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光秃秃的树杈上吹过,扫落几簇雪,扑簌而落。
大地陷入沉睡,失去喧嚣和生机。
路上的哨卡路障越来越多,伪军大量登上舞台,在自己的祖传土地上,认贼作父唱起了主角。
手牒的威势渐浓,伪军汉奸在查与不查间两难。
小鬼子的不讲理,翻脸不认人,带来深深的忌惮。
第四个检查站,相对大一些,伪军也多,从体貌特征上看,油水比较多。
“太君,水烧好了。”
“哟西,你滴,大大的朋友,很好。”
路上的风尘,让张爱国衣服脸上灰扑扑,礼帽有了味道,斯丹康头油让头发显得更加油腻。
下了车,逼着伪军汉奸们烧桶水洗个澡,伺候着很合理吧。
做狗要有狗的觉悟,不然养狗做什么。
看着张爱国趾高气扬的走入房间,听着传来的哗哗声。
“呸,死鬼子。”
被选出来的两个伪军,心里百味杂陈,屁颠屁颠的烧柴,还得把木桶抬入屋,比对自个的亲爹还好。
不,还不如孙女的地位呢,孙子都比不上。
新买的毛巾肥皂,排长那叫一个殷勤,低三下四,还把自己的媳妇叫过来擦背搓澡。
掌握了生活过得去的真谛,才是真的男子汉大豆腐。
实在是不忍心拒绝,扮演恶人如何逼真,释放心中的潘多拉魔盒,放出阴暗面即可。
鬼子兵贪财好色是众所周知,一股清流?
天大的笑语,欲望只会被无限放大。
人体是座小宇宙,每一处风景需要仔细探索,时不时深入,交换一下彼此的意见。
“嗯嗯嗯”
高度附议的声音传来,谁是永远的正确,张爱国保持着遥遥领先。
“呼”
冷颤,粗气,口吐白沫。
付钱是票昌,不付钱是自愿,仅仅是违背公德。
“娘的,排长还真舍得,刚娶的就往外边送。”
“屁,动不动娶新,有事直接送,这是第三个了。”
“怎么以前还有过?”
“你才来多久,不是秘密了,咱这行当里流行这个,送一回升一次。”
老兵笑得喛味,流露着知晓奸情的会心笑容。
“这有权有势的崇拜曹孟德,就喜欢有妇之夫,喜欢下属的良家,要的是满足内心的癖好。”
“黄花大闺女她不香吗?”
“你呀!不懂,越有钱越扭曲。”
言语间,门开了,神清气爽的张爱国走了出来。
交谈戛然而止。
目光在两个伪军脸上转了圈。
天晴了,难道是今天的小鬼子舒服了,就转了性。
抽着香烟走了?
事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屋里的人,关我鸟事。
主打一个吹灯拔蜡,穿上裤子不认人。
戴了套,不算直接接触,去哪里讲都能说得过去。
张爱国细思量,这种黎明思潮什么时候出现在脑海里?
前世没有酒经考验,都没有熏陶,难道在空气中会传染?
“太君,辛苦了,操劳这么久,我备了酒菜,小酌几杯。”
汉奸态度真好,面对洋大人,俯低到土里。
鼻子轻轻一呼,尘土飞扬。
桌子上摆着一只烧鸡,一盘花生米,一个猪肉炖白菜,温着一壶绍兴黄。
“哟西,非常感谢你的招待。”
“太君,客气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一定会的,你们有句话,叫做同道中人嘛。”
“太君,欢迎啊。”
该死的传承。
下层意淫,上层真抓实干,珍惜身边人,从我做起!
都是一门心思往上爬的人惯得。
张爱国掏出纸笔,方方正正的汉字中夹杂着几个蚯蚓文。
“我的条子,关键时刻用。”
伪军排长立即站好,双手伸出,很郑重的接过来,还学着鞠躬。
写个条子,打个白条,时代特色要溯流,这段时间学会了,也掌握了。
“太君,常来啊,拿这里当家,随时送温暖。”
一条手帕在飞扬。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门子的男娼女盗。
“当家的,这太君怎么不穿白色的布,听营长家的说过,它们穿的是兜裆布。”
“是吗?”
排长沉思一分钟,酸溜溜的说道。
“估计是有任务,你没看他的官话说的挺地道。”
汽车靠近城市,鬼子出现的频率多了起来。
蝗权不下乡,小鬼子捉襟见肘的兵力只能靠发动治安肃正战,扫荡乡村,证明存在感。
农村包围城市的理论,或许是此时出现了雏形。
你以为给你的就是你的,只不过是魔术障眼法,轻轻的耍花枪,几番眼花缭乱,你所拥有的不过是你的躯体,即使变成灰,也不能随意撒,会污染环境。
脸在变,证件在变,几经周折,陆少康回到了合义盛杂货铺。
派粥停掉了,米价暴涨,小小的店铺不敢过于招摇过市。
“得利,弟兄们怎么了?”
士气的高低,一入氛围就能感知。
“老板,我们做了袭击,又遭到一些损失。”
高得利略有不安,担心老板会不会认为自己能力不行。
“折了几个?”
“死了2个,重伤1个,轻伤一个。”
“受伤的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在白云观了。”
“死了的弟兄埋了,家里的抚恤金给足了。”
“不能寒了弟兄们的心,虽然不说,心里明白着呢。”
“老板放心,钱给的足足的。”
张爱国知道不是弟兄们弱,而是对手的战斗素养高,装备齐全,关键时刻突击锭一吃,至死方休,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没有什么丢人的,决不受虚名拖累,从而自我贴金。
弟兄们何去何从呢?
心中想了想,接着问道。
“白云观那里怎么样?”
“香火旺盛,老道长卜卦极准,名声很响,又招了十几个小道士,我们也经常送些粮食用度过去。”
还有6个多月,高傲的高卢雄鸡低下头,国力的衰退,意味着孤岛不再安全。
从成立时的34人,到现在20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无法做到,该为他们找条退路了,出生入死为国效过力足矣。
留下他们在租界,一来是为情报,二来是打掩护,真要等到抗战结束,能活几个下来?
一个人抗战足够了,有挂的人生,必然彪悍。
用人,能力从来不是排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