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声爆炸，在车顶上响起。

    巨大的震荡声，让张爱国一阵眩晕。

    心猛得一缩，下意识的收了收油门。

    “轰”

    又是一声爆炸。

    车身就像坐累了一样，欠了欠一侧屁股，哐当一声又落下。

    花机关滑下来掉在底板上，没有安全带，脑袋撞在顶上，又落下，迅速膨胀。

    疼。

    嗡嗡作响，眼睛出现了金星。

    铁打的乌龟壳，也不安全。

    花机关滑在了脚下，油门踩不下去，被顶住。

    张爱国往右一拧方向盘，车打横停下，一脚急刹，憋死发动机。

    顾不得去捡脚下的花机关，车门一开，跳了下去，匍匐在地上，九六式轻机枪，出现在手中。

    枪机早已拉好，只待击发。

    “哒哒哒哒”

    子弹从车身下穿过，扫到了一片腿，枪声没有停，继续扇形扫射。

    “吱吱呀呀”

    金属与地面的巨大摩擦声传来，张爱国听到，心中毛骨悚然。

    草，捅了马蜂窝了。

    赶紧起身抓住向前拐的提把，猫着腰，快速向院门跑去。

    “哒哒哒”

    子弹打在装甲车，压制火力。

    “轰”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扭头回看。

    装甲汽车被炸了大洞。

    这是哪个型号的战车？

    没有办法用血肉之躯去抵抗，心里咯噔一声。

    收起枪支转身就跑，顺路把哨兵的物资取了，空间内一转，敛财好手段。

    金属履带碾压地面的摩擦声越来越近，甚至可以看到冒出的黑烟，那是急剧加速柴油未燃烧充分的结果。

    很快，装甲汽车被撞开。

    一辆九五式轻型坦克冲了出来，后面跟着两辆豆战车。

    别看皮薄馅小，对于没有反坦克武器的张爱国来说，无可奈何，步兵的协同，压根没有可乘之机。

    眼睁睁的看着，耀武扬威在街上巡逻一圈，车载机枪射杀几个无辜的平民泄愤。

    摸了一下头顶的大包，有点偏，倒是与九五式轻型坦克炮塔偏左，车体侧面鼓大包，颇有相似之处。

    鬼子回过神，马上警戒，关闭东南西三个门，禁止出城，汉奸伪军动了起来，大搜查。

    城墙很宽大，几华里的精致小城。

    往哪里躲？

    张爱国换完装，之前的衣服沾满了硝烟味道。

    被小鬼子杀绝户的国人不在少数，除了大城市，房屋空置率高的吓人。

    作恶多端的鬼子，是站在尸山血海中狞笑。

    门口的木门虚掩，粘贴的门神经过风吹雨打，起泡褪色，皱皱巴巴。

    斜挂的一字锁长出铜绣，一抹绿色了然。

    轻轻而入，扫除脚步等痕迹。

    院子里的花枯萎，杂草丛生。

    一棵枣树想来是生了虫，正在挣扎着活下去，几颗清脆的枣子隐藏着稀稀落落的树叶间，一半枯一半荣。

    房间里空荡荡的，值钱的能用的，全没了。

    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布鞋，皮鞋，铁蹄，汉奸还是有点多，这个玩意儿，为什么不能根除呢？

    心急如焚，下意识的扫过地下。

    猛然一喜，厨房还有一个小小的储存室。

    顾不得许多，快速的找到位置，移开盖子，钻了下去。

    “哐”

    木门被踹开的声音。

    “快，搜查一遍。”

    久未人至，地面落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墙角挂满了废弃的蛛网。

    搜查是为了挣钱，当汉奸伪军的目的，利益驱动着一切。

    粗暴的踹开门，空无一人的环境，让他们不耐烦，哪有心情？

    “报告，没有人。”

    “下一家。”

    隔壁的木门一样被踹开，一墙之隔的院子里，哭泣喊叫。

    缩在地下储存间，很狭窄，低着头，直不起腰。

    黑漆漆的密闭空间，没有光亮，耳朵格外的灵敏。

    城市里的枪声零星响起，人声鼎沸，那是小鬼子们在作恶。

    夜，如约而至。

    张爱国推开盖子，爬上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小鬼子又做了杀孽。

    再次回到小鬼子军营，门口立着几根吊杆，挂着几具尸体。

    鬼子很急，哪里来的装甲车？

    张爱国虽然磨去了各类机械编号，可对于小鬼子来说，它们自有一套分辨方法。

    “这是招核10年的出品（1935），属于关东军，什么时候来的徐州？”

    “难道是徐州会战？”

    “支那缴获后，不会舍得投入。”

    “最关键是怎么进来的。”

    “排查过，半个月内没有车辆进入。”

    “嫌疑人呢？”

    “有一骡车和车夫失踪，车队已经被扣留。”

    “马上审讯，需要突破口。”

    “他们是为丰县运输军用物资，东家是当地镇上的维持会会长的。”

    同属一个旅团，鬼子片刻沉思，恶狠狠的说道。

    “枪杀三个人，用以警告，继续封城。”

    “嗨依！”

    在椅子推动，与地板的摩擦声中，沉重的皮靴声踏踏。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猫在屋脊上的张爱国裹上一条军毯，等着时间小手的撩动。

    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星星不断地在眨眼，月亮俯瞰着大地。

    一道蹑手蹑脚的人影，悄无声息，靠近围墙。

    墙头上铁丝网，中间有电网。

    一只猫丢过去，冒起灿烂的电火花，噼里啪啦，还有焦糊的味道。

    探照灯转向，定定的看了足足一分钟，才移向他处。

    巡逻的鬼子走过来，用手电筒照着查看。

    “原来是只猫啊，好香。”

    “宫井君，要不要拿下来。”

    “算了，留在上面吧，吓唬吓唬支那人。”

    “哎，源田不造最喜欢猫了，可惜玉碎了。”

    “玉碎了十几个，真的让人很悲伤。”

    “该死的支那人！上隆君，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三个月结束，现在快四年了，怎么看不到希望？”

    “八嘎，这样的言语不要再说了，我们打的是圣战，一定会胜利的。”

    “对不起，我一定注意，可我的同乡，已经玉碎十几个了，难免有些悲伤。”

    “我刚刚收到家里的来信，说他们过的很好，我们的付出，是有价值的。”

    一墙之隔的张爱国，感觉很好笑。

    小鬼子的每一封本土来信，都要经过严格检查，内容要逐字逐句筛查，避免出现影响前线士气的话语。

    编织了一个美梦，让前线的小鬼子沉醉不醒。

    “上隆君，你知道吗？听说犬养春造去慰安所放松，竟然遇到了它的母亲为他服务。”

    “是吗，那一定很刺激吧。不过我听说西野翔一遇到了他的妹妹呢。”

    “为什么，她们可是帝国军人的家眷啊。”

    “是自愿征召的。山野二十一还遇到自己的妻子，刚刚结婚没多久呐。”

    “哦，明天休沭，我们也去享受一下她们的服务吧。”

    “我们一定要与他们分享，想想很激动。”

    “真的让人很期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