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不凡施展轻功跑上不久,果真感觉那乌利可安不曾多追,这才与何大野止住脚步。
何大野长舒口气,靠着树杆喘息,满是皱纹的脸上流『露』庆幸之『色』。
“总算躲过一劫,想我将要退伍,可不愿这般死去!”
赵不凡仔仔细细打量他许久,想起早前这何大野说的话,皱眉问说:“你怎知乔帮主?怎知丐帮武艺?似乎很熟悉?”
何大野摇摇头:“我早年曾是丐帮弟子,曾跟随乔帮主力抗契丹,如何不知丐帮事?小兄弟,我便在这里劝你一句,你看上去武艺颇好,可真不要莽撞,契丹武士亦有武功,虽然武学不如我大宋兴盛,但寻常兵士却比我们宋兵强,只因他们天生强壮,更能吃苦,更加凶暴。除非有****能有当年的乔帮主那般武艺,不然休要独自逞强。”
这些话赵不凡听得懂,寻思片刻,奇怪地问道:“你武艺这么好,在边关这么多年,怎么还是个普通士卒,不得升迁?”
这话让何大野有些沉默,片刻后才沧桑地说:“我曾当过都头,可后来被同乡好友揭穿身世,录入军籍归档,从而遭贬为士卒,终身不得升迁!”
“身世,什么身世?”赵不凡好奇追问。
何大野瞥眼看看她,拍拍身上的积雪,淡漠道:“我是契丹人劫掠宋境后遗留的孤儿,我母亲含辛茹苦将我抚养长大,却在我十六岁那年上吊『自杀』,军中很多人都知道这事儿,大家都敬我,但终究在军籍上不得升迁!”
赵不凡沉默,歉意地低下头:“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
“无妨,这么多年,那些事早已随风而去,我只想早早退伍,带着妻儿去南方享福!”何大野豁达地笑笑,随之指着前路说:“走吧,哨岗不用再去,那里的弟兄肯定都死绝了,咱召集躲藏起来的弟兄赶回平安寨报讯,我知道一条崎岖的近道,若没带重物,便可涉险过去。”
雪风呼啸,赵不凡与军中弟兄走那崎岖的近道,迅速返回平安寨,连夜将事情禀报李都头。
李都头得知始末,极为震惊,只让他们先去歇息,自己则去拜见甘指挥使,商议对策。
回到营内,疲惫的赵不凡无暇多想,很快沉沉睡去。
次日上午,急促的铜铃声突然响彻军营,赵不凡惊得急窜而起,匆匆披挂,提着镔铁棍冲出营帐。
只见营内兵士来去匆匆,老兵神『色』严峻,新兵惶惶不安,全都向着校场集结,那些昨夜返家歇息的兵士也迅速赶来。
赵不凡伴随着人流走往校场,不时拉住别的兵士询问情况,却无人知晓。
便在这时,却见前方林冲身影,赶忙跑上去拉住他:“冲哥,你可知发生何事?”
林冲见是他,忧虑道:“不凡小哥,辽军促使叛贼打开城门,里应外合,前后夹攻,已攻陷淤口关,如今正攻打狼城寨,此番恐是要去援救,若狼城寨有失,我们平安寨也难以幸免!”
这话让赵不凡心里的怒火“嗖”地腾起,感到难以理解,暗暗痛骂:淤口关这样的险要关塞,怎么会短短时间就失陷?契丹人潜入境内,那么多人知道,难道就没做防备?这都什么庸人在统兵?”
很快,平安寨的士兵在校场完成集结,甘指挥使让新兵留守,带着四百老兵,匆匆起行。
赵不凡、鲁智深和林冲虽是新兵,且平日里也甚为低调,可高强武艺终究被各都头看在眼里,都被带着同往。
沿途急行军,满是肃杀之气,赵不凡位列精锐军士中,手持镔铁棍,踏着厚厚的积雪,迎着咧咧寒风,闷声疾驰。他因为本身携带武艺,因而被编入精锐军士,战时可以自由选择最称手的兵器。
“快!弟兄们加快步伐!”
将官的呼喊声不绝于耳,兵士脸『色』更加沉重,人人都明白,形势恐怕很不好,路上不时还可看见成群的百姓,面『色』悲戚而惊惶,拖儿带女,冒着寒风,背井离乡,行往那未知的南方。
突然,队伍停下来,队列中的赵不凡尚不明情况,便听指挥使和各都头大声呵斥,命令兵士结阵。
训练有素的老兵们迅速排开,赵不凡做为精锐,与鲁智深和林冲都列至前排。
此时,赵不凡才看到前方村子的景象。
只见辽兵在村子外整齐列队,最前方押着一排老人、汉子和少年,他们被缚住手脚,打断双腿,跪在地上,每个人身后都有一个手持戒刀的辽兵,如同将要行刑那般!
