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边境长岭关陷落，军侯林川战死！”
    “那怎么能不知道呢，据说林川大意行军，中了东曦帝国的埋伏，使我国损失了数万精锐，真是天大的罪人！”
    陆家的下人和门客在聊着一周前发生的大事，南朝百年来最年轻的二品军侯，号称大陆第八军侯的林川战死。
    他因为大意行军，被东曦帝国排名大陆第三的军侯白一帆阵斩，南朝精锐几乎死伤殆尽。
    这一败，整个南朝元气大伤，帝国如柱石崩塌，长岭关差点失陷。
    若不是林川的恩师唐王亲自出手，力敌东曦帝国两大王境，稳住局势，南朝估计已经国破人亡。
    在这几名陆家之人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有一名十八岁左右，面容英俊，右眼里不时闪烁着银光的年轻人。
    他是前几日被陆家大小姐从黑水河边救回来的，不过却整日浑浑噩噩，自言自语，陆家之人都认为陆大小姐捡回来了一个傻子。
    这名年轻人不是谁，正是那几名陆家之人聊到的帝国最年轻的二品军侯——林川。
    只是现在的林川却大变了样子，原先已年近三十。虽然修为强绝，保养得很好，但也能看得出年纪不小了，浑身散发着英武的气息，让人敬畏。
    而他现在看起来完全是个十七八岁的青年，稚气未脱，甚至形貌也有变化。
    林川的右边眼瞳出现一道银色花纹，看起来显得特别妖异，整个人也因此变得俊俏了许多。
    就算是林川的恩师唐王在这里，一时半会恐怕也认不出他是林川。
    “重要的是，我的修为哪去了？！”
    林川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的一身修为全失，身体机能像是回到了十八岁时的样子。
    “这道银色的花纹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川上下左右转动眼球，发现那道银色的花纹就像长在了自己的眼球上一样，也跟随着转动。
    “我的重生和身体的变化也一定跟它有关，可是它到底是什么呢？”
    林川明白，自己现在的一切都跟这道眼睛里银色的花纹有关，它到底是怎么来的，又有什么作用？
    【吾乃时间长河，因陀罗】
    蓦然，那道银色的花纹似乎发出了细微的闪光，随后一道像神念一样的东西传入了林川的脑海。
    “是谁？”
    林川从板凳上跳起来，摆出了警戒的姿态，精神高度紧张。
    【是吾，因陀罗之瞳】
    因陀罗之瞳？
    林川愣住了，他发现自己的眼睛在闪烁，难道声音是它发出的不成？
    “你是什么东西，为何会到我的身体里面？！”
    林川很警惕，作为曾经的军侯，辰光大陆最顶尖的一批修炼者，十分清楚被一些异物侵入体内会带来什么危害，随时可能被夺舍。
    【吾即是至高，吾即是时间长河】
    “时间长河？你放屁吧！当我是修炼界的雏儿？”
    林川有些无语，真当他什么都不懂呢。
    时间长河有意识，还能说话，跑到他身体里面，骗鬼去吧。
    【竖子，吾骗你何用】
    因陀罗之瞳好像能读懂林川在想什么，直接将一股画面传入林川的脑海中。
    林川感觉自己就像是看到了梦境的碎片一般，眼前是无垠的星空，时间长河是无形无迹的存在，遵循着宿命的轨迹奔腾向前。
    突然，一道巨大的，挤满星空的黑影出现在时间长河前方，像是算准了时间的轨迹在哪里。
    黑影果断出手，将本应没有形体的时间长河竟被生生截断，破碎，掉落到辰光大陆。
    其中一块碎片恰好掉落在濒死的林川身边，用仅剩的力量将林川从死神手里救了回来。
    林川从画面中醒来，眼里全是震撼，右眼里的银色花纹竟然真的代表了时间长河！
    因陀罗是音译，是时间长河在历史碎片中提取到的名字，意味着创世，所以也可以理解它叫创世之瞳，是时间的载体。
    【吾已破碎，帮吾找回碎片】
    “怎么找？那道黑影又是谁？他好像也在找你，帮你找到其余碎片，肯定会跟他碰上，你又能给我什么好处？”
    林川感觉喉咙有些发干，那道黑影给人的印象太恐怖，远超想象，不可名状。
    【不可言说，不可想象，他已经推断过一次吾的位置，短时间内已无力进行推测】
    因陀罗之瞳的话让林川瞳孔猛的收缩，那道黑影果然非比寻常，连提到都不行，可能有大恐怖。
    难怪因陀罗之瞳给他看的碎片只有一个影子，若是看到那人的全貌，可能引动恐怖瞬间降临。
    【作为交换，吾可助你恢复，甚至更强】
    “怎么恢复？直接让时光倒流，把我的实力全部还给我吗？还是能让我直接掌握时间法则。”林川有些期待。
    那可是时间法则啊，从未听说有人能够掌握或者修炼过。
    【吾做不到，吾剩下的力量已经无法支撑施展任何技能】
