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李谨两年前丧妻,至今未娶,有这想法倒也不奇怪。
而且他也打听到了,这个刘女的婚姻状况是未婚。
只是他居然不太敢开口。
可能是因为这个刘女不像别的女兵那样喜欢嘻嘻哈哈,即使是战场平静下来之后,她又立了新功,得到大家的欢呼,她也显得相当安静,默默地整理她的弓箭,给人一种有点高贵尊荣的感觉。
再加上她依旧喜欢蒙着面,增加了神秘感,让李谨这样的将领也不太敢表露心迹,只能选择让人去旁敲侧击,效果看来不太好,刘女似乎根本没听明白各种疯狂暗示,倒是弄得同僚们都知道了他有这个想法。
裴磬道:“在我身边,只要我不死,就不会有人伤得了她。”
雄阔道:“要不就别闯了,我想这个消息皇上也会知道的,知道了肯定会想办法的。”
“万一不知道呢?细作是你原来的兄弟,又混在敌营中,这是好不容易打听来的消息,这消息也只给了你……别犹豫了,事关重大,冒个险又如何?”
“我就担心一件事,万一这是敌人故意放出来的消息呢?”
“这就是我决定明天才闯营的原因,如果明天敌人继续猛攻,这个消息可能就不一定是真的,但如此减缓下来了,或者是不怎么进攻了,就是在等着这批武器到来,那就是真的。”
大家都觉得有道理。
裴磬退回后院,找到了刘女的住所。
自从女兵来了后,府衙的后院就给了女兵居住。
刘女今天也挺累的,本已经睡着了,裴磬唤了多时,才把她唤醒的。
由于战功显赫,裴磬给了她一个单独的房间。
她半梦半醒中打开了门。
裴磬怕影响别人,顺手把门关上,并拿火刀点亮了蜡烛。
回头一看,吃了一惊道:“是你?”
刘女如梦方醒的用手掩住了脸,但是显然晚了。
原来,此时她睡意未消,忘了没蒙面,也忘了没有在嘴角上画猫须。
如果是别的人倒还罢了,偏偏裴磬跟她有过一面之缘,一眼就认出了她。
裴磬道:“你是相府……”
刘女慌了,掩住她嘴巴,压低声音道:“不要……”
裴磬道:“此处不是说话之所,要不,随我来?”
两人到裴磬住处,这里较为清静,背倚池塘,是个说话之所。
进来之后,刘女道:“裴小姐,你是不是认出了我?”
“那天在相府,你送披风给相爷时,我见过你……你是相府的什么人,是相爷家的丫鬟吗?”
原来,右相刘津回到京都后,裴磬请他去见那批女兵时,刘津随她匆匆出门,到了门口感觉晚风有点大,叫了一声:”给我拿件红披风出来。”
当时,就是刘女给他送来了红披风,还帮忙系上。
依照裴磬的理解,此时一般主妇或者小姐,应该都已经睡下了,帮忙送披风的只可能是身份不高的丫鬟。
何况,相府的主妇或者小姐也不可能投军,毕竟不是每一个小姐都会像她一样天生有神力,并且还身负国恨家仇的。
所以更认定了她是相府的丫鬟。
刘女愕了一愕,急忙点头道:“不错,我确实是相府的丫鬟,你可以帮我继续瞒下去吗?”
“相爷知道你投军了吗?”
“我已经说清楚了,他绝不会怪罪于你的。”
裴磬心里暗自叹服,人说宰相的奴才七品官,看来问题还真不大,一个丫鬟,感觉比别人家的小姐还有气度。
刘女道:“裴小姐,你能答应我吗?”
“你身为相府丫鬟,为何能练出一手好箭法?”
刘女道:“闲着无事练的。”
“这样吧,我明天要闯营出城,但是敌方中肯定有人有武将技,我必须抢在对手发出武将技之前射杀对方,否则会很麻烦……”
“你想让我跟你一起再闯营吗?”
“可以吗?”
“你是将军,我是士兵,你让我去,我安敢不从?”
裴磬一想也是,不过不知为何,她不要说对士兵了,就是对那些男将军都不客气,唯独对于刘女这名女兵,却从来没把她当成士兵,即使知道了她只是相府的丫鬟,还是尽量客气。道:“那就一言为定。”
刘女便要告辞。
裴磬道:“刘女,你长得这般花容月貌,为何不但要蒙上面,还要在嘴边画眉毛?”
刘女愣了一愣,说道:“花容月貌又如何,我是来当兵的,又不是来招蜂引蝶的。”
裴馨道:“这话说的,我也没蒙面,难道就是想要招蜂引蝶?”
刘女赶紧道:“裴将军,我没这个意思,你英气逼人,没有一点胆色的男人怕都来不及,哪个敢随便招惹你?我要是有你这样的英气,我也没必要蒙面了。”
裴磬心想,这丫头反应够快的,明明是说漏嘴了,短时间内竟然就能圆得滴水不漏,也是够聪明的,没想到区区一个相府的丫鬟,就能如此机智。
次日天阴沉沉,下着小雨。
已经过了平常东晋人的进攻时间,但东晋营寨一片安静,并没有发动进攻。
看来,唐帝国的武器即将抵达的消息应该是真的了。
不明真相的士兵们非常高兴,以为是连日的胜利吓得东晋人改变了策略,变成只围不攻。
而虎口关粮食充足,根本就不怕这种只围不攻的策略。
雄阔下令将城内五百多名骑兵全部集中起来,分成十队,每队六十多人,分别在东西两门外出骚扰,每次都冲到敌人阵前百步之内射完箭立刻返回,轮流骚扰。
起初东晋人还如临大敌,见到他们每次都只是来射完箭即回,渐渐就只觉得好玩了,看到隋国骑兵到,索性就离营寨边缘远一点。
哪知裴磬、刘女、伍召,以及数十名男女兵,却编在第十组中,就在东晋兵还以为他们又会在营寨一百步左右射箭返回时,没想到这一组的人马突然加速,疾速向寨门冲过来。
一直到马队离寨门只有二十来步时,东晋人才发现不一样,可惜已经迟了,辕门上把守的将士,很快就被前排的弓箭手射中,随后,伍召在左,裴磬在右,一个用亮银枪,一个用金锤,直接把门给砸开,挑开,在急促的马蹄声中席卷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