,伸开双臂,等待乳燕投林。
女人满腔的欣喜仅持续了短短一会儿,从怀里看到了后面下来的樊晓涵。
赵欣雨没有动作,眼底还是有一缕忧伤被深深藏起。
邱红梅也没有出声,自身还是有一些自卑,所以特别要强,用敏感的自尊心掩盖内心的不安,变得爱好虚荣。
文瑞熙的小手拧了一块腰间肉,没有好气的说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又多了一个。”
张爱国忍住痛,轻拍了一下背,悄悄的附耳说道:“都是火车惹得祸,我承认失言了,这真是最后一个,你是老大。”
“哼!”
文瑞熙拧了一下就松了手。
爱情没有人愿意分享,特别是正常的男女,反人类的除外。
万恶的旧社会,法律规定一夫一妻,民法第四编亲属(中华民国 20 年 5 月 5 日施行)中,第九百八十五条规定:有配偶者,不得重婚。
民国法律法规制定的非常完善,可惜是书面上的,从来没有真正、完全、有效的推行与实行,依法就是一个笑话,人治大于法治。
不过,张爱国不会选择结婚,孩子可以生,民国非婚生子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
“又有一个女的,挺年轻的。”
“老爹肯定是当官的,要不就是家里有钱,娘的,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
负责盯梢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底层的讨论基本上是事实,阳光下没有秘密。
小道消息是测试反应,提前流漏出来的,十分中有几分真几分假,没有规律,无从知悉。
“我是文瑞熙,这位妹妹长得好俊俏啊!怪不得先生不愿回来,原来是有妹妹相陪啊。”
“小妹樊晓涵,见过三位姐姐,小妹是江湖出身,与先生是不打不相识,比不得三位姐姐的红袖添香。”
“嗯,相识,相知,相交,相进,知根知底,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这…”
不好做回应,典型的雅俗共赏,火力打击全覆盖,全方位无死角。
“行了,晓涵,把你买的礼物拿出来吧,路上念叨了一路,生怕大家不喜欢。”
“好的,先生。”
樊晓涵乖巧的回答道,脸上的微笑一直没有停,有点僵了。
手信分发完。
“走,回屋。”
张爱国注意到了周遭的情况,没有放在心上。
乱世和盛世有一点相通,搞钱,搞更多的钱,参与物资再分配,手段和方法本质是一样的--掠夺。
唯一的区别在于一个用各种武器威逼,一个是用笔签字划押。
约束力历来是从上往下,上位下位之分。
大门关上,不一会儿外边的人全撤了,回去上报情况,等老大们决定。
张爱国坐在客厅里,正听着女人叽叽喳喳的讲述,诉说着她们在上海的经历以及现在的烦恼。
怪不得汽车到了门口,还有人鬼鬼祟祟的张望。
“先生,赵管家几个人没有抵沪寸才疯狂呢,门口全是苍蝇,嗡嗡的让人烦。”
主诉的是邱红梅做代表,吧拉吧拉。
文瑞熙有自己的矜持,赵欣雨则是全部心思放在张爱国身上。
“先生,你都瘦了,黑了,想来是路上奔泊,风吹日晒的。”
“呵呵,还有操劳呢?”
“你”
张爱国瞪了一眼文瑞熙。
“小样,晚上收拾你。”
“哼,东风吹,战鼓擂,谁怕谁,就怕早被掏干了。”
浓浓的酸意,好像积年酸笋,让人倒掉牙。
“好了,我短时间内不会离开上海,有些事我会处理,接下来说一下安排。”
“知识是最大的财富,英语由瑞熙负责,我们几个人都要学习,另外日语也要学,全凭你们自愿。”
女人们点着头,文瑞熙心中更是欢喜,英语自己最拿手,教学一定要严格,特别是某男性学员,今天晚上就开始。
很期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