    “那你给我马上从身体里出来！”林川立即下达逐客令，既然无法提供作用，那就是来白嫖的呀，必须赶走。
    【若是能够给吾提供能量，或者收集到其他的碎片，就能激活吾之技能】
    “真的？”林川将信将疑。
    【保真，若是机缘到时，吾将指引你前进的方向】
    “成交！”
    林川勉强同意，为了给长岭关冤死的冤魂和兄弟们复仇，他必须借助因陀罗之瞳的力量快速恢复。
    一周以来，林川都在与因陀罗之瞳交流了解自身的情况，所以他人才以为林川在自言自语。
    不过现在几名陆家下人的谈话，引起了林川的注意。
    “还有啊，据说那萧王的儿子萧秦，在长岭关临阵突破，成为新的军侯，阻挡住了东曦帝国大军的进攻。”
    “这个我也听说了，萧秦真是我南朝新的英雄啊，一颗崛起的新星！”
    几人谈话提及的内容，让林川听了以后，后槽牙都咬碎。
    别人不知道，他可对那日的事情一清二楚。现在每晚闭上眼，就能梦到那天的大雨中，一道道惨死在自己身边的兄弟的身影。
    连他最亲的副将靳方也力竭而亡，血战数十名刺客，靳方在死前还在拼命想把他送走。
    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刚才陆家之人谈及的，那位临阵突破，被全国传颂的南朝太师萧王之子——萧秦的背叛！
    若不是林川和手下的将士们突然身受剧毒，和战场上突然出现几十名堪比战将的刺客，以及新任军侯萧秦的背刺偷袭，白一帆又怎么能得手。
    在得知萧秦自称临阵突破军侯级别，抵挡住东曦帝国的进攻，力挽狂澜，并且登上高位，代替了林川的位置时。
    林川自然知道了这是一场针对他，甚至是针对他的恩师唐王的惊天阴谋！
    可惜林川的修为全失，样貌又大变。若是拖着这样的身体回帝都，别说是检举萧王了，估计瞬间就会被人灭口。
    经过这一周的思考，林川已经想得很明白，现在首要就是恢复修为。
    林川从陆家下人的闲聊中得知，陆家在上阳城是做百货生意的，包含了许多灵草和药草。若是能用这些灵草炼制丹药，或许能加速修为恢复。
    “你们聚在一起瞎说什么，闲得没事干吗，信不信我告诉小姐，让她罚你们去扫茅厕！”
    突然，旁边传来一声稚嫩的女声，一位身穿淡黄色衣服的少女呵斥几名聚集的下人。
    几名下人看清来人后，连连摆手，一哄而散，似乎真怕小丫头告诉那位无法无天的大小姐。
    这小丫头便是那陆家大小姐的贴身侍女莹儿，别看她年纪只有十一二岁，嘴可伶俐着呢，府里许多上了年纪的大妈都吵不过她。
    莹儿作为府里最受重视的陆大小姐的贴身侍女，下人里几乎没人敢招惹她，号称陆府第一大喷子。
    她好像是来找林川的，径直来到了林川旁边。
    “莹儿小姐。”林川向莹儿打招呼。
    这位小侍女他认识，正是她和陆家大小姐前几日一起把他从黑水河中救回的。
    “我听说你这几天浑浑噩噩的，都被他们传成傻子了，你这看起来也没事呀。”莹儿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川，发现他并不像下人们传的那样痴傻。
    林川微微一笑，那些传闻他都没放在心上。
    “不好了，不妙了，沐家打上门来了！”
    就在这时，陆家大院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一名小厮匆忙慌张地从外边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喊。
    伴随着小厮的大喊声，陆家大院中一阵鸡飞狗跳。许多陆家的护院闻声冲了出去，大院外似乎还传来了陆家大小姐的娇呼声。
    “是谁给了沐家这么大胆子，竟然敢来我陆家撒野！”
    陆家内院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穿透力很强，隔着老远就能听到。
    一名身着紫色华服，身形微胖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一副威严气派，正是陆家当代家主——陆大富。
    只见他面色阴沉，径直走向了府外，身后跟着几名彪形大汉。
    “不好，出事了，大小姐好像也在外边，我得出去看看。”
    莹儿听到大院外大小姐的呵斥声，小脸露出一丝担忧
    她顾不上继续观察林川的状况，提着裙子，一路小跑往外赶。
    “好像挺热闹。”
    林川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悄悄跟了上去，想看看热闹。
    当他站起身时，右眼却突然传来一阵疼痛感，随即一幅幅画面如走马灯一般从眼前闪过。
    画面中，陆大富灰头土脸地跌坐在地，一脸的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