另一边则是少女和『妇』人,他们被剥得干净,正遭受部分辽兵惨不忍睹的玷污。
如此众目睽睽之下,那些辽兵竟做出这等惨绝人寰的事,赵不凡瞬间怒气上头,只觉得整个人都快“炸”了。
那为首的辽将非常壮实,脸上有两道刀疤,眉目间全是残暴,见宋兵列阵,他策马前行两步,张狂大喊:“你们这些宋狗,我大辽让你们进贡粮食金银,你们竟敢不送来,今日便是后果。”
带队的甘指挥使策马上前,怒声回应:“耶律虎,你契丹人侵我领土,杀我同胞,侮我妻女,实乃禽兽不如,今日若不报仇雪恨,我怎还有脸面存活于世!!”
耶律虎张狂大笑,甚为得意:“你们宋人本就该死,不乖乖做我大辽国的奴仆,却还意图反抗,今日我契丹勇士便要当着你们这些宋兵的面,手刃大宋子民,辱你妻儿,让你们看看,违抗大辽的命令是什么下场,让你们记得清楚明白。”
待说完这番话,耶律虎重重挥手!
刹那间,辽人刽子手尽皆手起刀落,上百颗人头落地,不论老人少年,只要是男的,全被杀个干净。
赵不凡直看得目呲俱裂,双眼冲血。那耶律虎的笑声,更是让他涌起满腔杀意,从来没有任何时候,他这么想杀一个人,这么想将他千刀万剐!
此时,那些辽兵仍在当众玷污着女人!
那些少女,那些『妇』人,那空洞的眼神,那绝望的死意,彻底将宋兵引爆。
甘指挥使再也按捺不住,提起长枪,怒声大喝:“耶律虎,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哼!”耶律虎毫无二话,直接催马冲出,大声喝道;“你可敢与我一战?”
宋兵的兵力明显处于弱势,甘指挥使有心斩杀耶律虎,震慑敌军,当即持矛杀出。
耶律虎眼放寒光,提着战斧,发出怪异的嘶吼,催马迎战。
积雪四溅,劲气纷飞,只见两人在场中策马激斗。
眨眼间,两人便走上十几合,宋兵拼命嘶喊,只为甘指挥使加油助威。
正激烈时,耶律虎突地冷笑:“你这点武艺,还敢与我厮杀,找死!”
伴随着话音,他手中战斧突然强力数倍,电光火石间,一斧将甘指挥使劈下马,连惨叫都不曾发出,再不动弹!
耶律虎肆无忌惮,立马长笑:“你们宋兵记住,这就是违抗大辽的下场,这就是你们不送金银钱粮给大辽的下场,我们便要杀你袍泽,辱你妻儿!!!!”
“记住!!你们是奴仆!!!”
“永远是我大辽的奴仆!!!!”
“你们每年都当来进贡,今年胆敢不敬,这便是给你们的教训!!!”
宋兵胆寒,好些人都在默默垂泪!
这是**『裸』的屈辱,这是最可耻的玷污,这是最残忍的尊严践踏!!
军中那些都头亦无奈,打不过便是打不过,恨得咬牙切齿,却拿着耶律虎无能为力。
这时,鲁智深“炸”了,整个人都“炸”了!
他嘴中突地“爆”出惊天震吼,没管什么命令,拖着月牙铲杀出。
耶律虎立在马上冷笑:“不识抬举!”
鲁智深毫无惧『色』,杀意沸腾,狂奔至耶律虎身前,远远便高高窜起,犹如佛陀跳涧,重达六十多斤的月牙铲,从空中狂斩而下,劲风奔涌!
耶律虎感到那威势,瞬间震撼,提气嘶吼,挥开长柄战斧横档。
“铛!!”
刺耳的金铁声,那画面仿似有片刻的定格。
飞溅的积雪,半空狂斩的鲁智深,惊骇抵挡的耶律虎。
可仅仅是刹那,战马嘶鸣,四腿齐断,张狂的耶律虎从马上直直跌落,被打得跪在地上,双膝深深陷入雪地,明显已经断了。他的双手更是在颤抖,手腕彻底变形,整个人就那么跪在雪中,战斧也被击落一旁,动也不能动!
鲁智深盯着他,恨欲狂,怒满腔,一把撤下自己那不太合身的兵甲。
衣甲爆碎,飞散四方,他『露』出那壮得不似人的身躯,浑身花绣,仰天嘶吼!!!!
刹那间,辽兵惊惧,宋兵愕然,满场静谧。
鲁智深将月牙铲『插』入地上,单手提着耶律虎的头,将其跪姿转而面向那些死去的百姓。
“洒家今天要你这直娘贼磕头谢罪!!!”
他摁住耶律虎的颈脖,一下又一下,直往地上掼。
待连行三次叩首,鲁智深又将他单手提起来,撕碎他的衣甲,直让他光着跪在雪地中。
“你便在这里跪着,永远跪着,冻死也跪着!!!”