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林平之并不掌握所有细节,但他依据原着的脉络推测,薛慕华最初并未打算治疗阿朱,因此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之举显得自然而然。
薛慕华自是不敢持有异议,他细致地检查了林震南的伤势,幸而只是些表皮创伤,随后开具了几副外敷内服的草药,指示需静养时日即可康复。
待林震南的体检完毕,薛神医随即转向阿朱,开始审视她的伤情。
阿朱的生命力已近衰竭,万幸有乔峰不断输气维系其生命。
鉴于先前的波折,众英雄不再对她持敌对态度。
乔峰也因此卸下了心中的戒备。
目睹薛神医为阿朱施治,乔峰与阿朱连连表达他们的深切谢意。
“神医救命之恩,感激不尽。”
“不敢不敢。”
薛慕华手指向林平之,感慨言道:“老夫无知无德,真正该感谢的是林公子的仁心义举。”
当林平之感受到两人的目光,他轻轻挥手,谦辞道:“无须言谢,不过是举手之劳。”稍作停顿,他又转向乔峰:“乔大侠能否抽空一谈,在下有要事相询?”
“自然可以。”
乔峰原是扶持着阿朱,闻言便温柔地将她安置妥当:“阮姑娘请专心养伤,我即刻便回。”他声音深沉,言语中却满含细腻的关怀。
阿朱应了一声,言语中同样情意绵绵。
林平之察觉到那两人之间情愫暗生,不愿打扰他们的温馨,转而视线掠过,捕捉到丐帮人群,遂扬声道:“诸位也请近前!”
丐帮成员今日到场最为鼎盛,尽管早前遭受重创,几位长老与康敏却幸免于难。
面对林平之近乎指令般的召唤,他们心中不免涌起不满。
然而,就连少林高僧都无法在他手下支撑一回合,他们又岂敢违逆?
“唉,姑且看此人意欲何为。”
徐长老轻叹一声,引领丐帮众人依令上前。
其余长老虽不情愿,亦只能默许,唯有全冠清与康敏暗自盘算,企图混于人群伺机脱身。
不料,林平之目光锐利,仅凭二人装束便识破其身份,随即对乔峰急呼:“乔大侠,欲揭真相,拦下他们!”
乔峰心领神会,身形一闪,截住了正欲遁形的全冠清与康敏。
“二位,且慢行一步。”
全冠清眼珠乱转,强颜欢笑:“帮中子弟多人罹难,后事料理不容迟缓。”
康敏却厉声斥责:“乔峰,害我夫君犹嫌不足,今又意图困我于此,莫非要赶尽杀绝?”
乔峰对全冠清置之不理,却被康敏一番辱骂弄得面赤耳热,正当尴尬之际,一抹红影蓦然闪现。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康敏应声倒地。
东方不败居高临下,眼神冷冽,杀气腾腾:“择路,或赴死!”
康敏被其凌厉气势所震慑,一时竟不敢再作任何反抗。
“妾身遵命。”
语毕,她匆匆爬起,朝着林平之处行去。
这一连串变故,令在场众人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林平之环视四周,确认人皆已集,首向乔峰发问:“乔大侠,丐帮昔日在杏子林聚会,可曾有慕容家中之人列席?”
乔峰不明其意,略一思索,摇头道:“未曾见过。”
林平之眉头微蹙,视线转而锁定康敏:“马夫人,敢问马大元马帮主之死,究为何人所为?”
康敏被其锐利目光注视,心头不由一阵忐忑,勉强维持镇静:“自是乔峰所为,此乃世人皆知之事。”
“当真?”
“当真。”
林平之目光微敛,透露出一丝寒意:“既如此不顾情面,我亦无需手下留情。”
言讫,他条分缕析,将康敏如何与白世镜、全冠清等私下勾结,精心布局嫁祸于乔峰的种种细节和盘托出,如亲眼所见一般详尽。
康敏闻此,心绪大乱,理智防线濒临崩溃,嘴上仍旧强硬狡辩:“一派胡言!即便尔等武艺超群,欲凭空捏造之辞加之我罪,亦非易事。我夫君虽逝,丐帮诸位长老尚在,自会为我伸张正义。”
徐长老始终难以相信乔峰会对同门痛下杀手,更不忍见兄弟遗孤无辜受辱,于是出声质问:“林少侠,这话可有确凿证据支持?”
林平之未作回答,仅以冷峻的目光直视全冠清。
全冠清此刻汗如雨下,似乎猛然间恍然大悟,猛然转向康敏,怒声呵斥:“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居然还与旁人私通!我对你一片痴心,竟被你如此玩弄于股掌之中!”
轰然间,丐帮众人震惊不已,就连乔峰也难以置信地看向康敏。
“说!马副帮主究竟是怎么死的?”徐长老内心震撼,但更渴望得知真相。
康敏自知辩解无益,干脆直言不讳:“你们不都已经心知肚明了吗?何必多此一问?”说罢,她不屑地瞥了全冠清一眼,“你以为将脏水往我身上泼就能逃脱?乔峰或许能饶你,但丐帮上下能放过你吗?”
不待全冠清回应,她又狠狠盯住乔峰,语气里满是怨毒:“还有你,乔峰!就算你洗清了杀害马大元的嫌疑,你依然是个被人鄙视的胡人孽种!看看这中原之大,哪里有你的立足之地?哈哈哈哈哈……乔峰啊乔峰,我今日就算死了,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乔峰不解其恨意从何而来,神情凄然,忽然似有所悟,转向林平之:“林公子,你既然洞悉真相,是否也知道那‘带头大哥’的身份?”
林平之眼角余光掠过不远处忧心忡忡的阿朱,心念一动,决定不让这对有情人再历生死离别:“按年龄推算便是,当年能号令中原武林的豪杰,屈指可数。”
乔峰闻言,沉默片刻,似有所悟,转而望向少林玄难大师:“大师,那位‘带头大哥’,莫非是……”
话到嘴边,乔峰终究没有说出口,但现场众人已心照不宣。
玄难大师因失了武功,心境大变,见乔峰已洞察真相,坦然道:“乔施主既然已知内情,老衲也无需多言。三月后,少林将召开英雄大会,望乔施主亲临,少林定会给乔施主及天下人一个公正的交代。”
语毕,他对林平之又道:“届时亦请林少侠莅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