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别莽撞,依我的判断,这伙小鬼子,与以前的小鬼子不同,我有点怀疑。”
“能有什么不同?两个肩膀托个脑袋,脑袋上没长毛?”
“他们的眼神。”
“对,眼神,他看向咱们的战士,没有那种凶狠的劲儿,有点像自己人。”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我再看看。”
周营长举起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
“啪”
使劲的一拍大腿。
“哎呦”
手拍溜了,拍在政委的腿上。
“还是读书人观察的细,你这眼光真绝了,这小鬼子确实不太一样,你说会不会是假冒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谁也不敢确定,他们叽里呱啦的说的确实像是日语。”
“你不懂?”
“真不懂,我教书那会,教的是完小,教国文。”
“唉,咱们缺人才呀,哎呀,小鬼子的轱辘话都不会。”
老兵,在战场上生存下来的老兵,有自己的一套察言观色,张爱国不知道对方已经起了疑心。
“看,那是个当官的。”
对于对方的观察,小山上的机枪手早就注意到了。
谁还没有个望远镜?
19个人,三个望远镜。
其实私下的交易一直存在,高层上的沟通从没断过。
“啥军衔?”
“给我看看。”
边看边自言自语。
“红色的底,金色牙线,三颗五角星,这是个大尉,配的刀?嗯,是尉官刀。”
语气一转又说道:“按照这个衔,能干中队长或副大队长。”
“多大的官?”
“相当于国军的连长或者副营长。”
“没多大嘛,还不如我的官大,我是营长。”
政委笑了笑,没有发表意见。
一个营,上千发子弹,人均一支枪都做不到。
“应该能管200多头鬼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它们的目的是什么?”
“关他呢,交易完估计他们就要走,回头看看他们把东西放在那里,咱们自己去抄家。”
“最好还是不与他们起冲突,这些人身上有杀气,也杀了不少。”
“这都能看出来?”
“呐,你自己看看。”
周营长接过望远镜,举起来就看过去。
“这大尉手里还提着一支三八大盖,枪法差不了。”
“差不了个屁,草。”
“怎么了?”
“别人早就发现我们看他了,不耐烦了,刚才举着枪,警告我们。”
“那我们慢慢撤,免得小鬼子耍花枪。”
话是这样说,刚才的发现还是让他们放下了一些戒心。
原本想做无本买卖,现在有些迟疑,都是抗日的队伍,破坏了大局,肯定是要背锅的。
再有一个心里发怵,要是硬骨头崩掉几颗牙,血呼啦碴的,不好交代。
部队中竞争也很激烈,下去了,很难有位置上来,老周很珍惜。
交易成功,双方约定下次可以购买三八大盖,歪把子也可以卖,掷弹筒也可以卖。
车队轰鸣中驶上主路。
“他们这是往哪里去?”
“真不知道,他还和咱们约定了下次买卖。”
“走,有了趁手的家伙,可以多挣点钱。”
“咱也有机枪了。”
“先解决粮食的问题。”
“侦查一下,这两天动手,要不然饿肚子了。”
卡车摇摇晃晃,大家兴趣盎然,仿若闲庭信步,小声商议着打下一处据点。
张爱国把缴获的伪军30多条枪全部卖掉,换回了粮食大洋,还有一些古董字画。
每次缴茯记录在账本上,如何分账?
弟兄们早就有结论,除去诸多杂项开支,老板拿八成,剩下的按职位拿。
如果不是张爱国坚持,这个比例都要被改为一九分成,队员们也不傻,自己就是个敲边鼓的,个人的斤两早就称过了。
这么多钱,就是买命钱,还卖了一个高价,合义盛就是培养死士的团伙。
穷人想用命来换钱都找不到门路。
张爱国计划战后开办教习所,收养一批孤儿,长大成人,另有它用。
财政赤字,苦一苦解决不了,就要提前杀猪,巧取豪夺的本质没有创新。
海外同样不是法外之地,欧美一样的神操作,规则法规可以量身定做,总有一款适合。
黄金是底蕴,存在钱庄里的钱,有些时候并不是你自己的,打从账号开设起就被监控。
没有正常财务流水,没有清白,有财务流水,寻找污点,结果一样,天下大同。
如果有漏网之鱼,说明还不够大,正处于养成计划中,尚需努力长大。
外国的月亮又大又圆,阴伤灼人。
天边月亮躲在一边,等待着接班。
接班?
“啧”
一声怪音,情不自禁的从张爱国嘴里发出来。
“老板,怎么了?”
“没事。”
想起了接班制度,曾几何时,高唱接班人,始终未赶上,终究是错付了。
前世我原本可以接班做工人的。
两天后,车队停下来,地形有一点复杂。
“前面适合打伏击,派人去侦查一下。”
沦陷区与国统区的交界处,其实没有清晰的界定,狼牙交错。
徐大强,轻功厉害的小伙子,准备带着两个人从侧面绕上去。
“等会。”
三人停下脚步。
“拿上望远镜,站得高,看得远。”
张爱国把望远镜从脖子上取下,递过去。
枯黄色的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老板,有埋伏。”
“能看清楚是什么人吗?”
“有伪装,无法判别。”
“那就调头撤,换条路走。”
喜欢打理伏的,一般是红方,国军的游击队也擅长。
狭窄的路上,卡车缓慢的倒车,垂下的棚布掀起来,露出野鸡脖子笨重的枪口,目的是火力震慑。
“长官,追上去打吧,干它一票,它们要跑了。”
“娘的,白准备半天,这伙鬼子怎么这么胆小,一有山坡就停车,能够埋伏的地儿,见不到几处。”
“是啊,谨慎过头了,以前是用歪把子扫射开路,现在可好,改派尖兵侦察,就差100米。”
“要走,也得听听响,吓唬吓唬它们。”
“拿枪来。”
卫兵递过来一支中正式步枪。
“长官,还是别开枪,200来号人,正面打有点困难。”
“咱们训练挺长时间了,好钢得淬火。”
“啪”
“嗖”
山地军帽被打飞。
“敌袭,卧倒。”
队伍中有几个精准射手,百战老兵,活下来的都有些本事。
看着车队加速离去。
“娘的,这是什么意思?老子还没打他呢,他敢开枪打老子。”
咬牙切齿,发泄着不满,军帽上一个洞,再低一点点,就是一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