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神出窍,天地之间感受到阴属性的蓬勃力量,就有烈火,雷霆虚空而生,要将这阴神重创打灭。
江帆早就知道会有如此意象,毕竟凝真境界的修行者将魂灵凝实成阴魂,本质上乃是将魂灵附加上太阴的属性。
此种属性最容易与天地之间至阳至刚的灵气所反映。
也是如此,修行者一般而言并不会将阴魂离体。
江帆此次阴魂离体,为的也是扩大神识的范围。
他原本神识有十三万丈的距离,此刻阴魂出窍,神识的力量更加毫无保留,足足扩张了三倍还多。
近乎五十万丈距离之内,江帆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的村民以及生灵。
不仅如此,此地甚至连灵石矿脉,其他矿物都没有。
看起来是一处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地方。
江帆目光有些凝重。
便是在万魔窟周边的那些小国之中,也很少会有这种反馈。
毕竟那些小国的灵石矿产,早就被万魔窟挖的一干二净,此地明显没有任何开采的痕迹。
而在此界当中,如此灵气匮乏的地方,也是罕见异常。
他随手打灭几团雷火,真灵从阴魂之中跳跃而出,然后放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
一座村子大小的唯我城突兀的出现在自己所在的荒山之上。
江帆真灵坐镇其中,两届大阵转化为开身云神大阵。
此种阵法乃是两界大阵蕴藏的诸多小阵法之一,为的便是极大程度的扩张修士探查的神识范围。
江帆对于此阵的领悟还行,此刻增幅到了一百万丈的距离。
只是如此距离,他神识看到的还是那些个荒山,脚底下还是一些野草。
稍微大一点的动物都完美。
整个地方说不出来的诡异与死寂。
他不信邪的又动用了其他手段,还是如此,所见所得没有半分的区别。
江帆心中有很多猜测,也很是不确定,只得收了唯我城,一个人朝着自己选定的一个方向离去。
在他离去后,那原本破碎的传送阵好像时光倒流一般,再次完好起来。
只有那定向的作用还泛起一点点青草的颜色。
江帆一路向东,此刻他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探查了多少地方,所见所得都与最初没有任何的分别。
这个鬼地方没有任何的生灵,也没有任何的灵机。
便是他凝真十三层的深厚真炁,也有些抵挡不住。
一日,江帆登高而望,视线的尽头还是一片苍茫,没有任何的灵机。
“令牌的传讯功能用不了,万魔窟的人也没有任何反应,看来此次任务,我们身后并未有护道之人。”
江帆思绪起伏不定,他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日夜,按照任务的日子,几十天肯定是过去了,可万魔窟也没有任何联系自己。
以他的见识,万魔窟的那些天君天尊们,肯定知晓这是什么地方,只是他们无有动作,江帆也只好把那一丝丝的契机放在自己的身上。
“关键时刻果然还是得靠自己。”
江帆如今没有烦躁,他还是一步一步的向着前方走去。
这种看不到尽头,看不到方向的路程他已经走了很多次。
在登魔路中,那神魔气息幻化的奇幻世界,那神魔洞府传承内的无尽黑暗,他都坚持了下去。
便是在万象天灵之中,那原本没有道路的榜单之上,都有了新的道路。
那是他留下的道路。
“如今这种景象,不过是重新来一遍而已,而且我相信自己,我有自信,也有经验。”
少年脚步不停,时而一跃十多丈,时而有慢走,顺心而为,一路向着东方行去。
一日,天色微清,有白云化作苍狗,追逐流星。
江帆顺着一条山脊往下,突然,他脚步一顿,慢慢闭上了眼睛。
庞大的神识像是遮蔽天空的大网,也像是漂浮在空中的流风。
顺着前方吹拂了过去。
吹动花草,吹翻泥土,吹动花香,也吹动了一道白色的衣衫。
那里,有着生灵的气息。
“终于早到如人了,或许是一百天,又或许是一瞬?”江帆不知道外界过了多久,神识化作的清风已经消散,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微微的云气天眼。
那是他很早就领悟出来的法术,叫做巡天法。
此法原来是他得自登魔路之中的巡山法,加以改造而成。
可以将神识化作天眼,更加仔细的察觉对方。
“三个普通的和尚?”
那是江帆巡天法看到的景象。
也是他最近这段日子唯一看到过的活人。
三人围坐在一团烧着的柴火堆旁边,中间的那人年岁很轻,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俊俏,倒是肤色有些发黄。
这个小和尚此刻双手合十,嘴巴不断地开合蠕动,在念着一段经书。
他穿着一件月白色僧袍,此刻僧袍上有着脏灰和很多的补丁,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洗过了。
江帆知道他在念什么经。
是此界很出名的经书,好像是一位大僧人写下的《度人度己还愿小说经》。
信奉此经之人,天生无有回报,想做的便是为他人完成愿望。
完成他人愿望之后,自己就会开心,就会陷入到一种顿悟的境界之中。
江帆又看向了其他人。
在小和尚的左边,同样是一个和尚。
这个和尚没有念经,而是用手拿着一根枯败的杆枝在火堆之上时刻的搅动着。
火堆之上有着一个简易的铁钵盂,钵盂已经被烧的乌漆嘛黑,其中掺杂着一点有着河沙的泥水。
泥水之中,还有这不知名的树皮。
树皮呈现血红的色彩,上面还有一些弯曲的树木纹理。
这个和尚是一个老和尚,老得面目已经苍老的不像话了,上面满是堆叠起来的沟壑。像是眼睛都睁不开,那伸出来的手也是老皮包着骨头,像是一个鸡爪。
他的手倒是很稳的,身上穿的僧袍示同样是很多补丁,是用很多不同的布块缝制而成,看起来比小和尚的还要破很多。
最后一个人没有坐着,他是一个高大的和尚,看起来有接近两米。
他长得很是壮实,面厚而长鼻,四肢粗壮。
此刻他望着那钵盂中的树皮,时不时就动手抓取,想要尝一尝,只是没一会就被老和尚用手拨弄开。
说来也怪,这个大和尚竟然不敢对着两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